第二天,清早。
苏娥梨是在一阵敲门声中被惊醒的。
这会儿天还蒙蒙亮,谁会这么早过来?
桑心月也睡迷糊了,还没反应过来,苏娥梨急急忙忙披上衣裳,下床去给开门。
“谁呀?”
她站在门里,问了一句。
“梨丫头,是我!”
这声音,不是洪堡么。
他怎么大清早就过来敲门了?
苏娥梨打开门,不看还好,这一看吓了一跳,外面除了洪堡,足足站了七八个家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来干什么呢。
“你这是……干嘛?”苏娥梨有点反应不过来。要不是知道温安就站在她身后,她还真有点害怕这阵仗。
“你家的事儿,我已经听说了。”
他今天惦记着花花万物的奶油蛋糕,早早就去了,听王师傅说昨晚就接到苏娥梨的通知,说她今天不来了,仔细询问之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你带这么多人来干什么?”苏娥梨眨着大眼睛,一脸的茫然。
洪堡嗨了一声,“我这不是,当兄弟的带人来给你撑场子么,你今天要是抓到谁放的火,我就带人去帮你揍他!”
苏娥梨的脸上顿时挂下一层黑线,撑场子,她有温安在,还需要别人来给她撑场子吗?
再说了,洪堡这也太相信她了,才过了一个晚上,就这么肯定她已经知道了纵火犯是谁。
“哎,对了,你这还有吃的没有,我今天一早赶过来,还没吃饭呢。”洪堡很自然地又问了身后的家丁们吃饭没,得到的也是一致的回答。
苏娥梨叹口气,有些无奈,他们这是紧赶着来蹭饭吃的吧。
“都进来,别堵在门口了,让人看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被追债了呢。”苏娥梨打开大门,让他们进来。
紧接着,她又去喊了桑心月起来,俩人一起做了顿饭,才足够大家吃的。
吃饭的时候,洪堡一脸拍马屁的表情,“梨丫头,你做饭真好吃。”
“你大清早跑我家来就为了蹭饭的么?”苏娥梨低头吃饭,懒得理他。
他嘴一撇,“这话怎么说的呢,我不是说了么,是来帮你撑场子的。”
苏娥梨只觉得一阵头疼,“我是要去找纵火犯赔偿,不是去找个人逼迫他赔偿,用不了这么多人。”
洪堡很无辜,“我这不是担心你么,你就带着吧,万一那人不承认,我可以打到让他承认啊。”
“洪二少爷,你的脑子是不是水泥做的?”
“水泥?”
洪堡很傻白甜的眨巴着眼睛,“什么是水泥?”
“你的脑子就是!”苏娥梨只觉得这顿饭都要吃不下了。
好不容易吃完饭,苏娥梨叮嘱桑心月,“在家看好了两个小团子,我这次出门不能带他们,你一定要看好了啊。”
“放心吧梨丫头,你尽管去。”桑心月应承了下来,又有些担心,“你说,能找到放火那人吗?”
“这你就别担心了,反正我不会让我的房子白白被烧。”
走出大门几步,苏娥梨觉得有点别扭,回头一看,洪堡的七八个家丁还在跟着。
“非让他们跟着不可啊?”苏娥梨有点头大。
“这多有派头啊,带着带着。”洪堡说什么也不肯自己去。
看来大少爷的思维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苏娥梨无奈了,只得同意。
他们一行人,先是来到了村长家。
一见到苏娥梨,村长就关怀备至地问道“梨丫头,昨天没事吧?这好好的房子,怎么说烧就烧起来了呢!”
“可不是说烧就烧,要是没人放火的话,我那房子估计烧不起来。”苏娥梨说道。
村长一个愣怔,“这么说,你是知道是谁放的火了?”
苏娥梨点点头,又说道,“这个先不着急说,村长大伯,我来是想问问你,如果我不报官,只想私了,那放火的人该怎么赔偿我?”
“当然是给你烧了什么赔偿什么了?”村长很肯定得说道,“给你烧了的房子,家具,哪怕里面有张纸,都要赔偿的。”
“那要是他们不肯呢?”苏娥梨问。
“按村规,不肯也不行,就算是硬拿也得拿回赔偿来。”村长说,“要是还不行,就只能报官了,放火这可是重罪,估计出都出不来。”
苏娥梨沉吟了片刻,“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那还请村长大伯您带上几个人做见证,免得到时候放火的人不承认。”
“好说,好说。”村长去喊了自己的儿子,让他去喊几个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辈来。
等人都齐了,村长又问“梨丫头,这才过了一晚上,你就真能肯定那火是谁放的么?”
“能。”苏娥梨很肯定地点头。
“那咱们走。”
苏娥梨一行人本就不少,又加上了这几个长辈,看上去简直都有那么几分浩浩荡荡的感觉了。
孙婆子在门口坐着晒太阳,看到这些人,顿时眼睛一亮,自己嘀咕着,“这么多人,不知道干什么去,又有热闹看了。”
她眯缝着眼睛,仔细盯着那群人,谁知道,那群人竟然是向自己家这边走了过来。
“哎,哎,你们过来是要干什么?”孙婆子从小马扎上弹了起来,看着这么多人过来,她不免有些没来由的心虚。
“苏元宝在家么,我们要找苏元宝。”苏娥梨从孙婆子的头上看过去,寻找着苏元宝的踪迹。
“找他干什么,真是的。”孙婆子咕哝着,冲里面喊了一嗓子,“元宝!天杀的,扫把星不知道要干什么找你呢!”
听她这么嚷嚷,村长忍不住都皱起了眉。哪有当奶奶的这么说自己孙女的,真是让他在一旁听了都难受!
听到苏娥梨来找自己,躺在床上的苏元宝咕噜一下子就起了身,把盖在脸上的书拨拉到一旁,晃悠着自己的折扇,故意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走出去以后的苏元宝,诚心挑衅地看一眼苏娥梨,阴阳怪气地说道“扫把星,来找我干什么啊?”
“你自己心知肚明。”苏娥梨干脆利落地开了口,“你为什么要烧了我的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