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吴比坐起身,借小绿的眼睛查探阿扫的情况,发现这厮还傻呆呆地站着,一切与昨夜想必并无不同。
“玉佩在发烫。”小绿控制阿扫指了指腰间玉佩,“阿扫说是石青要问话。”
吴比一想却是如此,点头道“接了,看看他要说啥。”
阿扫一按腰间玉坠,传来的却是石青弟子丰羽的声音,清冷严肃“每日辰时汇报,你叫我和石师主动找你?”
“阿扫该死,阿扫昨夜看到了很晚,一刻也不敢放松……”吴比指示小绿如此作答。
“哼,小心点你的脑袋。”丰羽冷哼一声,“还想不想吃那药了?”
“阿扫该死,甘愿受罚……”吴比强忍着问那药来历的渴望,尽心尽力地演着。
“等我去叫石师。”丰羽咽了一口唾沫。
等了片刻,石青的声音响起,言简意赅“昨天的声影我已看过,你说说,回房之后,你因何叫了一声?”
吴比眼珠一转,知道石青说的是小绿刚刚占据阿扫时,没控制好喊出的那声尖啸,心说正好借此机会探一探,便道“是那药……药效太强,阿扫也不知为何,脑中忽然一痛,尾骨似有什么东西想要破体而出……”
“嗯?怎会这么快……”石青自言自语,吴比听着心里也有点打鼓——自己已经尽力说得语焉不详了,可不要就这样被看出了破绽才好。
“大神仙的药都是圣物,你担着便是。”石青想了片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但是他听阿扫说出了尾骨一事,也便没再起疑,“如若你不想试药,可有得是人想要……”
“阿扫明白,阿扫愿意试药!阿扫愿意肝脑涂地!”吴比竭力当好捧哏。
“那你叫过之后,怎地关了声影玉佩?”丰羽的声音传来,多问了一句。
“阿扫还不甚熟练,请石仙责罚……”吴比借阿扫的头砰砰往地上磕着,一点儿都不心疼。
见阿扫态度诚恳,石青和丰羽哼了一声,问起了屈南生和吴比现在的情况“他们现在在作甚?”
“还在睡。”隔壁的吴比本人装出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听他昨日之言,这甲三似乎对灵草灵果并无高深见解……”石青沉吟道,“也不知九掌柜为何偏偏要他下来……”
“你且看着,还是一日一报。”石青再哼一声,“你的药,等到日子了,自己来楼内取……”
“是是是,多谢石仙恩典……”阿扫磕头如捣蒜。
“还有两件事,提前叫你知晓,也好做足准备。”石青清了清嗓子,“第一件,过几天我们可能会安排三神仙下来一趟,在灵果园中挑些吃食……”
吴比一听,面色一变——三神仙不就是步真?这货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他现在还是有伤在身,不言不语也不能行动……所以你一定要安排周详,不然就等着跟果子一起喂三神仙吧。”石青说得轻描淡写,吴比听了稍稍放心——至少步真还没醒来,那应该不虞被他戳破身份。
“所以这些天,你叫下面的那个谁和那个谁……”石青说的是原本坑下的另外两个弟子,“好生照看灵果,等着三神仙,明白了吗?”
“阿扫明白,阿扫一定盯紧他们。”
“嗯……第二件事,也与那甲三有关。”石青顿了一顿,“也是几天之内,冯长老会回来,到时我也会安排他下去一趟,探一探甲三的底细。”
“冯长老?”吴比一听要探甲三底细,当然担心,问了一句。
“蠢货,四处收徒的冯长老。”丰羽的声音传来,骂了阿扫一句,“到时也叫他给甲三摸摸骨,弄清楚九掌柜到底看上他哪点了。”
“阿扫明白。”
“行了,就这两件事,办好了的话,可容你试乙等的药。”石青最后一句是颗甜枣,吴比心念一转便知,该当是与阿扫本身正吃的药有关。
“谢石仙恩典……”阿扫深深磕头。
回答阿扫的却不是石青,而是丰羽“给我机灵点,我可是力保你陪甲三下来,千万别给我丢脸,明白了么?”
“阿扫明白,阿扫明白……”
“明日辰时,可不要晚了。”丰羽说完,阿扫腰间玉坠一暗,房中重新静默无声。
“步真要下来,冯长老也要来,我们怎么办?”小绿在吴比心里问。
“别催我在想。”吴比还在消化刚才跟石青与丰羽的对话,一时间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首先步真未死吴比早就知道,但突然说要下来灵果园,这当然不是一个好消息——自己会不会被他发现且先不说,就说等他吃了灵果回复行动能力之后,必然是要把自己的这副长相公之于众的……到时自己在乘鹤楼里的行动,可就没有现在这么方便了。
至于冯长老什么的就更加难办——现在屈南生已经脱胎换骨,要是被这个常年在外摸骨收徒的长老发现了,再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了……
而且现在小绿已经被用到了极限,眼下小梁朝里的异族自己都控制不完全,再想让它去侵占冯长老或者步真显然不现实——这俩人一个是三神仙,一个是收徒长老,其修为肯定不能跟卅七或者沈明轩相提并论……
不过虽然得知了两个坏消息,至少都还没有惹到眼前,还有时间斡旋一番……而且吴比突然觉得阿扫腰间的吊坠也不完全是个坏事——如果没有吊坠这回事,等步真或者冯长老突然杀到,自己还要更加手忙脚乱。
现在多了个每天探听楼内情报的机会,还颇有利用之处……
思考片刻,吴比突然想起早就放到楼里面的卅七,心说正好看看二神仙羊凝那边怎么样……
“别看,我都看不下去。”小绿感应到吴比心里所想,苦口婆心地劝了一句。
小绿一劝,吴比更加好奇,借着卅七的眼睛一看,差点被晃瞎掉。
“不堪入目……”吴比目中所见,正是羊凝在凌虐一女子——那女子面染风尘、披头散发,泪痕深深刻在脸上。
虽然痛得面色扭曲,但她还断断续续地唱着歌,起着舞。
“这是……”
“这是昨天入楼的那个……朝灵城歌女。”小绿道,难得的,声带悲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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