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了一番魂导光环的两重效果,吴比心说还是给老屈直接增强,才是立竿见影——不过更稳妥的当然还是龟甲一套、持续削弱老赵,早晚给他削成一个脆皮……
不过此前吴比在跟屈南生将此战过程的时候,已经跟他大概说过了自己的几手牌;既然老屈还是选择增强,那想必已经是有了盘算。
于是吴比还是乖乖地将老汉的体质与敏捷提升了五成,静静地看他表演——只见屈南生手指作剑,这次有了龟甲,也便不再用剑罩罩住己身,而是将全部的刺天剑气集中在了指尖。
老赵也不再多言,一直负着的双手终于打开,便见手心浮现了无数腌臜之物——其中有未降生便死去的鬼胎,有涂满了屎污尿臭的断墙,也有处处是血缸、遍地是人彘的冷宫……
吴比一看便觉得诡异万分,心说老赵的这些法宝,比之老坡主的鸡脚、鱼骨还要恶心,肯定都是些邪门东西;不过二人的修法套路倒是甚为相似,都有些邪门东西,莫非有点关系?
可即便老赵亮出的声势浩大,吴比还是从“不胜寒”弹出来的提示中发现了端倪——场中的八姓人约有两千八,参与比试的也只有区区几百人,还大多来自于尸坑里的洞兵。
很明显吴比在楼外的表演,已经深深震撼了他们的人心,此时安心大仙亲自出手,就更没有多少人看好这位新上任的九里坡主了——安心大仙就连几个手下都能硬撼黑龙、路荡、真尘和荆天心,更不用说他们的师父本人咯?
屈南生虽然有了龟甲,但是打起来依旧是老套路,一段磅礴剑柱直刺老赵本人,不管他手里握着的是什么,先捅一剑再论其他。
老赵呵呵冷笑,手中断墙挡在眼前,想的与屈南生也是一样——先试一试对面的力道,再从容定计杀之。
于是剑柱刺上了那涂满了屎污尿臭的断墙,便在场中炸起轰然一声——墙上的屎与尿被这一剑震散,直扑外围的吴比等人,甚至连九里坡的自家弟子也没放过!
屎尿袭来,吴比和许何还没来得及动,便见石芽手中剑光流转,转出一幕波光粼粼的水幕,阻隔了那屎尿;而老赵身后的八姓人则就没有这种好运,屎尿袭身也都用法宝手段硬挡,但是显然够不上石芽的修为,被淋了一身……
只一刹那,那些被淋了屎尿的八姓人便被蚀起了脓包,然后整个人肿胀起来,爆成了一滩脓水;屈南生见状眉头微皱,眼中精芒一闪,给了吴比一个“你懂的”眼神。
吴比读懂了老屈的眼神,知道他是准备借机保护八姓人,让自己做好配合的准备。
吴比一边跟小梁朝里的余娥打好招呼,一边用行云无定斩锁定天上的老赵,为屈南生掠阵,同时心说天助我也——老赵打杀之时不顾自家弟子性命,这不是为老屈收拢人心帮忙又是什么?
只有老钱他们才知道,老赵崩起的屎尿,针对的全部都是其他几洞的刺头弟子,不仅是在立威,更是在清除异己,于是一个个运足了灵元,以防被老赵借机偷袭。
再说直面屎尿的老屈——那污物溅在了包裹着老屈的魂武身上,似是在屈南生的周身三尺之外布下了一层硬壳。
吴比看那屎尿到处流动寻找空隙,但偏偏找不到入口的样子略觉好笑——这龟壳经过了几位欢喜境高手、几座大阵之力的锻炼,又岂是一墙屎尿能破得了的?
老屈和老赵互相交过几手,也对彼此的力道有了个简单的了解,于是心里愈发纳闷——面前这手中无剑的老汉明明只是元婴境初阶,怎地突然强了这许多?身周的那透明甲胄到底是何物?为何能够抵挡自己的法宝?
想着,老赵散出手上的鬼婴,绕场三周便向屈南生扑来,那手段也与老坡主非常雷同,显然是一脉相承;屈南生则是稍稍放松手中剑柱,连同周遭的八姓人也一起护了起来,并在闪转腾挪之间打向老赵的要害,可惜都被那断墙阻挡。
“你还有闲心护住此处战场?”老赵心下蹊跷,忽然有一点把握到了屈南生的想法——这剑修打一开始就逼自己亲身迎战,话里话外都在动摇己方弟子的意志,难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把自己变成孤家寡人?
“不是怜悯他们的性命,只因我说过,你我先分出胜负再论其他。”屈南生答得也非常微妙,言语之中并不是非常在意八姓人——这要是换做吴比,肯定是要非常刻意地喊一遍口号,争一争人心的。
此时此刻,老赵的鬼娃娃在屈南生周围漂浮着、咯咯笑着,震得龟甲阵阵模糊,显然又是一道非常厉害的手段;不过龟甲常在,除了有些波纹以外并无伤痕,依旧岿然不动。
“哼,你想快点分出胜负?那便叫你早死早超生!”老赵见状更加心急,终于动了第三重法宝——他已试出屈南生剑上之力,知其无法突破断壁,自然更戳不破冷宫,于是留着断壁在身前,着那人彘遍地的冷宫向老屈身上套去!
老赵也看出屈南生法宝难敌,但元婴境初阶的灵元总归有限,准备活活耗死屈南生,再夺了那个刀枪不入的宝贝……
冷宫在套中屈南生的一瞬间蓦然变大,坐落成了一座庭院;假如众人能看破院墙的话,该能看到此时那地上的血缸倏然满溢而出,刹那间浸没了屈南生的身体。
也同样是在冷宫落地的一瞬间,吴比隐约听到一声“剑来”,便直接把姜水剑从小梁朝中掷落地面——只见这把上古神剑由一丝灵犀牵引,不刺鬼婴、不进冷宫,一刹绕过断墙,将正在施法的老赵刺了个通透。
老赵正面身前无甚异样,只有心口的一个小孔,是刚刚姜水剑穿过的痕迹;背后却是如瀑布一般爆出无尽黑血,激落十丈方圆,恶臭而又滚烫。
刚刚落地的冷宫逐渐淡出,重回老赵的手心;鬼婴声声哀嚎,满场乱窜;断墙上的屎尿落地,凝成石块……
这位新任坡主脸色接连变幻,恨恨地望向重现面目的屈南生:“你以为……这便完了?”
老赵血崩不止,突然一挥手,鬼婴分散四面八方,连杀场中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