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谕儿你带着未东先下去把,我有些话要对谷儿交代”姜贤道
“是父亲“,姜谕随即转身拎起马胖子缓缓走向湖边。
“谷儿你可知为何这次成人礼让你独自走一趟南疆么”姜贤问道
秦谷自幼心思缜密,自然能摸出其中几条脉络,但却看不清源头。随即摇摇头道:“看不真切。”
姜贤双手拂袖覆后,长声叹气道:“罢了罢了,你这当爹的不肯说,就由为师帮你摸清中间的脉络。”
姜贤单手在湖面一挥,一副镜花水月映射在了湖中,同时出现了儿时秦谷被刺杀的画面,姜贤说道,“很多事发生在你年幼之时,老许背地里帮你解决了很多麻烦事,很多事现在你也长大了,自然也该懂了。”
此中脉络有三 “其一因陶苑亭中剑灵而起,这么多年江湖刺杀不断,江湖中人无人不想得到湖中那传承,将剑灵做自己的剑侍也可破空而去做那飞升的谪仙人,也多亏有那秦府老奴许禁守着你才能安然无恙。”
“其二 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秦武洲一举一动,天宇虽然是明面上的那张牌,反而因为跟着牛鼻子去了道场成了威胁最小的那个,你无心权势纷争,而那秦武军中将领多有扶龙之心,所以你也就成了皇室眼中钉肉中刺。而其他对龙位有想法的皇子都盯着你与太子决裂好拉拢你。”
“你父亲虽与现在的皇帝一同打下这江山的情分还是有的,可是太子一脉视我们南边为南蛮子恐会生削藩之心。秦武州的铁甲步兵天下第一,当年踏遍了整个魏国版图,虽说没有当年雄风,可是经过多年休养生息,依旧恢复了成的实力,太子恐秦武洲拥兵自重。虽知晓秦雄绝无称帝之心,可是太子一脉忌惮的是你。大世子如今遁入道门,不会理会人世间的王权变更,所以不光太子视你为眼中钉,其他皇子也有拉拢你的意图,或许不经意间就会卷入皇权变更中。”
姜贤继续解释道:“其实并不用太忌惮太子等人,你父亲在世一天,他们便不敢动手,不仅如此,还要保护你,不然你从小到大怎会如此安逸。若有一天你出事,魏国离分崩离析也就不远了,王妃生命的延续,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其三 就是你出生时引动了此地的剑灵,被剑气所伤斩断了你的长生桥,你无法练气,有一缕剑气盘踞在你丹田中,无法凝气,会被那缕剑气震散。
你丹田中的剑气会牵引湖中所剩的剑气,从小不让你靠近陶苑湖的原因就是在此,每次来湖中的鱼儿像是一把把利剑被牵引而来,我也只能在此用阵法引动整座秦武州城的气运加上你父亲背后背负的百万冤魂压胜此地的剑气,否则那些剑气就如开弓箭一般。
你成人的那一刻起你的气运将会从孩童过渡为最鼎盛时期,同时这整座城的阵法无法压制剑气,因此不得不让你远离此地,同时为了历练你的心性,和锻炼你为了活下去的毅力,我从文都请来此阵法,与你父亲在此将一部分剑气压胜由你父亲背负。”
“否则武夫第七境界 入境,怎会如此不堪竟然佝偻起来腰,”姜贤眼中多了几分萧瑟
姜贤叹息道:“你还有三年时间,王妃生你之时将一枚剑种深种你的长生桥,一丝剑引在体内深种,此间就是王妃为你留的最后一个礼物,否则你父亲寿命会大减,从今日起你便跟随廉图练体,秦雄则被剑气压胜,三年之内不能出秦武州半步。”
秦谷听到这些,内心从刚回来的无事一身轻,又带上了厚厚的枷锁。
秦谷双手紧握,露出一抹凝重,“没想到竟然到了如此程度,我到何时才能真正的与体中剑气相和,让秦雄和先生从阵法中解脱出来”。
“现如今长生桥断裂,只能先炼体扩充经脉,为了让你身体承受那多出的一缕剑气,也只能从武夫炼体境开始,当你体魄以及血肉重铸之力足够承受那一缕剑气之时,就可以与你父亲身上那缕剑气合道,从而从湖中蚕食掉更多剑气,最终获得此剑气传承。”
秦雄常年派兵镇守此地,江湖众多仙门本就被秦雄当年马扫门前雪似的挨个拜访过,江湖上谁不惧怕那个整日在王府中被秦谷追着打的牧血者秦雄。
姜贤此时眯缝这眼,这何尝不是他与秦雄在其中算计。如此做法就是将此地传承强行霸占,不给其他修士一丝机会慢慢炼化,对秦谷来说挑战亦是机缘,“顺便倒要看看山上谁家觉得秦武洲的马不肥了,刀生锈了。”
姜贤双目如炬,将秦谷心中的想法全都看透了,微笑的止不住的点头,这特么谁教的徒弟,真的是越看越顺眼,道:“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从那练皮境一步步攀登,使你体魄足以承受住那缕仙人所化剑气。”
武夫境分为上中下三等,下三境为练皮、练骨、练髓;中三境为武胆、雄魄、金身;上三境为入境、羽化以及山巅。
练气境则是下三境为玄照、开光、融合;中三境为筑基、结丹、元婴;上三境为化神、洞虚还有飞升。
“而天下谋士皆是走哪儒家学术之道,那太子陪读就是当今世界在儒术中站的最高的君子。”
“去吧,去准备下吧,今后怕是没有几天消停日子了”姜贤叹气道。
湖中滚滚波浪,秦谷知道,那是师父分心在压制着湖中的剑气,父亲还可在秦武州内行走,可是那个从小教自己读书识字的人却成为了那大阵的阵眼注定无法轻易脱身。
身边少了那个平时慈眉善目教书的先生,也少了平时犯错用半尺戒尺打手的严父。亦师亦父也就如此了吧。
“先生也只能为你拼出这一道生机了,独自去摸哪深不见底的人心。”姜贤在凌冽寒风中独自盘坐喃喃自语道。
寒风中,那把被秦谷揪掉不知道多少的白须与衣襟皆随风逐流。
亭中人抬起头看着天空中星光灯火交相辉映,看了看自己的独子,还是把关注点又放回了那个黑瘦的身影,低语道:“寒风最伤少年人,即已及冠,行冠礼,那便赐你一个‘表’字吧”。
姜谕想了想:“秦谷,字仰止”。
绛紫的天,栈桥上拖着三人长长的影子,说不出的苍松劲拔,每个人心中还带着几分萧瑟。
姜谕心中充满了对这个对秦谷比对自己还上心的父亲的担忧,然而姜谕却不怪父亲,更不怪秦谷,一边是严苛严教的亲人,一边又是自己插鸡头上过香的兄弟,姜家为人做事理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