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北寒之地,一个身影在风雪中穿梭往回赶路,而身后几十里外还跟着几个身如枯槁的老者。
一名紫袍老者说道:“百年前留下这片符阵法,让我们北边彻底沦为苦寒之地,现如今兵解转世,境界未恢复还敢来撒野,此次不将你留下,我们北寒三大宗门还有什么脸面。”
身上纹有繁花的老者说道:“那个时代的老家伙不知道还有多少醒过来的,他中了繁花咒,趁着他修为还没恢复,受伤了跑不远,此次若是能抓到他让其供出那片符阵的阵眼,今后我们宗门弟子也不必行如同养蛊之路。”
最后一名老者藏于黑雾之中,隐隐露出双眼如同鬼魅,死死盯着前方的的风雪覆盖的地方。
此时前方跑路的男子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双眼如炬看着龙虎山的方向,这名在苦寒之地风雪之中跑路的男子便是秦谷的哥哥,秦天宇。
当然秦天宇还有另一个身份,符祖。
所以才能以初入化神境的修为,在这片被符箓封印的地方一次一次逃离三位飞升境的追杀。
当秦天宇得知秦谷被伤于苦寒修士之时,便直接以符箓开天,打开了个通道,直通苦寒之地,在这里三大宗门前丢了不少符,狂轰滥炸了一番,导致几大宗门本就不富裕的弟子数量几乎死了六成,几人作为宗门老祖,怎能不气,要知道每年下面有不少弟子是给他们进补的,否则怎么能活过这一个又一个百年,等到符祖都再次转世。
几百年前符祖与道祖一同将苦寒之地以符箓封印,因此现在若是还有机会解放出苦寒之地的希望就只有符祖转世秦天宇了。
因此也是这几位老者穷追不舍的原因。
可是虽说秦天宇境界还未恢复,可是利用此地符箓场域还是手到擒来的,因此秦天宇在北寒之地来回兜圈屠戮三大宗门弟子,直到现在隐隐感应到龙虎山上那股滔天的武运,秦天宇嘴角隐隐漏出一抹笑意:“到哪里都不安分,也差不多该回去了,不然不知道你会惹出多大的篓子。”
秦天宇随手往身后丢了几叠符箓,就像似撒钱一般,随后以手在空中画符,一道直通龙虎山的隧道打开了,秦天宇扔下一句后会有期便钻入了隧道,身后几人却无法组织秦天宇的离去。
身后的老者没有符箓秘钥无法进入通道,只能以法力强行破关,可是仅仅是让所画的通道隐隐有了些许颤动,终究是无法撼动,因为此隧道可是连通着整个苦寒之地的阵眼所衍生出的,若是可以以外力破之,那这三位宗门老祖早就轰岁大阵,扬长而去了。
秦天宇以符箓开路,活生生将半个月的路程缩短到了几天。
此时京中正是一片哗然,秦谷先是打断礼部侍郎之子李相赫的腿,如今更是变本加厉把吏部尚书的幼子钟念云双腿射穿如今还在天门处跪着,吏部和礼部之人算是炸了锅了,跪在金銮殿上长跪不起,如今皇帝也是被这些人吵得心烦。
今日上朝之人还多出一个白胡子老者,一身道袍,就是在朝中担任国师的张天师,张天师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后来竟然双眼全闭,开始了假寐。
好几次皇帝给老天师眼神,想让其出来说句话帮忙解围,老天师都假装没看到似的。
皇帝没办法,只能看向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吴念柏,一个眼神便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传达到了。
然后便是安排好的戏码。
“臣有本要奏。”吴念柏站出队列,双手作揖一礼,拜的是君。
皇帝一看吴念柏挺身而出,止不住的点了点头,心想道不愧是朕的第一辅臣,两朝元老,但是下面那些不停递上奏折的不就是这位的学生么,随即便气不打一处来。
皇帝也没给好脸:“有话就说吧。”
吴念柏好似看出皇帝心中的不满,这么多天来,皇帝对秦谷如何还能看不出来吗?吴念柏早就心知肚明,若想削藩,一时间是没办法从皇帝袒护的秦谷身上动手了,便只好顺水推舟,卖给皇帝一个人情。
吴念柏起身说道:“老臣以为,几位大臣的公子没有一官半职,也都不算是朝堂中人,不是朝堂中人又在龙虎山上,那便是江湖中人,江湖规矩便有江湖的解决方式,自己学艺不精,在朝堂之上哭哭啼啼扰乱朝纲是何体统。”
吏部尚书一听自己老师都这样讲了,看来今日算是没有的公道可以伸冤了,他要的就是这句江湖事江湖毕,如此一来那边可以不择手段了。
随即止住了在朝堂中请皇帝降旨严惩秦武州恶徒的声音,只敢在金銮殿中的长跪不起,默不作声。
皇帝满眼都是满意的样子,说道:“钟卿家,秦谷不是给了三日期限么,三日到了你自去接人,朕都发话了,不会再有人拦你了。”
吏部尚书钟瑁一听,一脸苦笑的说道:“臣接旨。”
钟瑁心中所想却是,这算是什么?三日到了即便没有这道旨意也没人拦着,这不就是打发叫花子打发自己么。
随后朝堂之中的争斗便以此画上了句号。
南书斋中皇帝身后便是老天师,皇帝一脸佯装的愤怒:“国师,你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烦朕,好歹你们龙虎山上的乱子,你也站出来说两句,算是主持个公道。”
国师依旧眼观鼻鼻观心,实在耐不住了才说了句:“秦谷他上面有人,我惹不起。”
皇帝语气中带着质疑的说道:“这龙虎山上还有比你更大的?”
老天师叹了口气说道:“老的管不了,小的管不住,老臣也只好跑出来在您这里躲清闲了。”
皇帝一脸鄙夷说道:“朕可没有同意,让着皇宫给你躲清闲,去找柳云苏就说朕让他管着你酒钱。”
老天师一听眉开眼笑:“还是柳娃娃好,他那个什么流云楼的酒可是不少。”
皇帝一听:“老天师知道的倒是不少,这话别让其他人在听了去,要不然以后你就没有喝酒的地了,那流云楼也是朕的。还有,外面玩两天就早点回去把,朕怕你不在秦谷这两天把龙虎山给你翻过来了。”
老天师一听连说:“无大碍,无大碍,龙虎山上辈分最大的那几个都是秦谷小娃娃的靠山,没人欺负的了他,还靠他帮我收拾收拾龙虎山的风气呢。”
皇帝一听,这老天师连朕心中所想都知道,朕要肃清的是朝堂,老天师要肃清的是龙虎山风气,朝堂延伸到了龙虎山,老天师也不好过多给别人留下话柄,此次看来要保住秦谷,是要下点本了。
“老狐狸,喝完酒早点回去。朕不是怕秦谷吃亏,是怕有人不知好歹拆了你龙虎山。”
吏部和礼部最重要的几个尚书侍郎此时便相聚在这个漱玉馆中,既然在谋划着一个惊天的计划。
钟瑁一拍桌子说道:“老师年龄大了,也没办法帮我们了,索性还没有老糊涂说了那句江湖事江湖毕,既然老师靠不住了,我们不如重新改头换面。”
此时礼部尚书梁笠眉毛一横说道:“哦?不知钟兄说的改头换面是何意。”
钟瑁此时让出了主位,从屏风后面出现一个人,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出现的这个人便是张默,江南镇抚司官职从四品,看起来官职可比在做的所有人低了不少,可是其背后的势力却不得不让大家倒吸一口冷气。
在众人心头出现了两个字那便是“张家”。
他的官职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代表的是张家的态度,那位镇北大将军张白象之子。
隔壁却做着一个年轻人和一个老者,老者便是那位老天师,年轻人自然便是柳云苏。
“老天师知道我为啥拉您来这漱玉馆之中了吧。”柳云苏自斟自饮了一杯,火辣辣的酒从喉咙中一滑而下。
老天师叹了口气,龙虎山躲怕是躲不开这次风暴的中心了,端起酒壶自斟自饮了起来,柳云苏见状急忙将杯中酒喝干净:“老天师,莫急莫急,慢慢喝,到时候我世子兄弟那里多的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