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叶天逸同方圆儿只站了一刻钟,面前忙碌的女工,就裁剪二十多件棉袄,一日下来,最少就是几百件。
而这样的裁剪女工,足足有几十人。
叶天逸从头走到尾,眼见一套套袄裤检查过,就被扎上不同颜色的标记布条,捆的整齐,只等运到军营就能套在兵卒身上。
他心头火热,少有的激动,紧紧握了方圆儿的手。
“你还有什么神奇的本事,我不知道?”
“那可多了,”方圆儿笑的得意,挠挠他的手心。
“但是我太懒了,不碰到事情,我也想不起来。
说实话,你身边可用的人还是太少了。
否则我才不出这个风头呢,每日只琢磨三餐吃什么,多简单多省心啊。”
叶天逸叹气,无奈又欢喜。
旁人眼里,天大的功劳,在她这里只是麻烦而已。
说到底,若不是意外同他结缘,生了哪吒,这个小女人怕是更喜欢一辈子窝在家里,平安喜乐过日子。
什么天下大事,什么荣华富贵,她都是不屑于理会的…
“谢谢,辛…”
方圆儿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小声拦了一句。
“别说辛苦,我不觉得辛苦。”
叶天逸拿下她的手,亲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惠州城外多山,虽然不是险峻高山,但挡个风雪还不成问题。
先前接收物资的小山谷就很合适落脚儿,陈大海借口挖地窖,挪了一批人手过去。
扎上帐篷,化开地面就预备挖地窨子了。
幸好,军营里最不缺的就是年轻有力的汉子了。
即便冬日下铲子铁锨很艰难,但扔下去三千人,一日一百多座地窨子还算容易。
一个地窨子住十几人,也不拥挤。
可出了力气,这饭量就建涨。
大营那边赶马车送了饭菜过来,一桶桶白米饭,白菜炖豆腐,所有人都是甩开腮帮子吃的痛快。
带队的副将边吃边看着兵卒们,忍不住笑骂道。
“幸好,殿下拿白米换了不少粗粮,否则真是养不活你们这些饭桶了!”
有兵卒笑嘻嘻应道,“将军,城里那些大户人家,不是跟缩头乌龟一样,死活不肯露面,还喊着家里也缺粮吗?
这怎么同意换粮了呢?”
副将冷哼,骂道。
“那都是一群只想占便宜的老狐狸,打量咱们殿下好脾气,不愿多杀人呢,才敢这么嚣张。
不过咱们殿下也不是软面团!
找你要粮食,你不给,如今用这么好的白米换粗粮,你再说没有,那就是同禁卫军为敌了。
虽然说,都是大魏的子民,咱们有威风不好对着自己人使,但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咱们可不介意给他们整理一下家当,是不是?”
“是!”
兵卒们都是笑起来,整理家当就是抄家,这可是肥差!
那副将摆摆手,“咱们殿下以后是要做皇帝的,杀几个不开眼的,倒是不成问题,主要是把老百姓吓坏了,以为咱们殿下杀人如麻就不好了。
明明起兵到如今,咱们连老百姓一只鸡都没白吃过,反倒分了他们不少粮食。是不是?
所以,那些大户不过分,咱们也就不动刀了。”
“还是咱们殿下仁义!”
“对,昨晚我还看见巡逻的那帮小子换新袄裤了!”
“哈哈,不着急,我可听说了,过不了三五日,咱们也有!”
“新棉袄啊,我可好几年没穿过了。
在家时候,都是捡我哥的旧衣服穿!”
“我听说,还有新靴子呢,还有帽子!”
众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话儿,都是高兴的厉害。
不得不说,人活着,为的不过是一日三餐,吃饱穿暖。
如今吃的好,还有新衣服穿,兵卒们就一万个满意了。
当晚,几里路外,朝廷队伍落脚的地方,于丞相等人拿到了半碗白米饭。
礼部两个官员都是泄了气,“丞相,近卫军普通兵卒都吃白米饭了,显见是不缺粮食。
咱们以粮食做交换条件,怕是不成了。”
于丞相皱眉,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前几日是亲眼见到物资入库,被欺骗的几率很小。
包程不知是饿了,还是想证明什么,抓了一口米饭塞到嘴里,却是惊疑的嚷了一声。
“这米的味道不错啊!
不对,我在京都好像也吃过!”
众人都是看向他,他越说越兴奋。
“对,前几日京都有人用好米换粗粮,我们家里也换了一些。
我记得,我祖母还夸赞过这米好吃,我多吃了一碗,祖母还很高兴,就是这个味道!”
“难道近卫军先前就已经在准备粮食了?”
“查查换粮的铺子,一定是近卫军的眼线!”
众人都觉得抓到了什么把柄,只有于丞相摇头。
“京都到此将近千里,往返最少十日,就是送消息回去,这铺子怕是也早就关门了,查不到什么。
再说就是查到什么,又能拿近卫军怎么样!”
众人想想也有道理,都沉默下来。
一时,谁也没有好办法,又陷入了僵局…
第二日,众人又到近卫军营地,刚下马车,城里作坊运袄裤的马车就到了。
每套袄裤捆成一捆儿,一辆马车也就装个几百套。
总共三千套,就装了足足十五马车。
兵卒们蚂蚁一样运送到库房,很快分发下来。
手里有差事的,有限领取。
没有领到的,也同样满脸笑呵呵。
因为作坊那边一天一千套的速度,用不了几日,全军就都能穿上了,根本不着急啊。
守门的兵卒更是换装换的齐全,洗袄裤,新棉靴,还有棉帽子加棉手套。
棉帽子罩住了前额,整个脑袋,绳子在下巴一系,就连耳朵都护住了。
棉手套只有大拇指和手掌,缝制容易,还特别保暖。
面裤腿塞到棉靴里,显得很是干净利落。
于丞相忍不住走到一个兵卒前,仔细打量,又要了帽子和手套翻看,忍不住赞了一句。
“这心思真是巧,穿戴这般,可是不怕冷了。”
“当然了,这可是我们方将军亲手画的式样!”
守门兵卒很是骄傲,恨不得把胸脯挺上天去。
于丞相笑了笑,掩盖了眼底的一抹异色。
陈大海迎出来,他也没说什么,就走了进去。
帅帐里,分宾主落座,众人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互相试探。
叶天逸有些不耐烦,想着早起哪吒说,昨晚踢到了娘亲的伤腿,他就跟更惦记了。
结果,不等他寻借口,于丞相却提议去城里的作坊看看。
两个礼部官员吓得脸色都白了,虽然笃定九殿下不会杀他们,但在大营还成,进城就是深入虎穴了,万一有事,他们被留下,想出来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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