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王法?
肯定有啊!”
方玉笑的冷淡,随手拿出一本厚厚的册子,说道。
“陈大人先不要着急,你家妻女同我嫂子互殴,总是夫人之间的小打小闹,很好解决。
我们方家也不缺那点儿医药银子!
我这里倒是有件大事,正要请陈大人过来配合调查。
不想陈大人自己过来了,这倒是省了麻烦。”
“什…什么事?”
陈文泉本能都觉得事情不妙,他扫了一眼四周看热闹的人,总觉得他们眼里都不怀好意,笑得嘲讽。
果然,方玉开口就道。
“陈大人的亲兄长,在老家强占百姓良田,甚至指使恶奴打死讨公道的百姓。
陈大人不但不阻拦,还写信给当地县令,为你陈家抹平此事。
陈大人知法犯法,今日就留下好好说说吧。”
“不可能,你诬陷我!”
陈大人当时就黑了脸,心里虚的厉害,这是三年前的事了,如今怎么被方玉翻了出来!
方玉看了一眼册子,笑道。
“我也以为是误会了陈大人,但证据确凿啊,陈大人给县令的那封信都在我手里呢。
说来也是巧,皇后娘娘同楚家认亲之后,我就好奇皇后娘娘的生父是谁,居然那般狠心,枉顾妻女性命。
结果,好奇之下,不免多查了查。
没想到,牵扯出这么多事情。
陈大人,来了就别走了,到底是不是诬陷你,咱们好好说说就知道了。”
“不,不行!
我衙门里还有很多差事呢,我必须回去了!”
陈文泉再也禁不住吓,扭头就跑,结果踩到官袍,差点儿摔个狗吃屎。
围观众人看热闹看的过瘾,都是哈哈笑了起来。
有人同方玉还算熟悉,就问道。
“方大人,这陈大人家里当真强占民田了?”
方玉不肯松口,笑道。
“暂时还不能说,再查一查吧。”
再说陈文泉儿脸色惨白回了家,陈夫人母女还等他的消息呢。
见他这般,两人就问道。
“老爷,方家人怎么说?什么时候来家里赔罪?”
“闭嘴!”
陈文泉可是气坏了,想起方才的狼狈,什么脸面都丢尽了!
“谁让你们跑去楚家的?你们不惹方家,怎么会被方玉抓到把柄!”
“老爷说什么呢,咱家有什么把柄?”
陈夫人还有些懵,陈文泉已经跳起来跑去写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回老家去了。
其实,若是方玉抓到了把柄,这时候挽救已经晚了。
但不做些什么,他总觉得心慌。
不,不能害怕,他就算再不济也生了皇后娘娘,就是为了皇后娘娘的脸面,方玉也不能真的把他往死里折腾…
可惜,他实在太天真了…
京都内外,朝堂内外,一次两次三次,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太多人在谋算,在阻拦封后大典。
方玉是彻底怒了,压抑了多少日的复杂情绪,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这一次,他是打定主意要把所有伸出来的手,全都砍掉。
即便不能一次把这些贪心人彻底踩死,也要让他们疼上几年!
夜色暗沉,楚家的晚饭桌儿上,老老少少们聚在一起吃喝。
楚老太爷听说赵金莲婆媳把陈家母女打了,而且是薅头发,踩脸之类实实在在的“打”。
他哈哈大笑,直说痛快。
“真是太痛快了,对这样的癞皮狗,就该这样直接打上去。
可惜老头子我教了多年书,学院里还那么多学子,顾忌太多,否则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侄媳妇儿就该这样,看以后谁还敢欺负咱们家圆圆。”
赵金莲婆媳原本还怕老爷子觉得有辱斯文呢,结果老爷子如此支持,她们也偷偷松了一口气。
赵金莲笑的带了几分不好意思,“我也是气急了,都看我们家圆儿好欺负,都跑来占便宜。
咱们楚家是读书人家,不好同他们计较,我们可是乡野里打混的,不惯着她们这臭脾气!”
楚一鸣更是嚷着,“快烫一壶酒来,我亲自给嫂子斟酒,给嫂子庆功!
早就想出这口气了,真要多谢嫂子!”
很快,酒水就送了上来,众人说笑的越发高兴了,赵金莲被敬了两杯,喝的脸色都红了…
不说楚家这边热闹,只说京都城北某个不起眼的大杂院儿,这会儿众人吃了饭,为了节省灯油蜡烛,没什么事就早早都睡了。
院角儿两间耳房的门却被敲响了,一个老婆子开了门,认出门外的男子,就一脸惊喜把人让进了屋子。
“小兄弟,你可来了?”
那男子揭开风帽,原来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男子,他笑的一脸憨厚,“给大娘道喜了!”
道喜?
那老婆子迟疑了一下,眼圈儿就红了。
“小兄弟,你是说…呜呜,是我们家的冤屈终于有人管了吗?”
“是啊,大娘。时候到了,我们主子说明日您家的仇人,做过的那些恶事,就要被上报到皇上那里了。
是您去作证,去同所有人说说家里冤屈的时候了!”
“呜呜,呜呜,我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儿子,老伴儿啊,我那苦命的小孙子,终于等到了!”
老婆子捂着嘴痛哭,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敢放声,可见活的有多压抑。
男子轻轻拍着老婆子的后背,安慰着。
“大娘,当初去接您的时候,我就同您说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如今时候到了,您该高兴才是。
冤有头,债有主。
您收拾了东西,这就同我走吧。
待的到了衙门,您就实话实说。
皇上是个明君,一定为百姓做主!”
“好,好,我一定实话实说!”
老婆子用力擦抹了眼泪,麻利了拾掇了包裹。
她来到京都不过三四个月,平日就靠帮人浆洗衣衫活命,根本没什么行李。
她摸出两只五两的银锞子塞给男子,“小兄弟,这银子你拿着,我没舍得花。”
年轻男子怎么可能要,赶紧有帮她塞回去。
“大娘,我们主子担心您年岁大,不好活命,这是特意给您的。
你就安心留着,就是官司打完了,您也要回乡呢。”
老婆子摇头哽咽,“家里人都没了,我活着也没意思了。”
“大娘可不能这么想,到时候您家的田地讨要回来,估计还会有补偿。
您在族人里挑个孩子过继,给您养老不说,以后也承继家里香火啊。”
几句话,听得老婆子眼睛发亮,腰板都挺直很多。
她死了没关系,但一家子在地上怎么办,逢年过节,连个烧纸的人都没有。
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夜色越发浓重了,年轻男子扶着老婆子悄悄的离开了大院儿。
这样的事情,这一晚不知发生了多少。
方家长久的准备,终于到了露出獠牙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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