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崔琰抬手扯起胸前哨子,用力吹了三下,尖锐的声响好似划开了夜幕。
宫殿外的喧闹喊杀声,突然就停了下来,慢慢蔓延开去,好似全城都被扣了盖子,变得无声又诡异的沉默。
有兵将陆续赶来禀报,“太子殿下,寿康宫所有人抓捕完成!”
“太子殿下,宫里所有异动之人抓捕完成!”
“太子殿下,宫门暴乱彻底被镇压,暴乱兵卒尽数斩首!”
“太子殿下,城门暴乱被镇压,尽数抓捕!”
“太子殿下,近卫军两万将士,把守京都内外要路,擅闯之人,尽数抓捕!”
一条又一条,足足七八人陆续来报,内容都差不多,却让太后和丞相一党肝胆俱裂!
“不可能,我明明安排…”
“安排什么?”哪吒拍拍龙袍上不存在的灰尘,方才他装作腹痛,坐在了地上。“太后是在惦记你多年筹谋,安排下的那些人手吗?真是不死心啊!”
说罢,他冲着崔琰挥挥手,崔琰立刻高喊了几句,有兵卒送上一只袋子,他直接抖开,咕噜噜滚出很多人头,各个血色淋漓,怒目圆瞪,吓得朝臣们倒吸一口冷气,妇人们更是尖叫连连!
“太后看见了,终于可以放心了是吗?”哪吒笑得无辜,又转向丞相,“丞相也没少出力,帮着太后联络奔走,为了二皇子上位,可是废了不少心力啊。可惜,你就算帮你女儿偷个孩子当皇子,又碰到我对他你不在京都的好机会,也难成大事!”
丞相脸色铁青,心里却有些茫然,明明已经争取到大半朝臣,军中也有安排,皇上不在宫里,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怎么还是输给了眼前的毛头小子。
“丞相,这是不服?那好啊,咱们先把毒解了,慢慢说,不着急,有一晚上的时间呢!”
说着话,门外又进来一个宫女和一个中年先生,不必说先生就是大师伯了,宫女就是三师姑!
文霞爽快,笑着同太子招招手,“放心,解毒很简单,因为根本不是毒,只是巴豆配了点药材,就是不喝解药,多跑几趟茅厕也死不了。”
“不可能,明明是三更死剧毒,肠穿肚烂…”
三师姐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笑道,“太后是说这个?当然是我换掉了,我师傅说了,剧毒太伤天和,见到就要毁了。我也是心软,又怕坏了太后的好事,所以就换了一下。
你看,效果也很不错嘛,起码太后和丞相都没看出来,大伙也都以为要没命了,忠奸立刻分清楚了,可给我师侄省了不少事啊!”
丞相一侧的朝臣们,脸色已经死灰一片,完蛋了,他们方才的倒戈,就是催命的符号!但方才那个情形,分明太子必死无疑,二皇子登基,太后和丞相掌控了京都和皇宫,怎么就这么失败了呢!
很快,晴红和银红两个抬着一只木桶从外边进来,后边跟着叶迟。一人一碗汤水,味道不好却人人争抢着喝,就是没有中毒的妇人都喝了一碗。
于是,必死无疑的“三更死”,轻易就被化解了。所有中立派和保皇派都长松一口气。他们愿意为了正统和公道牺牲是一回事,但能好好活着,谁都高兴啊。
太子稳稳当当坐着,甚至有心情吩咐晴红几个,给大家上了一些新鲜果子和热茶。
“长夜漫漫,咱们说点儿新鲜事吧。
其实对于丞相造反,想必大家都清楚原因。无非是丞相把控朝政多年,我父皇登基之后,文治武功,清理世家顽疾,没了他的用武之地,他有些慌了,于是极力要把闺女塞进皇宫,生个皇子,图谋着找回权利,是不是?
这可以理解,毕竟谁不想没有权利,不想日子越过越落魄。”
丞相盯着太子,眼神冷漠,却没有反驳。太子呢,也没搭理他,抬手给方玉和大先生倒茶,然后又指向太后。
“你们最好奇的,还是太后吧?虽然她不是我父皇的亲生母亲,但历经三朝,于国也算有功,但凡老实度日,就能享受荣华富贵到老。她跟着丞相折腾什么啊?怎么折腾也是太后啊?是不是有些老糊涂了?”
众人都是下意识点头,因为这话一点儿没错,太后已经升无可升,确实没什么理由谋反啊。就是丞相都望向太后,皱了眉头。
“因为太后是西域金都的郡主,祸害大魏二十年的罪魁祸首啊!”哪吒轻飘飘就扔出了答案,炸的整个大殿里人仰马翻。
“不可能!”
“是啊,这简直…简直不能相信!太后是大学士之女,自小就在大魏…”
众人根本不相信,即便哪吒说出太后心仪丞相,都不会如此让人惊讶!一国太后居然是敌国细作,那大魏成了什么,全天下的笑话吗?
“放肆!即便我们输了,你也不能编排出这样的假话!”太后也许在朝臣的质疑中找到了即将,开口呵斥!
哪吒根本不听她说,直接吩咐叶迟,“把人证带上来!”
很快,陈文泉就被带了上来,旁人惊讶,“这不是太后堂弟吗,先前刑部大牢着火,他不是烧死了吗?”
太后则脸色惨白,手里抓着酒杯,青筋暴起,“不,不可能…”
陈文泉见她这个样子,心里解气,冷笑道,“我最敬重的堂姐,没想到吧,你旁人放火,想要把我们一家都烧死,我们却捡了一条命啊!
是不是你还高兴,大魏再没人知道你的身世了?可惜,我不但知道,我还在大伯的书堆里找到了证据。
当年你刚从西域回到大魏,大伯忧心你的身世被发现,同好友说起,好友来信劝慰大伯把你送回西域。
可惜大伯心软,不舍你无父无母长大,把你留在身边教导,你却处心积虑,想进办法进宫,甚至迫害大伯的弟子,让大伯陷入两难境地,最后熬尽心血而死,不孝女!奸细,叛徒!
我其实不知道这些,但你要害死我们一家才起了疑心,是你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陈文泉说的痛快,揭短半点儿不手软。几封书信被送到几位阁老手上,迅速传阅!
太子凉凉添了一句,“太后,其实我只是怀疑你的身份,并没有真凭实据,毕竟以你的手段,怎么可能留下证据。
但幸好你这人心虚,眼见堂弟一家落难,不但不救,反倒要灭口,这可出奇了!我寻了死囚做调换。救下他们一家,果然就有了收获!
这事,还真是要感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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