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这个小县城的县令县丞,当时吓得都软倒在地,脖子发凉!
铜矿,尚且还有一些转圜的余地。
但银矿啊,稍微炼制一下就能铸造成银锞子,换成粮食,换成任何紧俏之物。
这是可以动摇国本的东西!
虽然才开采一年,也不是什么大矿脉。
但起码也有十万两银子流失出去!
这绝对不是一个小小县令能承担得起的,一个人掉脑袋都算幸运,搞不好,全家都要去见阎王爷!
“大人救命啊!大人救命啊!”
县老爷跪倒,就差抱着巡风使的大腿哭求了。
巡风使心里隐隐兴奋,他出京就是为了替皇上监察天下。
天下当真平安无事,哪里能体现出他的价值。
这会儿倒是不错,五十几口的性命,外加十万两银子的流失。
事情不大不小,刚刚好。
报上去够抓眼球,又牵涉不是太多,不用担什么责任。
“赶紧起来吧,先把眼前之事处理好。
找到幕后之人,把偷偷开采的都抓起来,追回银子,这事儿就能完结一半了。”
“哎,好,好。
这就抓,这就抓!”
县令是言听计从,这一年当真是有人不断往县衙送银子送厚礼,县衙上下都沾了好处。
但他也只是派人来看过一次,知道是个特别小的铜矿,就没再多管。
毕竟这里的地理条件摆着呢,土质疏松,缺雨少水,能挖出什么好东西来。
可万事就怕这个一啊,这里当真就挖出银矿来了!
不相信都不成啊!
几次上县衙,负责送东西的一户乡绅家里,当时就被围住了。
结果,乡绅全家倒是没跑,但全被杀了!
老老少少七八口,奴仆十几个,这是遭了灭口!
若说黄土沟死了几十口,也是大事儿,全县城的人都跟着叹气惊恐。
但到底不在眼前,这乡绅可是在家门口啊。
整个县城的人是蜂拥而去,不管看没看到一眼,都是说的有鼻子有眼静的。
“那一家子死的才惨呢!
听说手脚都被剁下来了!”
“是啊,是啊,有的脑袋满地跑,还吐着舌头呢!”
“造孽啊,听说是帮着贼人偷偷采银矿了,被人家灭口了。”
“贼人真是太狠了,杀了这么多人,刀口怕是都卷边了吧!”
“也不知道那些贼人走没走,会不会还在县城里躲着呢。
大伙儿可是小心点儿,别赶倒霉被连累了。”
“是啊,是啊!”
一时间,县城里风声鹤唳,家家户户关门落栓,家里有一口吃的,都不能出门啊。
很快,黄土沟那边,被灭门的李家和王家,还有废矿里砸死的壮劳力们,都验看好之后下葬了。
家家户户哭声震天啊,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后悔遭报应了。
有人突然提起李家大小子,想起那个年轻男子的忠告,更是悔断肠子了。
也有人把悔恨转移出去,口口声声咒骂李家大小子。
“都怪那个灾星,先前克死了自己爹娘不算,又回来祸害全村!”
“呜呜,就是那个祸害!
他不回来,什么都不会发生!
铁蛋儿爹啊,你扔下我们可怎么活啊!”
矿洞上边的山坡,临时做了坟茔地,跪着的哭天抹泪,躺在里边的气息全无。
因为这片山地,冤死了李老大夫妻,因为是横死进不了祖坟,只能埋在这里。
如今又多了百十个来陪他们作伴的。
也不知道这夫妻俩在九泉之地,是该解恨欢喜,还是叹气。
不远处站着力八多,陪着三个小子,暗暗看了半个多时辰。
山痕和山尚特别怕山离心里难受,小声劝他。
“校长说人性丑恶,把错处推倒旁人身上,自己才会好过。
他们不可能把之前拿回的银子扔了,还要花用。
这样就对不起死去的人,心里发虚,当然就要找一个人责怪了。”
“对,不怪你,跟你没有关系。
你家爹娘是他们害死的,不是你克的。”
“我知道,我就是…”
山离哽咽,一时说不出话。
力八朵的大巴掌拍拍他的后背,瓮声翁气说道。
“这样最好了,该死的人死了,又不是你动手的。
否则,你以后怕是心里要难受。
走吧,回家。
看样子,要重新给你们三个安排地方了。”
山离点头,深深望了一眼那片新坟头,然后头也不回的进了空间…
方圆儿同方玉坐在葡萄架下,吃着葡萄,商量着这事儿。
最初这里只有十几棵葡萄,但那时候人少,足够吃了。
如今人多了,特别是前几年突然多了几百孩子,就显得杯水车薪了。
方老大和方老汉带人没少忙活,如今足足扩建了有二亩地那么多。
一架又一架,一垄又一垄,孩子们吃过晚饭,都可以来摘一串做个零嘴儿。
孩子们离开这里,出去闯荡,葡萄吃不完,方圆儿又琢磨酿葡萄酒。
这几日去了一趟沧州府,方圆儿顺手又收了十几棵枣树进来。
沧州的枣子最甜,大枣肉多适合做点心,熬粥。
小枣就适合做蜜饯,包粽子,甚至去核烘干了,做个甜脆的零食。
这也启发了方圆儿,闲着无事,应该总去看看出去闯荡的小子们。
顺路给空间里添些吃用之物,比如开辟一个百果园儿。
想必,不出一个月就能填满。
而家里人不出门,就能吃遍天下美食。
当然,以后有机会,更要多带爹娘和孩子,出去看看不同的风土人情。
“哥,沧州那边就这样了?
会不会有麻烦?”
方玉剥着葡萄皮,眼见晶莹的葡萄肉占满了一碟子,就推到妹妹跟前。
“不会有什么麻烦,几个孩子没有说过咱家的底细。
咱们过去的时候,也没暴露任何消息。
这件事儿恐怕还有后续,总要报到京都去。
沧州府不敢压下来,但是,想必最后也会不了了之。
因为京都那位一心修道,越来越癫狂了。
哪有心思为百姓主持公道啊,更旷论要追查下去,不知多久才能有结果。
京都那位就是恼怒,恐怕也是心疼给银子被偷偷开采走了。
否则送进京都,他就不用同阁老们整日吵架要银子了。”
方圆儿听得热闹,忍不住问道。
“那位到底是怎么想的,当初要炼血丹,我就觉得他不正常。
若是普通人还好,一国郡主这般,真是百姓的灾难。”
方玉叹气,他虽然看的清楚,想的明白,到底读了十几年圣贤书,如今也是牧民一方。
自然不喜欢那位,也会为了大魏和百姓忧虑。
但他如今人微言轻,说什么都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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