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而大灶上已经开始烧火了,那些看不清颜色的药罐子,被扔了进去。
廊檐下,一溜十几个小药炉子,也开始生了炭火…
这个时候,有侍卫从院里出来,禀告道。
“方姑娘,桃红姑娘说重伤患都聚集在一处了,有两个眼见要不成了。”
“好,这就去。”
方圆儿喊了一声山叔,“二叔,带上我的东西。”
说罢,她抬腿就走,那些大夫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
不得不说,众人都很是麻利。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三进院子已经一扫方才的昏暗,点燃了很多烛火,就是院里也插了火把。
朱红站在正房门口,脸色有些苍白。
虽然她平日很是胆大,但见到这些重伤兵卒,还是心里不舒坦。
“小姐,正房东屋八个,西屋七个,都是重伤,西屋有两个怕是不成了。”
方圆儿点头,吩咐身后的侍卫。
“到灶间去,在几个大缸里取水,这里送几桶,其余所有伤兵,不论轻重,一人喂一碗清水。
就是伤重的,灌也要灌进去!”
“是,方姑娘!”
侍卫们跑了出去,很快清水就送来了。
而方圆儿正对着两个濒死的伤员皱眉,其中一个前胸后背许是被浇了热油,已经烫的半熟了。
这会儿被抹了药膏,但好似没什么用处,进气少,出气多,眼见要不成了。
另一个则是少了一条左腿,伤口处滴答出血,止也止不住。
“朱红来帮忙,烫伤这个用清水洗掉所有药膏,然后用布巾湿敷。
我先给这个伤腿的兄弟止血。”
方圆儿打开箱子,扯出一件连袖子戴帽子的罩衣,带上薄薄的肠衣手套,低声嘱咐山叔。
“二叔,帮我一下,别让这兄弟乱动,也别让他太疼。”
山叔点头,在伤兵胸前点了两下,然后紧紧压住了这伤兵的上身。
方圆儿麻利的解开短腿上的布条,有些地方血渍已经干涸了。
她只能用清水湿润透了,才总算揭下来。
短短一日功夫,伤口已经有腐烂之处。
方圆儿狠狠瞪了几个大夫一眼,“血肉腐烂,这人发烧都烧死了!你们不知道要清理伤口,消毒杀菌再上药吗?”
几个大夫有些心虚,他们人手少,伤兵太多,自然做不到那么仔细。
方圆儿也不理会他们,迅速用清水清洗,拿了锋利的匕首,割掉腐肉。
伤兵已经昏迷了,依旧疼得挣扎起来。
方圆儿越发加快了速度。
不得不说,孙老大夫没了牵挂,进了洞天福地,得了花篮山,简直是如鱼得水。
不但医术进步很多,就是制药也是越来越厉害了。
箱子里有两只罐子,罐子里不是药粉,居然是黏糊糊的草药膏。
方圆儿捞一把,糊上清理好的断腿,迅速用干净的白布条裹好。
然后问几个大夫,“这兄弟先前是谁负责的?
他还有没有别的伤处?”
一个大夫赶紧应道,“没有,没有,只是腿断了。”
方圆儿点头,想了想吩咐崔琰,“崔将军,东西屋这十五个重伤的兄弟,能不能找到同他们熟识的人。
需要就近照顾这些兄弟一天,不能离开半步。”
“能,能!”
崔琰立刻应了,方圆儿这才拿了一个小瓶子给朱红。
“这里是退烧药,所有发烧的,先一人喂一粒。
一会儿崔将军带人到了,记得教这些人,怎么用湿帕子敷前额,擦抹腋下胸前。
而且不能停了喂清水!”
“是,小姐。”
朱红立刻应了,喊了人帮忙,开始给东西屋所有重伤兵卒喂药喂水。
方圆儿这才开始救治烫伤这个兵卒,清水擦洗过后,烫伤更吓人了。
很多地方没有皮肤,看着更是让人心头紧缩。
她也顾不上心疼药膏了,给这兵卒所有伤处都抹了一遍,山叔帮忙缠好布条。
这人就好像半个木乃伊一般了。
有大夫实在忍耐不住,小声说道。
“这位…夫人,烫伤要多晾着,不能这么裹布条,否则最后揭开来,还要掉一层皮…”
方圆儿起身,这次倒是没恼,仔细看了这大夫几眼,解释道。
“这位先生,一般的烫伤药抹上之后,确实不能裹好。
但我抹的药膏是家里秘制,可止血生肌,清凉镇痛。
这边把所有伤处抹好,两日后,不但不会干涸,皮肤可再生愈合。
先生若是不相信,可以负责这个伤兵的后续照料,如何?”
“好,多谢夫人,我一定仔细照顾。”
这大夫显见是半个医痴,听说如此好膏药,见猎心喜,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方圆儿没有再耽搁,同屋的几个伤兵,还等着她诊治。
第三个伤兵,后背被划了一刀,刀口足有一尺长,从肩胛骨到后腰。
伤口翻卷着,几乎露出了脊椎骨,虽然上了伤药,但同样开始化脓,高烧。
崔琰终于送来了烈酒,方圆儿尝了尝,喊了晴红。
“烧锅,蒸馏烈酒,越快越好。
我这里急用!
暂时…先去甲一车上搬一坛子家里带来的。”
晴红应着就下去了,很快一只小酒坛子送了上来。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四五个大夫,都是神色不好,年岁不等。
显见是崔琰暴力搜寻,从城里“请”来的。
方圆儿也不理会他们如何想,连同之前的大夫们,一起做了培训。
“殿下给了我令牌,伤兵营如今被我接管。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保证这些为殿下厮杀,为大魏百姓未来更好活命的英雄们,最多的活下来。
哪怕他们会没了胳膊,没了腿。
但活着,就是比死了强!
今日你们站在这里,无论藏了什么敷衍心思,都给我收起来!
让我知道,你们敢怠慢,敢耽搁了一条性命。
我亲手砍了你们脑袋,挂去城头!”
方圆儿一匕首消掉手边的桌角,脸上挂了冰霜一般,女杀神一般,眼底都是冷酷。
没一个人敢怀疑,她是玩笑!
方圆儿倒了一碗烈酒,用干净布巾擦抹了匕首。
这才言归正传,“今日,我传授你们一种处置外伤,特别是这种大伤口的法子。
可以迅速止血,让皮肉重新愈合。
这就是缝合法!”
说着话,她又拿起一边的针和“线”在伤口上比划了两下。
果然,一众大夫们吓得脸色都白了。
这可是活人的皮肉,怎么能当布料呢。
这女子真是心狠手辣,魔鬼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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