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下方,是阵法遮蔽的另一处空间,我们下降五百米时感受到的阵法膈膜,就是空间的入口。
从我身处位置,到悬崖底部,大概有三千米的距离。
两侧绵延不尽的山壁上,每隔十米左右,就会出现一处被人工开凿出的石穴。
石穴宽不过两米,宽不过一米,每一个石穴内都停放着一尊青铜棺椁。
放眼望去,至少有两千多具棺椁,且都停放超过了千年。其中每一只的力量,都不会比刚才的绿毛僵尸差!
刚才头顶上汇聚的黑色雾瘴,就是这些棺椁中日积月累冒出的尸气。
我眯起眼仔细观察,发现这些棺椁都保存完好,只要我们不主动招惹,就不会引起僵尸暴动。
见到这么多棺椁,我能明显感觉到慕容长青在哆嗦。
慕容长青颤抖着声色问:“万一我们下去以后,这些僵尸都活过来怎么办?”
我抬头看了一眼爬过的路,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原本这万仞峭壁,顺着绳子向下爬都已经很不容易,想要再度登顶简直痴心妄想。
可现在入口已被封死,想要活命,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我的灵魂力量已经恢复如初,这些僵尸不能拿我怎么样,可如果真发生了暴动,陆鹤鸣与慕容长青万难保全!
我每下一个石阶,心头也更沉重一分……
就在我凝神思索时,一只手忽然从旁边石壁上的青铜棺椁伸出,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脚腕!
“啊!”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被绑在我背上的慕容长青吓得惨叫着乱瞪,不停的踩抓着我的那只脚。
“别踩了,是我!”
掀开的棺材里,冒出了陆鹤鸣的脑袋。
这会儿他脸色苍白,豆大汗珠滚落而下,脖子和手臂上还有淤青,像是刚和人打过一架似的。
我不由得惊诧,“你怎么在这里?”
慕容长青更是愠怒,“你自己躺进棺材里,弄了一头僵尸上去,是不是想让我们死!?”
“放屁!我就是想害死你,也不会搭上我兄弟……”
眼看着两人又要掐架,我无奈劝阻,“有事说事,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陆鹤鸣揉着红肿的脖颈,气喘吁吁的说道:“我刚才顺着绳子下来的时候,就注意到山壁上全都是棺材,如果里面装着尸体,现在至少成长为千年僵尸。”
“像这种级别的僵尸,一旦再悬崖下把我给堵死,想要再爬上来逃跑,压根不可能。”
陆鹤鸣是个胆大心细的人,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我又问:“可这和你躺在棺椁里,又有什么关系?”
“我心里琢磨着,几千具棺椁总不能全装着尸体,那得死多少人。说不定就是弄个空壳,用来吓唬人。”
“所以我就近挑了一个棺材打开,想着看里头装着的究竟是什么。”
“我他娘的是万万没想到啊,刚把棺材掀开一个角,里头的绿毛僵尸就把我拽进棺材里,要吸我的魂力!”
听得陆鹤鸣的描述,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绿毛僵尸行动兴许没那么灵活,攻击方式也单一,但毫无防备被近身的情况下,哪怕实力通天的人,也极有可能殒命当场!
因绿毛僵尸力大无穷,距离越近便越是危险,一旦被抓住手脚,几乎等同于被宣判死刑!
我急忙问道,“你是怎么逃脱的?”
“它把我拽进棺材里之后,我就和它干起来了。兄弟你是不知道,这玩意力气太大了,我差点就没按住!”
“后来它掐着我的脖子,我就解下绳索想把它给捆住。打绳结的时候,一不留神符咒被撕裂。”
“这不,你们就噌噌的把绑着僵尸的绳子给拽上去,我就只能蹲在这里等着。”
陆鹤鸣的说法,让我颇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能在这儿碰见,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将上头的绳子扯下一股,扔给陆鹤鸣,“我在前面走,你抓稳了绳子咋后头跟着。”
“兄弟,要不然还是我在前面……”
陆鹤鸣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道:“不用。”
谁挂在绳子的最尾端,也就代表着谁担任的风险最大。
这一次,我的灵魂力量已经恢复,对付僵尸远比陆鹤鸣要得心应手。
我背后绑着慕容长青,陆鹤鸣则在我上方一米的位置跟着……
三千米的距离,用了整整两个时辰,才终于踏在了悬崖底部。
此处断崖,整个呈漏斗形。上头宛如天堑,下边却缩小成了宽不足五十米的狭长区域。
两旁延伸尽头,是浓郁尸气组成的黑雾,其中翻滚着烫金色的篆文,我在地上捡了个石子扔过去,石子却以相同的速度向我回弹。
果然,下面是有封印禁制的。
想要离开,只能选择朝向正前方。
就在我们前方五十米远的山壁上,赫然竖立着一道三米多高,两人并肩宽的青铜门。
“擦,总算是下来了。”陆鹤鸣擦了一把额头汗珠,伸手就要去掰青铜门。
“住手!”
陆鹤鸣愕然,“兄弟,咱不赶快出去还等什么呢,万一上头那些家伙复活,几条命都不够丢的。”
“你开了这道门,才是必死。”
我走上前去,轻轻抚摸着青铜门上的纹路,那种心惊肉跳的不安感,越发开始蔓延。
直觉告诉我,这道门里,藏着了不得的东西……
慕容长青也走上前,神情凝重的盯着青铜门上的花纹好一会儿,才狐疑的说:“我总觉这门看上去有些眼熟。”
“眼熟就对了。”
我沉声说道:“这根本就不是门,而是镶嵌入石壁的竖棺,其上花纹和款式,与上面的铜棺一模一样。”
“什么!?”
慕容长青似乎被绿毛僵尸给吓怕了,听到我这话,下意识向后退出几米远,一个踉跄差点向后摔倒。
陆鹤鸣下意识搀扶时,她却自顾站直,厌恶的看着陆鹤鸣僵在半空的手,“滚一边去。”
“切,老子还不稀罕呢!”
我向着两人比了个嘘的手势,旋即凝神观察竖着的铜棺,发现在棺椁与石壁衔接的位置,铭刻着密密麻麻的阵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