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秦茵抢夺,我拎起燃着的箱子,扔出窗外。
“你混蛋!”
秦茵嘶生喊着,就要从六楼往下跳。
“快拽住她!”
秦德文眼疾手快,从后头死命拖着。我赶忙把她按在椅子上,墨如初恰到好处伸出绳索,将她捆住。
“别用麻绳,换布条。否则以她这幅小身板,三两下皮就磨破了。”
将秦茵绑好以后,她双目无神呆滞看着窗外,“你把我杀了吧。”
“你死了,秦澜怎么办?”
秦茵眸子瞬间黯淡,蔫头耷脑的坐着,一声不吭。
稳定秦茵的情绪后,我带着两人,离开狗窝似的烂尾楼,就近找了家还算过得去的公寓,租了个两室一厅。
租房押一付三,又给秦富贵些钱买生活用品后,我身上只剩下不足一千。
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可自我下山以来,从未因钱财烦琐事缠身过。
一直以来,有秦澜和秦茵照顾着,出门车队或专车接送,置办得妥妥当当。
现如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落难……
公寓是每月三千块租金的一般房型,秦富贵进门以后,俩眼含泪哽咽道:“李大师,当初经营着古董店的时候,一晚上几的总统套房我都住过,也没觉得有啥舒服。”
“可今天看着席梦思,他妈的感觉跟金銮殿似的。”
我问:“你眼力一向精准,怎么会被人骗去这么多钱?”
秦富贵欲哭无泪的道:“按理说,我看的那些东西,都是商周时期的宝贝,每一件拿出去都有价无市,单件至少几个亿。”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仅仅过了三天,古董就成了破破烂烂的一堆废铁,我查了又查,也不像有人掉包……”
“好了,把东西拿给我看。”
秦富贵从厚重的皮箱里头,拿出几件青铜器,有铜樽,铜鼎,上头刻着密密麻麻的铭文,都是礼器。
我虽不懂古董,但从这些东西上头,感受到了道术的气息。
施展在古董上的道术,是一种极其精深的幻术,最早记载于黄帝内经中,原本是伴着治病救人的方子,用作止疼和缓解精神。
在最初施展道术时,秦富贵会被古董上气息迷惑,下意识把东西朝着自己心中所想的方向催眠。
随着道法消失,他才能看出端倪,却为时已晚。
且施加在古董上的道法,与福寿丸上的气息,属于同一个人!
这分明是有人故意坑害秦茵与秦富贵,目的就是他们的财产!
我沉声询问道:“你知不知道,诓骗你的幕后黑手是谁?”
“我们整天被追债的人赶来赶去的,哪里还有工夫调查这些。”
“就算有工夫,也没有这胆子。有一次被抓住,黄土都埋到我脖子,如果不是秦茵及时拿来一万块钱,您这会儿就见不到我了……”
秦富贵说着,又要掉眼泪。
想要找出幕后黑手,其实并不难。
秦茵在珠州有大大小小的公司,房产,只要查清楚是谁接手了这些,就能确定坑害者的身份。
财产是身外之物,眼下首要的问题是,要尽快找到秦澜。
秦澜失踪在前往天山的路上,应该与此事无关。
我问秦德文:“你们这趟出来,有没有带着秦澜曾用过的东西?”
秦德文摇了摇头,“能卖的都卖了,现在除了我们俩人,就再也没有丁点值钱的玩意儿。”
我心头蓦的一沉,想着回古玩街四合院,与现在的住户商量,兴许能进去找到秦澜用过的东西,从而确定她的方位。
正当我准备出门时,被绑在椅子上的秦茵有气无力的朝着我喊,“我这里有小澜用过的东西。”
“在哪?”
“我胸口挂着的吊坠,你自己拿。”
从秦茵后颈扯出一根红绳,末端位置挂着个手工雕琢的玉佩,上头雕琢着秦澜与秦茵的脸。
“这是小澜亲手雕琢的,绳子也是她自己编织,你……最好别给弄坏了。”
这块玉是上好的料子,虽说雕琢了人相,但至少也价值十多万。
穷困潦倒时,秦茵没把秦澜亲手制作的玉佩卖出去,足见她还保存些理智。
我拿出小刀,从玉佩的背面,轻轻刮下些粉末,又剪断了三厘米左右的红绳,将剩下的部分接上,并没有将物件毁坏。
将物品放在中央地板上,我点燃三柱檀香,并弹出一指火焰落于玉粉之上。
玉粉与红绳灼灼燃烧,在祝香神咒之下,于空中盘旋两圈,最终钻入我的鼻腔之中。
我知道,这是秦澜借助祝香神咒,在向我传递讯息……
入眼处,是白茫茫的大雪,与山体坍塌出的废墟。
秦澜双腿绑着绳子,躺在一处如镜面般的湖泊中央,双眼紧闭,浑身被泡得发白。
皎洁月光下,秦澜一身白裙,安静浮在水面,就像是个洋娃娃。
隔着遥远距离,我能感应到秦澜的周身位置,有着极其强大的禁制存在。
这也是祝香神咒,没办法寻找到她的原因所在。
“师父……救我。”
秦澜神魂传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在她发出声音的刹那,周遭石壁忽然亮起道道华光,我的灵魂直接被弹飞回去!
睁开眼的刹那,我迅速取来纸笔,将我之前见到的画面,尽数跃然于纸上。
画好以后,我从地形大概可以判断出大概经度,但具体位置,还需要大量人口去排查,凭我一个人,根本不行。
方才刹那的功夫,我看到了秦澜的面向。
她命宫晦暗,属疾疾厄左右宫微凸,地库泛紫,性命无恙却有牢狱之灾。
我猜想,秦澜应该是在寻找我的路上,不留神跌入某个禁制之中。
天山附近,像这种地形太多。凭我一个人,要寻找图上的地址,简直难于登天。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借势。
戴天晴仍是珠州总署,借助她的力量,可以搜查大片区域。
第二则是帮秦茵夺回被抢的东西,虽说爷爷曾明令禁止过,不许用道法与风水术敛财。
可如今被人欺负诓骗到这等境地,我不把对方的风水师挫骨扬灰,就算愧对爷爷的教诲!
我俯下身,对坐在轮椅上的秦茵说:“你们丢掉的东西,由我来夺回。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赌瘾控制住。”
“你能撑起偌大家业,足见不是个蠢人。”
“哪怕是为了秦澜,你也得撑住。”
话落,我扔给秦富贵一个手机,“墨如初会保护你们,如果遇上危险,记得给我打电话。”
“多谢李大师。”
墨如初询问:“大哥,你说要我保护,是怎么个保护法?”
“万一对方人太多,我抵不住……”
“谁要你抵住了?如果对方有杀心,直接下杀手!”
“那就好办了!”
秦富贵将我送到门口,憋了许久终于忐忑问道:“李大师,你也是修道之人,我这人最怕见血,这么杀人是不是……不太好?”
我冷声问:“我不杀他们,他们杀不杀你?”
“这个……”
秦富贵错愕在原地,我没有理会,从门口滴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着秦茵曾经的总公司而去。
绿茵集团的三百六十八曾大厦,曾是珠州的地标建筑,造价高达百亿。
作为有近千亿资产的秦茵,资金链断裂外加上小人陷害,资产全部被抵押出去。
富豪,负豪,一瞬之间。
已是午夜十二点,出租车的司机大叔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小伙子,这大半夜的,盈盛集团下边的商业街都已经关门,你去那儿干啥?”
“盈盛集团?”我疑问道:“以前不是叫绿茵集团么?”
“嗨,你那是老黄历了。”
司机大叔侃侃而谈道:“早在几个月前,绿茵集团的董事长,好像是摊上了什么官司,整个公司都大换血。”
“现在的盈盛集团,董事长叫李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