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谭士敏和魏杭就被官兵押送上来。
彭双当即一瞪目:“跪下!”
县令可是地方父母,这么一个狗官和这么一个大恶奸商,老百姓们哪能有好日子过,彭双岂能不气。
上将厉喝,威势十足。
谭士敏和魏杭皆是混身一颤,齐齐跪地。
跪下来之后,虽自觉无望,但出于好奇,谭士敏还是小心翼翼问了一句:“敢问尊驾.是.是哪位上官。”
彭双乃定国公,一个县令是很难有机会见到他的,更别提见到皇帝了。
“这不是你该问的!”彭双没有任何的好脸色。
“是,是。”谭士敏虽然不认识萧远他们,但为官生涯,也让他颇有见识。
上方此人,必是身份极高的武将。
可无论怎么看,旁边坐着正在喝茶的那人才是正主,其身后站着的大汉更像一尊门神,无形之中,都是一种守护姿态。
气质这个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可它却真真实实的存在。
谭士敏偷偷瞟了一眼萧远后,越发加深了自己的猜测。
这人不会是.
思念及此,谭士敏脸色瞬变,心脏顿时漏跳一拍。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却忍不住喉结滑动,狠狠咽了口唾沫。
而彭双在斥跪两人之后,单刀直入,开门见山的喝道:“谭士敏!我来问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收取魏杭的贿赂,与之狼狈为奸的!”
谭士敏其实已经没有任何挣扎的心理了,尤其是在猜测萧远的身份后,更是惶恐重新蔓延心头。
开国皇帝啊,可想而知。
他动了动嘴角,刚准备说话,可魏杭却抢先挣扎着大叫:“大人!这不关小人的事啊,小人可从来没有贿赂过谭县令,更不知因何被抓啊!”
这是求生的本能。
他哪里又还有之前在县衙的那种嚣张姿态。
“问你了吗!”彭双脸色一冷,拍案说道:“大胆恶商,竟敢咆哮公堂,扰乱秩序,来人呐,给我杖刑二十!”
“诺!”两边侍卫立即应声,分出两人,将其按趴于地,挥棍便打。
杀猪般的惨嚎声响起,魏杭怎么也没想到,这才第一句话就被棍棒伺候,不由大声嚷嚷着:“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
“再敢叫嚷,加重刑罚!”
魏杭顿时闭嘴,随着棍棒每次落下,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脸色变得惨白,额头也渗出了冷汗。
座位上,萧远放下茶杯,拿起一份文书看了看。
那是之前魏杭所谓的借据,他先是低头看,然后又单手拿起,对着外面的光亮抖了抖,随后道:“这么假,手印都没按在签名上,这后面的高利递增内容也是之后又新填的吧?”
“竟敢伪造借据,强行讹诈,看来你确实是横行乡里、无法无天啊。”
“当然,这恐怕也跟谭士敏的保驾护航有关。”
“是吗谭县令。”
萧远说着,目光看向了后者。
谭士敏哪敢与他对视,脑袋一低,也没敢轻易回话。
萧远又拿起另一份卖身契看了起来。
棍棒打完,常年糜烂的生活使魏杭根本就不抗揍,已是奄奄一息,趴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
这时候,官兵也将一干受害百姓和花船里软禁的女子带了上来。
众人纷纷下拜,跪倒一片,施礼高呼:“见过钦差老爷——”
“堂下百姓,可都是深受魏杭毒害者?”彭双直接发问。
“是的老爷,请钦差大人为草民作主啊”众百姓和女子七嘴八舌,一时有些乱糟糟的。
“肃静!”彭双一脸正色:“现在由本官来处理,一个个来,问到谁,谁便如实回答,不得有丝毫隐瞒!”
“是——”众人齐齐应声,安静了下来。
彭双先是看向了张老六:“张老六,你的案子最近,你先来说。”
“是。”张老六颤颤巍巍道:“禀钦差老爷,草民本是向魏杭借了十两银子”
于是将事情原原本本诉说了一遍,简而言之,就是魏杭看中了他家闺女张小芸,便耍弄手段借高利贷,然后逼其以女儿偿还债务。
彭双了然的点了点头:“张老六,你放心,魏杭伪造的借据已经被证实,且如此高利,本就是违法的。”
说着又看向了一名花季少女:“至于卖身契,张老六之女,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是。”张小芸怯生生道:“那日,民女本在河边洗衣”
她一一诉说,最后道:“魏杭说若民女不签那卖身契,便打死我爹爹,且自那以后,日日来闹,对爹爹多番毒打,以此威胁,又将民女控制,强行将手印按了上去.”
彭双听完,火冒三丈,当场就要斩了魏杭狗贼,不过却听到萧远一声咳嗽。
他连忙冷静了一下,深吸口气,说道:“张小芸,你的供述已被记录,此案,本官已明,你放心,大秦有律法!且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恶人必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谢钦差大人!”张小芸叩首哭泣。
她看起来柔柔弱弱,声音怯怯的,不想却很是贞烈,从其供述中,彭双了解到,她曾多次拼命反抗,誓死不从。
接下来,又是其他受害者。
人们一一诉说,娓娓道来,期间亦有人说到伤心处不住抹着眼泪。
有人因田亩之事,被毒打致死,家人来县府告状,却反被下狱。
有人惹到了魏杭,被谭士敏利用职权判处。
有人被逼迫卖地。
种种种种
最多的,是魏杭利用高利放债,逼签卖身契,而且那些人,都是他看中的家里女儿正值花季的情况,说白了,是瞅准了下手的,是有着明确计划的。
而这些女子被强行掳来后,大部分被软禁在一艘豪华的花船里,每隔几日,魏杭和谭士敏都会进入花船玩乐。
被玩腻了的,则是会被送去青楼,继续逼良为娼,强迫其卖身。
然后魏杭再派人去寻找目标,专挑及笄少女,以为禁脔。
综合来说,魏杭所犯下的罪行,每一桩,每一件,都骇人听闻,完全可以用伤天害理、罪恶滔天来形容。
他的狗头已经足以被斩好几回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