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他和彭双、许虎三人,身后跟着十多名锦衣卫人员,众人各骑着一匹马,先是抵达沧州,然后西向经过饶阳、正定、平遥等地,回往长安。
这一路行来,萧远走走停停,同样的深入民间,在多个地方都有稍作停留,领略了各地的风土人情。
同时,完全的体察了民情。
总得来说,国家政策方面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去哪个地方,混在老百姓人群中,提及这个,没有一个不感谢国家的。
这之间也曾发生过一些事,不过都是无关紧要的趣闻。
民生安定,国家欣欣向荣,萧远的心情也大好,当然,要说不满意的地方也有,那就是官道。
有许多地方不仅道路险阻,而且还有泥石、水流等阻绝的情况,极大的影响了各郡之间的交通。甚至还看到过不少残破的桥梁,这也是战乱多年所导致。
这些事情萧远都记下了,准备回都之后便下发政令,责令各地各县,务必对此加以修缮,不得出现破损毁坏危险之桥梁。
至于官道,一修就肯定是大修,即关乎全国交通问题,这也不是一句话就能直接拍板的,需得朝堂一议。
五月,萧远抵达洛川县。
这里离长安已经很近了,再往前走,就属京畿地区。
既在长安附近,那洛川的繁荣就不用多说了,人口更是极为密集。
三人准备在这里歇息一晚,便找了家上好的客栈,于房间中放下行李后,彭双开口问道:「陛下,若赶快一点,两天就能回都了,要通知文武百官吗?」
「算了,不必通知,免得诸礼琐事麻烦。」萧远道:「咱们自个回去,轻轻松松的多好。」
「陛下高见。」彭双深表赞同。
「那陛下,咱们待会出去逛逛吗。」许虎说着,挠头嘿嘿一笑:「臣听说,洛川有个凝香阁,里面有位花魁,名叫香儿,才艺双绝.」
彭双将其打断,揶揄道:「行了,你不就是想去逛青楼,说的那么复杂干嘛。小心谢红菱知道,卸了你。」
「她敢!?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许虎老脸一红。
听到这话,彭双噗嗤一声笑了:「好好好,这话你都敢说,得亏她不在这里。」
萧远也笑了,而且是哈哈大笑,拍了拍许虎,乐道:「虎子啊,在惧内这方面,有时候吹牛吹大了别人是不信的。」
「陛下.」许虎一脸憋闷。
彭双笑的前仰后合。
翌日,萧远跟在其他县城一样,便装到处逛了逛,找一些商贩酒家攀谈,加上自己所见所闻,了解了一些洛川的情况。
至于下辖乡村,萧远在来的时候曾经过两个村子,已经顺带看了看,总体来说,洛川的民生发展非常之好,老百姓们不仅能吃饱穿暖,家里也都有了余粮,其县城的经济人口,繁盛程度更是堪比一些郡城。
这便是处于京畿长安附近的好处。
而在今天的了解中,他也打听到了一些逸闻趣事,包括民间百姓对洛川县令的看法。
此地县令名叫邓维,是当初的晋中才俊,曾被工部尚书张景瑞亲笔写过一封书信推荐,要不然,他短短时间,也不可能升到这样的大县。
百姓们对这个县令多数还是比较称颂爱戴的,在一家小酒馆里,甚至还有人谈起了一件案子。
说是半年前,曾有一个打更的更夫被官差抓捕,说是半夜碰见一个路人,见人身上钱袋外露,便见财起意,将其杀害。
官差
将更夫抓捕后,亦在其家中搜出了赃银,并在他还未来得及换洗的衣物上发现了血迹。
此案似乎证据确凿,而且死者还是洛郡郡守的一个远方亲戚,郡守闻之大怒,当下欲插手此案,并以上官身份,要求邓维立即判凶手斩刑。
可邓维却拒不同意,认为凶器还没有找到,且此案疑点重重,死者致命伤只有一处,那就是胸口位置,而且还是从身前捅来。
死者,经过调查是有武艺在身的,就算双方实力悬殊,也根本不可能没有任何闪躲反抗痕迹,这说明死者是在猝不及防下,也就是与人面对面的时候,被一刀毙命。
凶手是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无限上升,说不定,当时两人还在面对面交谈之中。
而更夫,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且身材干黑瘦小,与死者素不相识,根本就不可能一刀杀死一个身怀武艺之人。
基于这些问题,邓维坚持己见,同时抽丝剥茧。
可能是死者那边的家人给了压力,总之洛郡郡守当时很气很急,不断施加压力。
甚至到了最后,还从郡府来了两名侍卫,要将更夫提走。
结果邓维当场拍案而起,怒声说道:「洛川乃本官辖治,此案亦由本官审理,若无本官落笔,谁敢杀人!?」
「你们说是奉命而来,那好,拿出郡守的手令来!」
「本官倒要看看,杀错了人,到时候谁来担这个责!」
两名侍卫被骂了一顿,灰溜溜的走了。
邓维以七品县令硬刚郡守,律法面前,只求公正,就是不给你面子!
而洛郡郡守得知后,听到对方非要明面上的手令,他也不敢了。这手令一下,真出了事怎么办?
结果此案还真让邓维给翻了,凶手确是死者朋友,更夫则是半夜路过巷子,捡到了钱袋,至于衣服上的血迹,是他上火流鼻血,下意识用手一擦,又胡乱在衣服上抹了抹造成的。
当邓维将有利证据拿出来后,凶手当场后悔痛苦,对其罪行供认不讳。
最后水落石出、真相大白,更夫更是泣不成声,对着邓维连连磕头。
酒客讲的唾沫横飞,萧远听完,饶有兴致的说道:「哦?如此说来,这个邓县令倒是坚持原则,为保嫌犯而不惜得罪上官。」
「谁说不是呢,邓县令可不止这一件,其他案子办得也是公公正正,让大家心服口服。」酒客道。
萧远了然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