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春仔细听了听,点点头。
“吾看看,”伍春通过桌子阵缝隙,一看脸色微变,“叛军也用上了防火八仙桌。”
“师父,现在怎么办?”索朗德吉有些茫然,不解地问道。
伍春打量垛墙一眼,淡淡说道:“叛军不要以为有了防火八仙桌,我们就没有法子了。”
“师父,是什么法子,请说。”索朗德吉一听大喜若狂,显得迫不及待的梯子。
伍春点燃一个轰天雷,三息之后,矮着身子通过垛墙扔去。
随着轰隆隆爆炸声音,外面又传过来叛军惨叫声音。
索朗德吉用火把点燃,就要扔出去。
轰隆隆一声爆炸了,但是没有听见有人惨叫。
索朗德吉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部,不解地问道:“师父,难道叛军又用防火八仙桌阻挡了吗?”
“还没有,这里比刚才更近,所需时间更短。”伍春看了看墙垛一眼,提示说道。
索朗德吉大惊:“师父,如此短暂,不会炸着自己吗?”
“当然不会,爆炸还有两息时间,时间有充足的,徒儿,你刚才看见没有?”伍春在墙垛后面,又做了一个探头的动作,然后把轰天雷点燃,四息之后扔出。
“轰隆隆,”随着爆炸声音,又传过来叛军的惨叫。
索朗德吉屏住呼吸,点燃之后数数四息之后扔出,果然听到叛军的惨叫声音。
次仁仁增已经由差巴副三十长晋升为保安团的伍长,他觉得自己必定是上辈子没有罪孽,此生又遇到文殊菩萨,才有了这个幸福的结果。
他点燃一个轰天雷之后扔出,听到爆炸之后传过来叛军惨叫声音,心里是满满的成就之感。
一个差巴士卒此时也点燃从要从扔出,突然发现墙垛不知什么时候有一个八仙桌。
他顿时愣住,不知所措。
所有人顿时大惊失色,如果爆炸了,现场之人就要受伤甚至死亡。
伍春眼疾手快,急忙从他手里抢过轰天雷,立即向着空中扔去。
轰隆隆,轰天雷刚刚扔过桌子阵,就爆炸了。
虽然轰天雷没有炸着叛军,这个不要紧,关键的是不要炸着自己的人。
索朗德吉与次仁仁增等人个个低头下去,内心惭愧之极。
他们既感激更是自惭形秽,以为已经到伍春本事学到手,没有料到在关键时刻,还是伍春拯救大伙。
砰砰,桌子阵外面猛烈的敲打声音,八仙桌已经出现一个大包了。
显然,外面叛军拼命使用大铁锤,马上就要把八仙桌打烂。
看到这一群人突然变成呆子,伍春大声叫喊:“还呆着做,还不找几个擂木过来。”
索朗德吉不知师父为何叫喊他们,马上就带着几个手下去找大木棍。
擂木闸楼里面就有,而且不少。
这些擂木长约半丈,直径大约半尺。
虽然撞门不太理想,但是作为撞击八仙桌勉强还可以。
城墙原来是用来作为擂木,可是随着桌子阵及轰天雷出现,暂时就没有用处。
“对着垛墙的叛军撞去,把这个叛军遮挡的八仙桌撞开。”伍春看着索朗德吉抱着擂木,沉声下令。
索朗德吉与次仁仁增两人答应一声,大喊一声,两人一起拿着擂木,向着墙垛撞去。
砰砰,只听到外面传过来一声大叫,那个堵在墙垛的叛军八仙桌被撞开。
伍春一声冷笑,点燃轰天雷四息之后扔出。
随着轰隆隆爆炸声音,外面传过来惨叫声音。
这次不像以前只有一人惨叫,而是几个人惨叫,显然这次爆炸炸伤了几个叛军。
砰砰,八仙桌突然被砸了一个大洞,外面的火箭的光茫通过漏洞暴露在众人面前。
同时,听到砰砰声音,又有人打砸另外一张八仙桌。
只要两张八仙桌被砸开,叛军就可以源源不断从这个漏洞钻进来。
形势极为危险,伍春没有一丝犹豫。
他点燃轰天雷,一边数数,一边眼睛盯着那个漏洞,一边向着漏洞走去。
索朗德吉与次仁仁增不知伍春要做什么,互相望了望,又相互摇摇头,表示都不知。
但是伍春的副手王民知道伍春的意图,大声叫喊:“子暖,危险。”
他一边跑上去,一边向着伍春提出右手,就想从伍春手里抢过轰天雷。
“让开,”伍春眼角看到王民跑了过来,右手手肘一顶。
王民被他一顶,本来就在跑步之中,顿时再也站立不稳,歪歪斜斜向着右边窜去。
伍春这一肘用力极大,王民即使身体强壮,也不禁冷哼一声。
伍春根本就没有管王民,他加快速度,终于跑到八仙桌破绽之口。
此时,轰天雷马上就是爆炸了,众人脸色苍白,难道伍春想炸自己吗?
就在他们刚刚产生这个念头,伍春已经从漏洞把轰天雷扔出。
看着轰天雷就在八仙桌外面爆炸,但是气浪太碎片也要从洞口冲出。
众人不敢看下去,纷纷把眼睛闭上,不忍心看到他们的什长被现场炸死。
随着轰隆隆爆炸声音,还有外面气浪及硝烟味道,但是没有听到伍春的声音。
众人此时才慢慢睁开眼睛,只见伍春慢慢从城墙地面起来,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王民上前狠狠地给了伍春一拳,眼里含着热泪问道:“子暖,没有事情吧。”
“吾没有事情,子众,刚才那一肘伤着你没有。”伍春摇摇头,一边继续拍了拍灰尘,一边望着王民问道。
王民仿佛要报仇似的,又是一拳砸在伍春身上:“还没有事情,把吾眼泪水都撞出来,赔偿损失。”
说完,王民还做了一个极为痛苦的表情。
“得了,吾知道你为吾好,但是当时情况极为紧急。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把轰天雷抢去,可能挨炸就是吾等两人了。”伍春瞪了王民一眼,口里解释说道。
王民揉了揉腰部,不解地问道:“子暖,你刚才太凶险了,那个洞口不多,万一没有扔出去,岂不是炸着自己?”
“正是洞口不多,只要靠近才行。”伍春拍了拍王民的肩膀,笑道,“我扔下之后,人立即别趴下,不就没有事情了吗?”
“子暖,万一你刚刚趴下就爆炸了,岂不是伤害你自己了吗?”王民揉了揉自己的腰部,一边心有余悸地说道,“子暖,下次千万不能这样做了。”
“好的,下次吾一定注意到。”伍春点点头,但是口气却是不以为然的样子,“不过,你刚才在明知凶险情况下还能挺身而出,让吾感动之极。”
王民摇摇头,沉重叹了口气:“子暖,这是真的,生死就在那一瞬间,其它可以开玩笑,但是生命不能开玩笑。”
“要得,下次一定要注意。”听到王民如此郑重说道,伍春只得答应下来。
索朗德吉及次仁仁增此时才知道,伍春为了炸倒外面的叛军,竟然冒着伤自己的凶险投掷轰天雷。
而他的副手王民看着伍春举动危险,也冒着凶险想从他手里把轰天雷抢下来。
什么是袍泽之情,这个就是袍泽之情。
什么是过命交情,这个就是过命交情。
索朗德吉与次仁仁增等差巴,个个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们得到文殊菩萨保佑,确实没有跟错人。
这个伍春不但本领高强,胆识过人,而且对于下属比对亲人还好。
不然王民岂会在明知他有凶险情况下,想从他手里争抢即将爆炸的轰天雷。
所有差巴纷纷上前,眼里含着热泪,对着伍春躬身一礼:“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什长太厉害了,什长太厉害了。”
“不必客气,快点把那两个被砸烂的八仙桌替换下来。”伍春突然想到刚才那个被叛军砸烂的八仙桌,急忙吩咐。
看到伍春没有事情,索朗德吉与次仁仁增心里放心下来。
伍春可以说这一群人的定沙神针,如果出事了,士气打地极大。
两人马上找来两张完好的八仙桌,逐一代替受伤严重的八仙桌。
幸运的是,现在叛军刚刚被炸死炸伤不少,一时没有进攻。
如果被叛军发现这个漏洞,趁机跳了进来,事情就麻烦多了。
伍春在下面与叛军作战,差点受伤,闸楼屋顶也到了关键时刻。
熊民带着兵马迎战之时,已经通过亲兵告诉熊兵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
闸楼里面应急人马全部出战,屋顶就只有依靠他们自己了。
现在人手不多,但是叛军又集中火箭及火石投向这里,必须想一个法子。
熊兵一边挥舞手里宝剑,一边砍断一支火箭。
他同时还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脸上此时已经变得漆黑,他也不知道。
擦汗当然要付出精力,不过汗水太多,没有更好的法子。
如果不擦掉额头的汗水,必然要影响视线。
这里又是屋顶,不能凭着感觉,更不能移动。
你只有眼睛全神贯注盯准想到这里,对准火箭来路,找准飞行路线,才能有效击落火箭。
现在问题来了,他们没有后援,只有依靠自己了。
熊民已经感到自己手里的宝剑越来越沉重,随着时间推移,极有可能不能挥舞。
想到这里,熊民一咬牙,断然对着主簿程贵说道:“子珍(程贵字),你带着二十五人下去休息。”
“子众(熊民字),不行,叛军火箭太多,吾走后闸楼着火怎么办?”程贵也砍掉一支火箭,用手擦拭额头的汗水说道。
熊兵又砍断一支火箭,一边喘气一边说道:“无妨,这里还有差巴可以灭火。”
“可是,今晚的火箭也太多了,万一,万一着火怎么办?”程贵也砍掉一支火箭,一边喘气,一边担心问道。
熊兵擦了擦额头汗水,也一边喘气一边说道:“如果你们不下去,到了后来,可能人人都没有力气拦截火箭了。”
“要下去也是你们先下去,吾先在这里拦截火箭。”程贵摇摇头,口里倔强说道。
“现在是战时,吾下令,你必须执行。”熊兵又砍掉一支火箭,口里沉声下令:“执行命令,一盏茶时间之后尔等来替换吾等。”
赵家庄规定,主簿与主将地位平等。
但是要下达命令,要根据情况而定。
如果是平时,主簿为大;现在是战时,则是主将为大。
“子众,你要小心。吾等一盏茶之后来替换尔等。”听到熊兵摆出长官架子,程贵只得执行命令。
城墙外面墙垛与云梯之间。
甲央顿珠是一个什长,刚才从云梯进攻,用八仙桌在墙垛拦截保安团的轰天雷。
他以为保安团没有法子打烂他的八仙桌,因为他的八仙桌加上湿被的。
他早已考虑这些,从垛墙攻破外面八仙桌是有难度的,而且难度极大。
大铁锤隔着墙垛难以使用,用刀剑几乎对湿被八仙桌没有伤害,因此他对防火保安团火器充满信心。
万万没有料到保安团不按照规定出牌,他们吐蕃勇士用大铁锤,偏偏他们使用擂木。
不过甲央顿珠觉得擂木哪里有大铁锤效果好,根本就不相信他的八仙桌能够被擂木撞烂。
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擂木虽然没有把他八仙桌撞烂,但是却把八仙桌撞开。
撞开之后,甲央顿珠觉得大事不好,急忙用八仙桌保护自己。
他虽然保护住自己,但是其它人却遭殃。
不过他也受到轰天雷爆炸影响 ,在轰天雷的爆炸气浪冲击之下,他从云梯一路滚下。
甲央顿珠极为聪明,知道从云梯滚下要受伤,急忙用手抱住脑部。
他从云梯滚下,一路撞到不少叛军。
不过由于他很好保护好自己,虽然外伤严重,但是竟然没有发生手臂折断现象。
反而被他撞到的叛军,不少之人手脚折断。
他心里有些得意,摇摇晃晃从刚刚从地面站起。
哪知他刚刚起来,就看到千夫长占堆单增阴冷目光,还有一把冰冷的宝刀。
看到千夫长宝刀向着他挥舞过来,他着急起来,拼命大喊:“千夫长,小人发现破解桌子阵的法子了。”
“什么法子,说来听听。”千夫长的宝刀本来架在他的脖子,此时突然停止下来。
甲央顿珠额头冷汗淋淋,大声说道:“用擂木,可以攻破汉人的桌子阵。”
“什么,擂木可以攻破汉人的桌子阵?”占堆单增不敢相信,冷冷地望着他。
甲央顿珠差点哭泣起来,口里大声说道:“禀告将军,小人手里八仙桌就是被汉人的擂木撞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