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归眼睛转了几圈,最后说道。
抄合铁青着脸,差点变成了猪肝色。
他们乃是堂堂正正的汗国勇士,是成吉思汗后代,横扫六合,统一北方。
没有料到,来到会川这个小小县城,现在竟然要学习一个妇人一样。
不是吗,只有妇人才会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现在竟然要求汗国勇士,跑到城墙外面骂城。
勇士骂城,泼妇骂街,这个有什么区别?
什么时候,堂堂正正的汗国勇士,竟然沦落到缠脚小妇人一样软弱?
见到抄合难看的脸色,知道这个坏了。
如果抄合稍微用力,他的颈上人头就要掉在地上。
胡不归急忙说道:“听说汉人这个主将是汪德臣,不知宗王听说过没有?”
“汪德臣,难道是田哥儿,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抄合与也只烈对视一眼,嘴巴张得大大的,差点合不拢来,几乎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也只烈退后几步,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老夫不信。”
“听说此人三十出头,人长得高大,不知是那个汪德臣?”胡不归见到转移两个宗王的注意力,心里大喜,急忙火上浇油。
听到此话,抄合脸色极为难看,感觉心在一直下沉,仿佛从高山降至谷底。
他拿起手里茶杯,狠狠地又是一摔,又一个茶杯步了它的前辈后尘。
他感觉不可思议,一脸茫然地念道:“田哥儿可是得到大汗重用,还被封为大帅,怎么能够投降南蛮?”
“听说汪德臣全家及兄弟全部失踪,现在小人明白了,他的一家全部被接到南蛮那里了。”胡不归急忙解释说道。
抄合脸色顿时变成猪肝色,一脸茫然:“现在看来,这个汪贼果然投降南蛮,当上了南蛮主将。”
抄合不知不觉收回放在胡不归脖子上面的宝刀,完全不能接受汪德臣投降的事实。
他无力坐在椅子上面,望着苍天,双目无神。
抄合连续打了几次败仗,还有信心。
可是听到汪德臣投降汉人,这个比起打了几次败仗还要难受。
汪德臣不但勇猛,而且善于打仗,带领十万胡人,进攻四川嘉定。
胜败乃兵家之常事,败就败了。
万万没想到,此人竟然投降南蛮。
要知道,此人乃是大汗口里的田哥儿。
看到抄合无精打采的样子,也只烈恨恨瞪了胡不归一眼,恨不得拿出宝刀杀死了。
哀莫大于心死,现在也只烈深深体会这一点。
如果是普通将士倒也无所谓,要知道这个可是主将。
他眼睛转了几下,突然眼睛一亮。
“抄合,汪德臣为南蛮主将,对于汗国反而是好事。”也只烈极其兴奋地说道。
抄合摇摇头,有气无力地,恨恨瞪了他一眼,冷冷问道:“什么好事?现在汗国大帅竟然投降了南蛮,这不,对于汗国士气打击太大了。”
“抄合,汪德臣好战,骂城也许可能激将他出来对战。”也只烈怒其不争,脸红耳赤大声吼道。
抄合端起新茶杯,一口把浓茶干了。
亲兵见了,马上用茶壶给他加上开水。
他摆了摆手,一脸嘲笑冷冷地说道:“老夫要喝茶,你们要骂街就骂街吧。”
抄合心里难受得很,不能下令让勇士骂街。
听到这里,也只烈忍不住一脸苦笑,对着胡不归使了一个眼色。
抄合不愿意骂街,他也不愿意下令骂街。
虽然也只烈是副将,不过他毕竟是宗王,他丢不起这个脸。
胡不归没有料到,两个宗王不愿意下令,感觉心一直在下坠,从山顶直线垂落到山谷。
他脸色极为难看,硬着头皮不得不出面。
好在他有一个身份是幕僚,这个身份勉强可以使用。
他心里仿佛装了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来到万夫长成记的营帐。
成记一心喝茶,他看也没有看胡不归一眼,根本就不理他。
这厮静出些馊主意,让他损兵折将不说,脸差不多丢尽了。
看到成记样子,胡不归尴尬之极,一张老脸变成猪肝色。
“成将军,现在有一个法子,可以不让你丢一兵一卒,逼着对方出兵。”胡不归咳嗽一声,厚着脸皮说道。
成记抽出宝刀,架着胡不归的脖子上面,冷冷地盯着他:“如果此话不实,老子就拿你脑袋来祭旗。”
“当然,当然,这次是真的,不会让丢一兵一卒。”胡不归浑身颤抖,强制镇静,勉强说道。
成记轻蔑打量胡不归一眼,厉声呵斥:“你这个胆小如鼠的小人,说,有什么法子,不失一兵一卒?”
“成将军,骂城。”胡不归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
“什么,你竟然让老子学妇人骂街一样骂城?”成记脖然大怒,微微用力,一缕鲜血从脖子流出。
感觉脖子传过来剧烈疼痛,胡不归吓得差点昏倒过去。
现在他终于尝到给胡人当走狗的味道,随时性命难保。
他咬了咬下巴,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胡不归喉咙动了几下,艰难吞了吞口水说道:“万将军,你知道南蛮的主将是哪个?”
“城墙上面挂着旗帜是汪,不知是哪个?”成记摇摇头,他非常想想看看,对方这个主将是哪个,竟然打得他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成将军,南蛮主将是汪德臣。”胡不归见着对方果然转移注意力,终于保住了颈上人头,松了口气。
成记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下巴久久不能合拢:“汪德臣?不是说已经死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他哪里死了,现在已经投降南蛮,乃是对方主将。成将军,你能够败在他的手里,还有什么不值得呢?要知道,他曾经当过汗国的大帅。”胡不归口若悬河,急忙劝解成记。
叮当一声,成记手里宝刀落在地上。
成记一脸茫然地问道:“他可是大汗口里的田哥儿,为何竟然要投降南蛮?”
“他被南蛮打败了,也打服了,所以他投降了。”胡不归急忙安慰,“所以万将军,你打了几个小败仗算什么,汪德臣十万大军几乎灰飞烟灭。”
“现在南蛮如此厉害,又是田哥儿当主将,如何让老夫打仗?”成记也不顾宝刀掉在地上,一身无力坐在椅子上面。
胡不归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万将军,田哥儿好战,只要把他骂臭了,他必然忍不住出来对战。”
“田哥儿辰多少兵马?”毕竟打了几次败仗,成记多多少少心里受到了打击,失去了原来的自信。
胡不归嘴角勾勒一抹微笑:“他不多,才五千兵马,宗王可有三万多兵马。”
“那好,就让勇士去骂城。”听到此话,成记此时也顾不得自己汗国勇士脸面,只得同意此下策了。
见到打败胡人种种进攻,汪德臣、冯永成两人终于放心了。
两人回到箭楼,以茶代酒,互相庆祝一番。
此时,亲兵汪涛从外面进来。
他表情千变万化,脸色有些奇怪,让汪德臣不解:“子波,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周基勋也觉得奇怪,忍不住好奇地望着汪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