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岗岩少校呢?”江禅机一抵达之后就向马里金娜询问。
“喝醉了,正在呼呼大睡。”她答道,“前几天起码将军还会在上午对她饮酒稍加节制,今天从早上就放纵她随意喝。”
江禅机点头,少校肯定不会自发跟他们走,只能把她灌醉了,这其实是来软的,假如她没喝醉,就只能来硬的了。
几头不安地哞哞叫的小奶牛牛犊被栓着绳子待在旁边,米奥骑在一头的背上,又在发疯似的扮演牛仔,虽然她体重不算沉,但小牛犊毕竟太小了,他还真怕她把它压坏了,于是赶紧把她驱赶走。
今天早上在去红叶学院之前,他给房东大婶和罗恩告了别,并且结清了房租和水电费,但并不意外地遭到了来自房东大婶的嘲讽:“反正不是你自己的钱吧?上次是你爸妈的钱,这次又是谁的钱?有出息的像你这个年纪早就自己能打工挣钱了,自从你住进我的公寓,我就没见你挣回一个子……”
虽然她数落的是实情,但正因为是实情,才令江禅机更加无地自容,只能装着与加文告别来缓解尴尬,毕竟只要有正常智商的人都知道跟她争论和分辩只会令自己陷入更糟糕的境地,某种程度上大概只有米奥能吵赢她,无非就是比拼谁更声大和气势更足。
其他人都在忙着核对要带走东西的清单,其中还有梓萱小小……不对,她已经不小了,反正看到她的背影时,由于换了一身衣服,他一时没认出来,但能听出她的声音,她的神情难免有些紧张,而为了掩饰紧张,她正在与奥罗拉讨论奶牛的草料问题,毕竟到了诺亚星之后,奶牛可能就要以当地的草料为食了,她显然是提前做了功课,对各种花科的植物说起来头头是道,对奶牛能吃什么东西也很有研究,反正江禅机是完全听不懂,她就是这样的孩子,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从来也不愿被人小看。
除此之外,连优奈、付苏和赵曼也来给他们送行了,三人神情各异,优奈是一点也不羡慕他们的永生,对他们只有真挚的祝福,而付苏就有些不甘和纠结了,但即使不考虑她无法替代的传声器作用,她本身也没有做好前往诺亚星的准备……赵曼就很像是普通人了,既羡慕得要死,也纠结得要死。
有车辆从远处向洼地驶来,由于雾气的遮挡,尚未看到车影,先听到车声,江禅机他们都以为是院牧长检查完身体赶来了,因此谁也没有特别在意,然而当车灯从雾影中出现时,他们才意识到不对,因为那是一辆陌生而豪华……甚至可以说是浮夸的高档车,浮夸到什么程度呢,连轮毂都镶满了钻石,洋溢着土豪的风格,而敢于开这种车来到这种可能会伤到底盘的烂地,也证明车主并不心疼。
江禅机的眼最尖,其他人还在被车灯晃得睁不开眼时,他已经认出车里的人竟然是许久不见的蕾拉,便抬手阻止忆星想要用念动力拦住车辆的举动,然后向奥罗拉招了招手,说道:“是你的表妹。”
奥罗拉明显因为尴尬和局促皱了皱眉,这种情形会令大家认为是她私下里跟蕾拉联系了,虽然她有这个权力,但无论是她还是其他人,都对这个嚣张跋扈有某些时刻又很怂的表妹没有太好的观感,事实上她真没有联系蕾拉。
蕾拉停车熄火,对正要起飞到雾气之上察看状况的江禅机说道:“你不用多心,只有我一个人。”
江禅机摊手,他相信她说的是真的,若是她有什么恶意,也绝不会以身犯险。
两年左右不见,她与小穗一样成熟了很多,或者成熟了更多,身上已经有一部分商业精英的气质了,并没有穿她以往常穿的马裤马靴,与她相比,明明更年长一点儿的奥罗拉却显得年纪更小。
奥罗拉板着脸走过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抱歉,商业机密——开玩笑的啦!其实我一直派人用商业卫星监视着这里,尽管这里总是雾气弥漫,但这几天的商业卫星照片上显示出一个红点,表明有人在这里生火,而且一连几天都待在这里,并且根据其他一些迹象和线索——你懂的,我觉得有必要亲自过来看看,虽然你很无情地连再见都不说就离开了我,但好歹咱们也血脉相连~”蕾拉摘下太阳镜,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
她给出的理由合情合理,确实是她能做到的事,而且能很轻易地做到,倒是帕辛科娃的脸色变了变,有些自责离开军队之后自己就丧失了足够的警惕性,或者也可能是太久没有遭遇过危险了。
“我知道你们可能不太欢迎我,但我希望你能回答一个问题,只要告诉我答应,我立刻就走……大概吧。”她对奥罗拉说道。
“我……”奥罗拉正要呛声回应,江禅机打圆场道:“你想问什么?”
“嗯,我已经猜到你们去哪了,所以我想问,那里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我希望你能看在小时候咱们一起玩的情分上,如实回答我。”她说道。
奥罗拉心软了一下,她们小时候确实经常相处,虽说大部分时候玩不到一块去,她喜欢看书而蕾拉更像个假小子,但不可否认小孩子有人陪伴还是很好的,起码令她并不孤独,不过再怎么样她也不想把真相说出来,谁知道蕾拉会不会向外传扬?
蕾拉的问题与其他人的问题差不多,站在她们的立场上,纠结是很正常的事,她又是那种处处想和表姐竞争的人,自从奥罗拉消失之后,她几乎没有一天不在思考这件事,所以她下了这么大的功夫。
然后,她又望向江禅机,走到他的面前,近到几乎要贴上的程度,烈焰红唇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不用杀我灭口,只要我活着,我就永远不会说出去,我只希望你能诚恳一点儿,但如果我今天不能正常离开这里……更多人会知道。”
江禅机心头一颤,但也仅是一颤而已,若是两年前他可能会吓得面如土色,但今日不同往日,他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虚张声势,因为这是她的惯用伎俩,更不会被她威胁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