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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逆转
    收到2号的信息时,33号的身体不禁僵硬了一下。

    2号是事实上的代理宗主,平时33号更多是跟她打交道,由她来派发具体任务。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2号当然算不上小鬼,至少也是副阎王,但相比于对内较为和蔼的宗主,2号可谓是冷面阎王,从来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语气,几乎所有的忍者都怕她,33号也是如此,在她面前向来噤若寒蝉,不敢说半个不字,光是看到她的信息都心里一阵紧张。

    可现在是非常时期,她还是壮着胆子回信道:“抱歉,不过还是请证明一下您的身份,因为我不知道您是不是叛徒冒充的。”

    证明身份这种事对2号易如反掌,她拿出33号上次任务的事作为证明,因为上次33号的任务做得有些小瑕疵,虽然负责33号的上忍没觉得有什么,但2号不太满意,所以让33号又回锅进行了一些完善,这是只有她和33号才知道的事。

    33号松了一口气,回信道:“抱歉怀疑了您的身份,我知道了。”

    国内也出现叛徒的状况早在33号的意料之中,否则内部网络不会那么配合地不断这么久,还好国内有2号坐镇,只能相信2号的能力了,早一天揪出叛徒,最好能活捉,说不定能问出口供。

    由于还在现场直播中,33号不能一直发信息,她放下手机,对镜头说道:“由于内部有叛徒的存在,我不能把你们的联系方式告知彼此,否则我担心叛徒会故意散布错误信息,或者泄露机密,引起更大的混乱,请见谅!”

    她再次低头致歉,其他忍者也能理解她的苦衷,留守国内的忍者就被27号和内应耍得焦头

    烂额,现在亡羊补牢,2号严令忍者们不能彼此透露任何信息,甚至故意给不同的忍者分派互相矛盾的命令,令叛徒无法弄清她的真正意图。这么做有效果,同样也有反效果忍者们执行命令的效率明显大大降低,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最后,我再次恳请知道15号踪迹的同僚跟我联系,任何有用的线索都好,为了令宗主大人安然回归,请诸君跟我一起努力吧!”

    33号深深鞠躬,然后向学院长说道:“谢谢学院长给我这次机会,我已经说完了。”

    学院长点头,“辛苦了。”

    33号向镜头鞠躬,然后退回准备室。

    学院长继续说道:“我要强调一下,这件事是忍者学院的内部事务,除非忍者学院向本校发出正式请求,否则本校无意插手——给刚才这位忍者小姐帮忙,纯粹是出于个人方面的友情帮助,并不代表红叶学院的官方立场。”

    厌恶忍者的酒客们不禁松了一口气,但更多酒客心知肚明,学院长的话里留有余地,万一忍者学院真的硬着头皮请求帮忙,那事情就不一样了,不过那群特别要面子的忍者是否会低声下气的请外人帮忙很值得怀疑。

    其实红叶学院已经表明倾向了,否则不会借用这么重要的场合,至于学院长说的友情帮助,谁会真的相信一个地位不怎么高的忍者会跟学院长有交情?

    站在红叶学院的立场上很好理解,红叶学院不希望周边发生混乱,就像王座上总得有个巫妖王一样。

    再说忍者除了偷偷情报之外,跟红叶学院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任何人与学院长互换位置,恐怕多半也会做出相同的决定——忍者们的动乱对红叶学院没有好处,但如果红叶学院明里暗里帮助宗主拨乱反正,重新掌控忍者学院,无异是卖了个天大的人情,以后如果当红叶学院需要帮助的时候,忍者学院说不定会还这个人情,至少不会落井下石。

    任何一个大型组织的当事者都绝不能像酒客们一样意气用事,凡事以自己组织的利益为优先,否则该组织的路是走不远的,迟早分崩离析。

    学院长从座位上站起来,对镜头露出微笑,“好了,额外占用大家的宝贵时间,真是不好意思。这次的新闻发布会到此为止,感谢诸位远道而来的记者朋友们,也感谢电视机前的观众耐心看完全程。”

    记者们还是意犹未尽,他们有满肚子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释,纷纷举手想提问。

    可惜,学院长并没有给他们提问的机会,带着笑容说道:“如果有空难相关的问题,可以找有关部门询问,对于其他问题,我本人暂时无可奉告。大家下次有缘再见。”

    说完,她走下新闻台。

    电视信号等了一会儿,确认没有其他人上台了,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撤除会场的布置了,记者们才意兴阑珊地起身离席,电视画面进入广告时间。

    “有意思。”

    极北之地的军营里,刚才还在开怀畅饮的女战士们酒瓶已经空了,却暂时没有续杯的意思,嘴里嚼着风干的鲸鱼肉,若有所思地盯着电视,如果谁觉得她们每人至少喝了一整瓶伏特加就醉了,那就太小看她们的酒量了。

    “红叶学院和忍者学院越走越近了啊。”有人说道。

    “没关系,极夜里的战士无所畏惧!来人,上酒!”女汉子咣地一声把空酒瓶摔碎在地上。

    “)(_)……”

    因为事关重大,大祭祀斟酌再三,才向酋长翻译了学院长刚才那段话,力求没有歧义,不过学院长这种东方式的含蓄表达实在翻译起来很困难。

    “+(?”大酋长还是误会了她的意思,用土语再次确认,意思是这两家结盟了?

    “(。”

    大祭祀摇头,这种并非结盟却暗通款曲的状态实在没法翻译,她灵机一动,举了个例子,比如一家的女儿看上了另一家的儿子,但是并没有登门求亲,只是等男生在河边洗漱的时候抛个媚眼,或者在自己打猎满载而归时有意无意地将自己的强壮展示给男生。

    这么一说,酋长就理解了。看书阁

    这是个原始的母系氏族,自几万年前就是女主外、男主内,一直延续至今。

    这种分工方式当然极不科学,因为男人在体能方面有明显的优势,而女性的生理决定了在她们生育期间会很弱,根本没办法完成狩猎工作。

    因此,这个部落在现代之后愈发势微,部落成员死的死,走的走,散的散,眼看就要团灭了,可即使如此,头铁就是头铁,团可以灭,传统不能丢,还好她们几乎与世隔绝,才能苟延残喘到现在。

    超凡能力的出现给这个部落续了一命,而且令形势产生惊天逆转。

    雨林里尚存的其他原始部落,早已经清一色地转成了父系氏族,在原始部落里,女性在父系氏族的地位基本只是生育机器。

    在这些父系氏族里,觉醒能力的女性不堪忍受折磨——以前我弱,你欺负我就算了,现在我强了,你还欺负我?

    法律?雨林中没有法律,只有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在茂密的雨林里,在非洲之外的文明世界根本不知晓、即使知晓了也不会关心的隐秘角落里,不知道发生了多少起觉醒能力的女性屠灭整个部落的惨剧。

    原始部落不会发生“反叛”,因为反叛是有预谋、有目的性的行为,这些女性们做的是“反抗”,她们没有目的也没有预谋,只是在某一天忍无可忍之际,将积怨彻底爆发出来,等她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到血流成河的部落和满地的尸体。

    部落里的男人顶多有猎枪就不错了,没有重型武器,面对战斗型超凡能力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她们清醒之后,看到自己做出的事,能做的选择无非是两种,要么自杀,受不了刺激,自己也不想活了,要么远走他乡。

    有传闻说雨林里有一个至今依然维系母系氏族的原始部落,愿意接纳来自其他部落觉醒了能力的女性,选择远走他乡的她们,能去的地方可能也只有这里了,如果是前往文明世界,等待她们的也没有好事。

    部落在酋长的带领下,掌握了强大力量的女性们更将这种传统发挥到了极致,男性被远远赶到外围居住,只有当他们被“需要”的时候,才允许特定男人洗干净并把自己弄得香香的之后进来,第二天早上再滚出去。

    不过这仅限于部落里的普通女性,超凡者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是危机四伏的丛林,而且她们中的很多人已经彻底对男人死心了。

    于是,这个只差一点儿就团灭的原始部落竟然翻盘了,迅速壮大,成为雨林中最可怕的力量。

    目前这座部落里的超凡者女性已经是第二代甚至是第三代了,毕竟原始部落里的女性生育早,也没计划生育,不到三十岁可能就当姥姥了。

    酋长是部落里的第一代超凡者,大祭祀是第二代,第三代正在茁壮成长。

    世界上还有一些国家和地区,女性的地位非常卑微,遭受的待遇比非洲的部落里好不了多少,而且这些地方相比于非洲要文明发达得多,但为什么那些地方的女性没有走上反抗的道路并成立类似的大型组织呢?

    原因是非洲的这些部落一个个都相对独立,雨林里信息闭塞,女人们受的只是来自族人的不公待遇,把顶多几百号的族人屠光就完事了。而文明程度更高的地区,真正压迫她们的是来自“社会”、“宗教传统”的无形力量,文明程度越高,她们能做的就越少,迦梨屠灭垂死之家就震惊世界了,雨林里流的血可比这多得多。

    也有人反抗过,但很快就发现没有意义,没人把她们视为勇于反抗的英雄,等待她们的是全社会的谴责和追缉,她们又不可能把全社会都杀光,很快就陷入穷途末路。

    这个母系氏族毫无疑问是幸运的。

    新的选择摆在酋长的面前,是继续留在雨林里繁衍生息,还是说已经是时候走出丛林了?

    酋长希望大祭祀能从神启中给出答案。

    调酒师给自己倒了一杯鲜榨的橙汁,甜中带酸的口感很能提神。

    她为学院长的精明暗暗点头,不过她想到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

    忍者学院与红叶学院是邻居,所以红叶学院不愿邻居家里失火,以免殃及自家,愿意暗中帮一把,但是……

    她的视线重新落回学院长身后那张世界地图,视线从中东、亚欧交界、极北冰原、赤道雨林的淡红圆圈上逐一扫过。

    其他几家大型组织,包括有野心有实力的一些中型组织,甚至还可以算上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团体,她们的家离这两家很远,大约隔着半条街的距离。

    从她们的利益考虑,可能会希望忍者学院的火烧得越大越好,最好能波及红叶学院,让这两家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一家烧得只剩残垣断壁,另一家也被烟熏黑了天花板和墙壁,这两家的房子不值钱了,她们的房子就会在无形中升值,想在这条街上买房的人,岂不只能买她们家的房子了?

    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团体,她们连房子都没有,顶多只算这条街上的流浪汉,但架不住仇富心理啊。

    恨人有、笑人无的吊丝心理自古至今都是存在的。

    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性,这些组织的主事者未必真会这么做,她们还要考虑更多的方面,因为这种吹风拱火的事只能极为隐秘地进行,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因为一旦阴谋败露,等待她们的将是愤怒的红叶学院与忍者学院的联手围剿……她们必须考虑是否值得冒这个险。

    但只要是一个合格的主事者,这个念头应该就会在一瞬间闪过脑海,这无关个人道德,只谈利益。

    调酒师的眼中露出笑意,如果真有人打算混水摸鱼,恐怕就有好戏看了,只不过要小心别鱼没摸成,自己倒成了鱼。

    不过就连调酒师都没想到,绝大部分人也不知道,就是此时隐修院已经有代表出现在红叶学院周围,虽然只是为某一件事合作,并不代表结盟的意思,但毫无疑问,如果这时候混水摸鱼,说不定惹到的不仅是红叶学院与忍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