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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用了一白天的时间,公寓楼的窗户玻璃终于全都补上了,不用再靠报纸挡风,江禅机一回到公寓就没闲着,被房东大婶逼着做牛做马,让他把三楼每个房间的碎玻璃全都清扫出去,粘窗户用的废报纸也不能扔,房东大婶要卖废品。
院牧长那间屋子的屋顶和墙壁也被补上了,还重新刷了一遍乳胶漆,令这间屋子成了整个三楼最靓的屋。
好不容易忙完了,欧阳彩月也打来电话,问他准备好没有,她租了一辆车停在楼下附近等着他。她其实本来都打算离开去见干女儿了,被接二连三的事情给耽搁了,再加上烂尾楼废墟很适应试验新的温压松果,有什么疑难之处还可以就近请教梓萱,因此她干脆暂时不走了。
她很会为人处事,今天也没空着手来,还准备了礼物,当然不是给江禅机的,而是送到梓萱家里,认识了梓萱的父母,好一阵殷切的嘘寒问暖,最虚伪的是,她很懂女人的心思,见了文华阿姨故意误认成梓萱的姐姐,令文华阿姨心花怒放,恨不得把她当成闺蜜……她也顺水推舟地邀请文华阿姨有时间一起逛街。
她这么殷勤,原因不外乎就是温压松果实在太**了,**到她诚惶诚恐,生怕一觉醒来之后发现是一个梦。她从来不认为自己很强、很聪明或者很有天赋,她以前根本是拿命在拼,除了富贵险中求的玩命精神之外,她没有什么可倚仗的,而现在不同了,铝热松果已经令别人对她刮目相看,而温压松果……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从梓萱家里出来,她就给江禅机打了电话,然后在楼下等他,顺便观察这条街道的状况。
昨天的事闹得那么大,可以说是满城风雨,很多人在网上传言说根本不是官方说的煤气泄露引起的爆炸,有人言之凿凿说是看到一个被笼罩在黑色火焰里的怪物,还有一个手持红剑的人追逐在怪物后面,可惜外地的网友要求他们拿出证据时,他们什么也拿不出来,然后不免被外地网友一番嘲笑,说都什么年代了,能拍照的智能手机难道还没有普及?
不过怪物虽然没有被拍到,横贯天空在白天显现的极光却被很多人拍到了,这个毋庸置疑,而这个纬度不应该看到极光,有人宣扬说那不是极光,而是地震前常常会出现的地震光,预示着本市可能会有一场大地震,让本地人这几天夜里不要睡觉……然后被转发五百次请进去喝茶了。
欧阳彩月有她自己的信息渠道,出事后的短时间内,她就收到了一些朋友发来的询问,可惜她也不清楚内情,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此类传言绝非空穴来风,因为事件的发生地点就在江禅机住的那条街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可能是那个扫把星又惹到哪路神仙了,因此就算他不邀请她出来,她也会找机会旁敲侧击,不会放过这种能卖钱的情报。
过了一会儿,江禅机下楼,拉开车门上车,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接着后排车门也被拉开了,然后关闭。
“?”欧阳彩月意识到是一个忍者上了车,如果是陈依依的话,她可能连车门打开的过程都没有察觉而是直接启动汽车了。
“15号也跟着咱们一起去,不过她应该是全程隐身,你不用在意。”江禅机解释道,“这事本来应该提前跟你讲,但今天太忙了,给忘了,这件事跟她也有切身关系,所以她想跟着。”
欧阳彩月有些在意,但也没表示什么,毕竟她很想听八卦。
车开起来之后,她问道:“去哪里?”
江禅机报了一个酒店的名字,“我想请你去见一个人,这个人……她只说自己是开酒吧的,那种酒吧,你懂的,但是这是她的一面之词,我们也没看到她的营业执照之类的,我知道你去过不少酒吧,兴许你见过她,所以请你帮忙走一趟。”
欧阳彩月听得不由皱眉,“你没搞错吧?我是去过一些黑市酒吧,但相比于世界上的黑市酒吧总数,我去过的连十分之一都不到,你怎么确定我去过那个人开的酒吧?”
“因为你曾经说过你去过那里。”他说。
“哪里?我说过什么?”她一愣,她完全想不起来了。
“赌城的那间酒吧,不是东方的赌城,是西方的那个赌城。”
“啊?”
欧阳彩月大惊,脚下不自觉地一颤,令汽车的油门猛地往前一蹿,她赶紧把车刹停在路边,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说赌城那间酒吧的老板……调酒师,来到了这里?”
“她只说她是开酒吧的,我们通过其他渠道查到她是乘坐从赌城直达这里的航班过来的,所以有这个猜测,但这不是没有证据么,所以找你来……”他解释道。
欧阳彩月脸上的肌肉阵阵抽搐,“如果真的是她,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么?”
江禅机点头。
欧阳彩月像便秘一样憋了几秒,最后什么也没说,长吁一口气就继续开车。她可不像江禅机他们这些走了狗屎运的小毛孩子,明明年纪很小就已经见过一大堆顶级的大人物,上次猎捕隐异猴之前在废弃小学里听学院长的讲话,已经是她跟这种顶尖超凡者距离最近的一次接触了,如果不算赌城调酒师的话。
她去过赌城的黑市酒吧,其实那次去也没什么要紧事,主要是刚做了一单生意,手头有了余钱烧得慌,就跑去想见见世面,毕竟那里可以说是世界黑市酒吧里T0级的存在,每杯酒的价格贵得要死,得请朋友帮忙带她进去,还不一定能有位置,很多人都是像她一样,为了去跟那位调酒师混个脸熟——虽然这些人生性散漫不愿受拘束,但也懂得抱团取暖的道理,花钱拜个码头不算冤大头。
欧阳彩月去过,见过,点了一杯回忆起来至今肉疼的酒,借等调酒的时间跟调酒师聊了几句,对方大概是见过太多抱着跟她相同目的来的酒客,谈笑得体而不失礼貌,明明她已经挖空心思提前想了一些也许能令对方印象深刻或者提起兴趣的话题,却总有一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后来她问了朋友,朋友说那个调酒师就是这种性格,跟再好的朋友也是若即若离地保持着一点距离。
她多少有些失望,不仅是心疼钱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她没有感觉,就是面对一个顶级大人物时对方应有的气质,也可能是她的期望值拉得太高了,总之就是她觉得这个调酒师……不够惊艳。
其他的大人物,她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学院长,学院长给她的感觉就不一样,那种理智、睿智、儒雅、从容的风采即使隔着屏幕都能令她感受到。
后来她想了想,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调酒师不够惊艳,一开始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后来偶然间看到商业中心的户外大屏幕上有一个东亚女团的姑娘们挥舞着大长腿又唱又跳,她终于恍然大悟,因为调酒师的脸太像这些流水线生产的偶像明星的脸,要说漂亮那肯定是漂亮,但因为太常见而有一种……廉价感,她的潜意识觉得这种顶级大人物不应该这么庸俗,是以冲淡了给她的惊艳感。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又不是每个超凡者都很漂亮,所以在脸上动手术的情况在超凡者之中也并非罕见,动手术没关系,但个人审美不应该这么世俗化吧?除非是调酒师刻意为之,否则她实在无法理解,从心理上不由地将调酒师看低了一两分,与学院长、宗主这些人拉开了一个档次。
“她怎么会来这里?跟你们公寓楼发生的事有关系?”欧阳彩月整理情绪之后,重新将汽车驶回道路。
“没……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有一些关系。”江禅机说道,“但我说了,我们还不确定她的身份。”
“没有照片?你不是有手机了?”
“你觉得我好意思拍吗?”他无奈地摊手,“而且我们上次见到她是半夜,光线很差,拍也拍不清楚。”
“半夜……开酒吧的都是夜猫子,这倒是正常。”欧阳彩月点头,“对了,她的眼睛是不是很大也很漂亮?有点儿像是……”
她通过后视镜望向看不到人的后座,虽然她马上移回视线看向前方的道路,但心里的那团迷雾中仿佛出现了一丝曙光,她似乎摸到了一点点她说不清的头绪。
“没错。”江禅机承认。
“那……很有可能就是她。”欧阳彩月心不在焉地开着车,脑子里努力试图抓住刚才闪过的那条模糊的灵感。
卧槽?难道调酒师和后座的15号是母女?还是姐妹?
《水火不容的忍者学院与黑市联盟,失散多年的母女or姐妹重逢之际竟然翻脸成仇?》
欧阳彩月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已经开始上演一出滴血认亲的狗血情感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