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这一发怒,顿时,令整个军帐之中气氛一下子冰冷到极点。
甚至,军帐外亦是有大队士兵脚步声响起。
对此,典韦依旧泰然自若,毫无畏惧之色。
见此,坐在最上首的皇甫嵩心中不由大奇,目光又是在典韦身上扫视了几下。
皇甫嵩出身凉州将门世家,从小就与行伍中人打交道。
虽然,武艺因为天资所限,确实不怎么样。
但是,这识人的眼力却是天下一等一的,尤其对于猛将。
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毫无惧色这世上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傻子,一种就是艺高人胆大之辈,自信自己依旧能轻松突围而出!
此前,听这典韦说他在山涧逐虎,三日三夜也不知疲倦,他还以为是夸大之言。
现在看来的话,恐怕是真有其事!
此等人物可谓世间绝世猛将!
想到这,皇甫嵩对典韦的态度立即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甚至,连带典韦身后的荀振也是有了几分好奇。
“典壮士,既然你家公子遣你过来助我,那应该有交代与你什么,你现在就说说看吧。”
闻言,典韦对着皇甫嵩一抱拳,旋即,将荀振第一个锦囊里的计谋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
军帐之中的众将士听完典韦的话后,绝大多数将士皆是面无表情,有的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态度。
甚至,刚才那副将更是讥讽道:
“你家公子你怎么知道今夜有大风?你家公子是神仙么?”
典韦瞥了他一眼道:“公子是不是神仙某不知道,但是,公子既然说有大风,那肯定就有。”
“嘿,还真是一个忠仆!”
“元德不得无礼,此计并非完全没有可取之处。”
说着,皇甫嵩立即站起身走到了那军帐中央的沙盘旁,喃喃道:
“荀文元说的没错,用兵有奇变,而不在兵数量多少。
现在黄巾贼依草结营,确实容易因风起火。
黄巾贼又是一群乌合之众,全靠对那张角的信仰才维持士气,毫无军纪可言。
如果趁着夜色放火焚烧,他们一定惊慌散乱。
此时,我军若趁乱出兵,四面合围,未必不能逆转当前劣势!”
“将军,慎重啊!此计虽然听起来和当年田单守即墨用火牛攻燕的计策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是,这计策的关键在于这大风啊!
若是无大风,此计策之威力十不存一,白白消耗我军士气!”
皇甫嵩闻言,亦是将头抬起望向了不远处的典韦眉头微皱道:
“典壮士,你家公子如何确定今夜子丑时分,必有大风?”
“某不知,不过,某相信公子。公子用计,从无一败。”
闻言,一旁的副将立即冷笑道:
“哼!好大的口气,从无一败?哪怕留侯在世,都不敢夸下此等海口!
如果你家公子真有如此神通,为何我等在洛阳之时,皆是从未听到过你家公子的名头?”
“我家公子不在意这些虚名。”
“不在意虚名?哼!我看他是在意的很!不然,今夜为何偏偏要遣你来此?
将军,我看这荀文元这次肯定是在借机邀名而已!此计极为不妥!”
听到副将的话,皇甫嵩整个人亦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背着双手在军帐之中走来走去。
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对着众将言道:
“诸位,我等被困在这长社一县之地,已是退无可退。
若是还不赶快有所动作,恐怕是要被陛下问罪。
所以,本将军决定一试文元这火攻之策。
既然,荀文元说今夜子丑时分将有大风,那本将军便就等到子时。
若是子时,真如文元这般有大风起,那我等便就即刻反击。
若是子时,未曾有大风起,那我等与诸位便就放弃这次计划,如何?”
“吾等,且听将军吩咐。”
“好,那就如此这般。”
“我家公子还说了,将军可以在长嵩路段设下埋伏,想必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此时,典韦又是提到了荀振给他第二个锦囊里的内容。
“嘿,你家公子可真是会吹牛,这大风还没影呢,都开始想怎么活捉黄巾渠帅波才了!
既然,你家公子这么牛,那你家公子可知道这黄巾首领张角现在位于何处?”
“张角现在在广宗,且病重。”
这时,典韦打开了荀振给他的第三个锦囊。
“哈哈哈,大家听听,听听,这些都是什么话?
如果他家公子真有这么牛逼,人都未临此地就已经料到这些,这还是人吗?”
“真有如此神通,那真的已非人矣!”
听到这,一旁的钟氏族长也是不由摇头苦笑。
这些皇甫嵩手下的将士们大部分都是来自洛阳北军五校。
如果这次荀振料错了,那名声基本是臭了。
在大汉这样一个尤其讲究名声的朝代。
一旦名声臭了,基本也就断了出仕的希望了。
想到这,他也不禁替荀振担心起来。
“唉,荀家这位世侄还是太年轻了。
如果只是想邀名,达到一鸣惊人的目的,提出火攻之策就很好了。
何必画蛇添足,再来后面两个?
此等未发生的事,岂是凡人所能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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