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阴地处颖水之北,此处风景秀丽,人文鼎盛,乃是颍川荀氏家族根基所在。
因为近日以来,他声名大噪,整个颍川郡城拜访他的人络绎不绝。
甚至,已是到了人人以能认识荀振荀文元为幸。
因此,这段时间,他是烦不胜烦。
为了避开这些仿若追星一般的人群,他现在只好回老家颍阴来了。
荀振带着典韦和婉儿两人骑马刚走过一片金灿灿的田野,便就遥遥望见——
在荀氏宗族的石牌门前,一个身穿青衫的年轻男子正一脸严肃的等待在那,而在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灰衫老仆。
“二公子,你回来了。”
荀振一下马,那灰衫老仆立即就走上前替他牵马,态度极为恭敬。
这老仆乃是他兄长荀悦的管家,曾经服侍过他父亲荀俭。
荀俭过世后,便就继续跟着他兄长荀悦,替他打理些琐事。
因为荀振之父荀俭早逝,荀振可以说是由其亲兄荀悦抚养长大。
所以,荀振和其兄荀悦的感情非同一般,哪怕到现在两人也未分家居住。
荀悦此前听说荀振要在今日回族里,于是,早早就让这荀叔来迎接他了。
“荀叔,让子满来吧,他力气大。”
荀叔虽然是他家仆,但是,在他记忆中是看着他长大的。
所以,他对荀叔一向是当家人看待的。
而荀叔也没拂了荀振的好意,整个人颇为欣慰的摸了摸花白的胡须,然后,看着荀振眯着眼笑道:
“二公子这几年来,越发上进了。
近日来,老朽在族里可是听说了很多有关二公子的事呢。”
“哈哈哈,荀叔,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喜欢探听这些小道消息了。”
“因为那都是有关二公子你的呀。而且,就是老朽不去特意打听,这颍阴也是人人在说呀。”
闻言,荀振不由摇头笑了笑,接着,便就把目光投向了一旁一直站立的青衫男子道:
“文若,近日以来还好吧?”
“多亏兄长此前布置,那黄巾贼见我颖阴人人披甲带剑巡逻,又有城墙箭楼为靠,试了几次丢了一地尸体在颖阴后,便就再也没有来过。”
“好,如今黄巾主力已被击溃,剩下的更是不成气候,不过,还是让族里不要放松警惕。
黄巾之乱虽然已平息,但是,黄巾造成的这场动荡却是影响深远。
如今,大汉四处都有土匪打着黄巾的旗号四处作乱。还望文若多多费心。”
“是,兄长。”
看着荀彧还是和以前一般,在他面前又是抱拳,又是躬腰行礼的,荀振不由摇头言道:
“文若啊,你我自家兄弟面前,你不必这么拘谨,随意一些即可。
何况我也不过只比你大几个月而已。
这些繁缛礼节在为兄面前可以免了,为兄不介意的。”
闻言,荀彧却是脸色一肃道:
“兄长可以不介意,但是,彧却是不能不尽礼。
更别提,兄长,如今以一己之力计破黄巾。
为我大汉立下如此滔天之功,救亿万生民于水火。
彧心中亦是极为佩服!我等士人当以兄长为楷模!”
见荀彧还是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荀振不禁摇头失笑,也不再多劝他。
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生存方式,对荀彧来说,或许这就是他的信仰。
不过,荀彧为人虽是有些固执古板,但是,人品却是相当高洁。
在荀振之前,钟繇曾经最为佩服的荀氏族人便就是这荀彧。
对荀彧可以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已是到了脑残粉的地步,称他是颜渊再生。
“文若,待会我有事再去找你,现在你先回去吧。”
“好。”
荀振和荀叔边走边聊,没多久,便就来到了一座大院落前。
这大院落是他和他兄长荀悦在荀氏一族所居住的地方。
因为荀氏家风崇尚节俭,所以,这院落看起来颇为陈旧。
不过,陈旧不代表破败,只是,更加含蓄和内敛而已。
令荀叔带典韦和婉儿两人下去休息后,荀振便就独自一人朝荀悦的书房走去。
“回来了?”
“嗯。”
“一年前,我与你谈起颍川各地的太平道时,你就说大汉必因此而乱。
起初,我不信,但是,事实无一不是按着你当初的推演而走。
文元,以你的聪明才智,如果能静下心来和我研读经书,那要不了十年你必可成为这大汉首屈一指的大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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