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拿出自己电话放在桌子上,按下免提“号码。”
袁忘说了柳飞烟的电话。
院长问“这是谁的电话?”
袁忘“侦猎社成员,柳飞烟的电话。”
护工拨打电话,不一会女生接电话“喂。”
“请问是柳飞烟小姐吗?”护工问。
女生“不,我叫刘思雅。你哪位?”
护工“对不起,打扰了。”
袁忘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其他人也愣了半晌。袁忘抢过手机看号码,没错啊。秦梦瑶道“联调局,联调局探员李寻可以为我们作证。”这小子记错号码了吧?希望是记错号码。
院长首肯后,秦梦瑶视频中拨打电话,接电话环境是酒吧,询问得知电话是船长酒吧的酒保。
这下几个人急红眼了,纷纷要求打电话,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联系上自己的联系人。
“家属,家属不是留了电话吗?”袁忘问。如果家属是假的,那坐实自己身份。
这次是院长亲自拨打电话“你是李笃的亲属吗?”
对方一听立刻紧张问“我弟弟出什么事了?”
“不对。”袁忘惊呆“这不是肖邦的声音。”专业的袁忘一听就知道是伪音。
院长看视频中袁忘好一会“是这样的,你的亲属李笃说自己是一名赏金猎人。”
对方“哈哈,那我就是纽唐市长。这么说来,我弟弟的病情有所起色。能让我和他说话吗?”
“当然可以。”
电话转过来,袁忘看电话许久“喂。”
“弟弟,你竟然会主动开口说话了。”对方直接哽咽了“你竟然会主动开口说话了。”
袁忘“卧槽,你谁啊?”
对方“我是你哥哥,李元啊。”
袁忘“我叫袁忘。”
对方“你叫李笃……医生,这是灵魂交换吗?什么情况?”
袁忘突然想起昨晚自己在病案室联系叶夜,叶夜很诡异的回答。每次回自己话就那么简短几个字。
袁忘试探问“无声?”
对方惊喜“你竟然记起了你爸爸的名字?”
草!袁忘暴怒,抓起电脑砸在桌子上“xxx。”护工们立刻上前,袁忘挣脱,攻击,掀翻一个又一个,最后被电击器击倒在地。
袁忘这边倒下,赵雾那边也都乱套,光头和海嘉都被放倒。秦梦瑶完全怔住。至于赵雾,由于现场人手不足,毕竟是病院,不是监狱,没那么多有力气的护工和保安。不过院长呼叫之后,赵雾发现这就是监狱,人家真的有很多强壮的护工和保安。
……
一夜的折腾,没有人能联系上自己的朋友和亲人。一直到清晨院长满足他们的要求,叫了警察。警察验证他们每个人的指纹,发现他们就是他们。诸如袁忘就叫李笃,在三个月前出车祸,诊断为物理精神障碍。袁忘的哥哥叫李元,是一位白领。
其他人都一样,警方的资料库中,他们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他们自己捏造的不存在人。
下午两点,秦梦瑶代表大家道“我们要见联调局的李寻,如果他说不认识我们,我们就是精神病患者。”
院长很通情达理“可以,我们尽可能联系到李寻。”他快疯了。
……
晚上八点,李寻来了。但来的不是大家认识的李寻。五个人一起喊骗子后,李寻出示证件,一直留守在医院的警察查询其证件,发现他就是联调局探员李寻。再在要求之下,警察把李寻照片发给联调局,联调局回复确认其是本局探员李寻。
于是五个人都疯了!
这时候李三揭开了天大的秘密,李三被带到了特别观察室,神经兮兮道“催眠术,催眠术,催眠术,赏金猎人,袁忘、秦梦瑶、海嘉、吴光、赵雾,呵呵呵呵。”
“不是。”五人大喊“没有催眠术。”
秦梦瑶“催眠术是骗术,假的。”
院长反问“如果催眠术是假的,如果你们是正常人,如果你们说的是实话,那李三为什么知道你们的真名?”
这个问题直接把大家问倒,没有人能回答院长。
“我要飞的更高。”李三高喊一句,拔腿就跑,没人拦住李三,看着李三撞破窗户飞出窗外。
又是一片大乱,李三在被现场急救之后,被救护车拉走,生死未卜。
……
事到如此,袁忘反而不急了,现在坚定相信自己的同伴是最正确的做法。不过赵雾却静不下来,他有急着离开的理由。在折腾一天无法证明身份,赵雾明显变得焦躁和易怒。和其他人开始客观冷静思考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最后一次在线多人视频中,赵雾说了一句“24小时内我必须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是以袁忘的推测,24小时之内,侦猎社还不会主动救援。原因在于无声收录了自己和赵雾等人的音频,可以简短的与侦猎社人通话而不被怀疑。诸如叶夜当时的态度虽然让袁忘生疑,但只是生疑而已。柳飞烟必须客观全面考虑卧底可能遇见的情况,一步步的进行尝试。
凌晨三点,袁忘坐床靠墙假寐,半睡半醒想着事情。
陪同折腾一天的文雅道“院长,我认为袁忘应该是正常人。虽然他毁了我的论文。”
院长“我愿意相信他是正常人,可是我需要除愿意之外的其他东西。即使我全信,我就这样放走他吗?家属找上门怎么办?我总要将他送到哪个地方去,你说对吗?而且,如果他们所说是真的,说明他们各自有一个团队,这个团队迟早会早上门,让一切真相大白。”
文雅思索一会问“假设他们真的是精神病患者呢?”
院长眼睛一亮“那将是精神病研究史上里程碑的发现。”
文雅“你指的是五个人同时撒谎?”
院长“不,是催眠术。催眠术是真实存在的一种精神暗示。我在年轻时候曾经深入的研究过催眠术,不过学习并且掌握催眠术需要极高的天赋。以我对催眠术的了解,假设李三是催眠术大师,给他们每个人灌输一个他们自己相信的身份是有可能的。”
院长“人就如同一台电脑,灵魂所知道的是电脑内收录的信息,也就是人的记忆。大脑影响人的情绪,而不是人影响大脑的情绪。如同失忆,负责储存记忆的大脑失效,这部分资料被格式化,人的意识失去这部分记忆。但是大脑运动神经等没有受到影响,人还是可以发挥出其应该有的运动能力。”
院长“文雅你是一个很勤劳的医生,把你灵魂放进一个懒惰的人身上,你不会让他变得勤劳,你会和他一样懒惰。为什么?不是灵魂决定你的思想,而是你的大脑决定你的思想。你的灵魂是受到大脑支配的一个感应器。在这种条件下,催眠术是可能实现人的重生。”
院长“比如一个有童年阴影的人,长大后很孤僻。童年阴影影响到了大脑分泌的物质,如果我们能将他童年阴影抹干净,那么他是否会得到新生呢?”
文雅摇头“我不知道。”
院长“我也不知道,但如果这五个人真的是因为催眠而集体撒谎,那代表我们未来可能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到底是灵魂思维支配大脑,还是大脑固化灵魂思维。”
……
文雅手拿两份早餐,观察室外的保安开门,文雅进入房间,将早餐放在桌子上,看袁忘“你就这样睡觉?”
袁忘没有躺下睡觉,而是坐在床上靠着墙壁。伴随童年记忆的远去,特别是这一年来的纸醉金迷,他夜间野兽的本能正在褪去。如果是现在遇见小刀那一夜,袁忘十有会成刀下鬼。
袁忘站起来,走到桌前坐下,拿起刀叉。
文雅“这个行为很符合你的精神病症状。”
袁忘一笑,切开火腿。
文雅“在想什么?”
袁忘边吃边道“善泳者易溺死。人即使理智提醒自己要正视对手,但在主观和潜意识中始终难以做到正视。因此骄傲一词有时候确实是一个贬义词。”
文雅不知所云,控制谈话节奏“能和我说说你的童年吗?”
袁忘笑“心理医生最喜欢问童年,他们认为人类所有的高兴和不高兴都是童年带来的。一个坏蛋童年过的不好,心理阴影导致其变成坏蛋。坏人童年过的好,那是宠坏了。一个好人童年过的不好导致其奋发图强,激发其内心志气。好人童年过的好,是爱的力量。心理学本就是一个文字游戏。”
文雅不置可否“你对抑郁症怎么看?”
袁忘道“我认为抑郁症是一种生理疾病,不是精神疾病。如同我有偏头痛,发作时候我会很烦躁,不是因为我想烦躁,而是因为这种病让我烦躁,是我无法改变的。即使我的理智可以克制我的烦躁,但也掩盖不了偏头痛带给我的痛楚。抑郁症一样,患者可以努力克服,但是掩盖不了抑郁症带给他们的负面情绪。”
文雅问“你说这么多是希望我能相信你?”
袁忘“有这样的期待。”
文雅仍旧不置可否,问“这么说吧,我百分百信任你,我应该怎么帮助你?即使我能放了你,那我应该放你去哪呢?”
袁忘回答“目前你帮不了我,因为我们的对手占据先机,你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实则只要我们其中一个人离开这里,他的局就破了。”
“谁的局?”
“我的老朋友。”
“哦?”
袁忘问“李三情况如何?”
文雅“相比他撞破玻璃被割伤和刺伤,摔伤并不严重。”
袁忘点点头,问“你知道我不是病人,为什么还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文雅轻摇头“相反,我认为你的精神有异于常人。”
“哦?”
文雅问“你有没有偶尔死了也挺好的类似想法?”
袁忘“我不会因为挫折而自杀。”
文雅“我相信,我相信你即使遇见千百倍的困难,也不会选择自杀。相反,如果你没有目标,没有困难,你会不会觉得人生乏味,从而有了死了也挺好的想法呢?”
袁忘一怔。
文雅道“你对事物看待比较冷漠,很多人和事最多只能激发起你一时的浅层热情。你也喜欢安逸和享受,但是不出一周,你就会腻烦这种人人都喜欢的生活。”
袁忘问“怎么?我生病了?”
文雅“不,我认为你还没有生病,只是有些异于常人。我个人建议,你可以和朋友分享你的快乐和痛苦。如果你认为还存在障碍,我建议你谈恋爱,谈恋爱是一种很感性的行为,能抒发你的内心情感,有利于身心健康。”
袁忘笑“我记得恋爱不仅包含了快乐与幸福,也包含了失落与痛苦。”
文雅也笑了“你根本不在乎失落与痛苦,因为恋爱能带给你的失落与痛苦和你的经历根本不能相比。相反,恋爱带给你的快乐与幸福,却是你缺少的。很直观,在见到你不久后,我基本确定你缺乏家庭关爱,也缺乏爱人的关爱。朋友的关爱是有限度和距离的,或者这么说,始终没有人能近距离和你进行心连心的对话。”
袁忘鼓掌“心理学家就是心理学家,很会扯淡。”
文雅手机震动,接电话“好的。”
文雅挂电话“不好意思,我得失陪了。我要参加一个接受补助患者善款事前会议。”
袁忘站起来“补助?”
文雅和袁忘握手“有些患者的家属会失联,你懂得。”
袁忘“懂。”
文雅走到门口,回头问“你要不要冉月的签名照?我可以帮你拿一张。”
“冉月?”袁忘险些破音。
“啊?”
袁忘许久后道“冉月是我女朋友。”
文雅怔住许久“啊?”
……
当袁忘坐下,文雅看见冉月眼睛都圆了,冉月看了袁忘整整五秒。文雅终于相信袁忘那句话不是胡言乱语。
文雅问“你们认识?”
冉月立刻否认“不认识。”不能破坏袁忘的卧底工作。
袁忘“你胖了。”
冉月深吸一口气,左手捏拳,深呼吸三次,挤出微笑“是吗?”
袁忘哀求道“姐姐,救我,我被困在这里了。”
冉月看左右“能让我们单独谈谈吗?”会议还没有正式开始,就坐的人不多。
大家内心各有想法。鉴于冉月是捐赠大户,大家还是很给面子,一起离开小会议室。冉月让看护袁忘的两名护工也离开“没关系,他虽然是禽兽,但是有一颗吃素的心,他不会伤害我。”
人都走后,冉月双手一展横放在椅子靠背,翘起脚,靠躺椅子看袁忘“说吧。”这时候应该有墨镜、雪茄和金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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