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多数中央军的军官一样,熊新民也是看不起地方杂牌军。
要知道,他们可都是正宗军校的毕业生,而杂牌军里呢?有三分之一的军官是军校毕业的已经是不错了。
除了设置有讲武堂的东北军与滇军之外,有哪支部队的军官素质是高一些的?怕是没有几支了。
纵观地方杂牌军中,除了东北军和滇军之外,其余地方部队作战都是靠着一腔热血与悍勇,打实力均等的作战时尚且还好,能靠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弥补,可当遇上现代化战争时,那可就不是战斗经验能够弥补的了。
不是因为他们愚昧,而是见识问题,试想,大多数不是正宗军校出身的杂牌军军官,他们从军前,要么是绿林好汉,额,说白了,就是土匪;要么就是农夫,哪有人跟他们说现代化战争这个理念?哪有人教导他们什么是海陆空联合炮火,什么叫特种作战?
这些东西他们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就像是来自广西的桂军第二十一集团军,千里迢迢地从广西来了,脚丫子都磨破了来到了上海,就凭着满腔热血,想要杀敌报国。
可惜,他们除了高层的军官是讲武堂毕业的之外,大多数都是所谓的“泥腿子”出身,在日军的海陆空三军联合炮火下,五万大军,一天便伤亡过半,随后打散了。
这只是举个例子罢了,并不是有意针对,毕竟雄鹰是广西人,雄鹰的外公也是当年北上抗日的桂军老兵。
咳咳,扯远了,话归正题。
不管怎么说,这一层偏见都是难以消除的,再比如黄百韬这个人,关注过民国史的人都曾听说过他的名字,此人在淮海战役时,官居第七兵团司令官,但仍是被其下属嫡系出身的100军(军长为黄埔三期的李天霞)所看不起。
听到这个,张天海赶忙制止了熊新民的话“老长官慎言,毕竟此番言论是涉及长官部长官的言论,传出去可就不好了。”
“放心吧,冯长官不是那等心胸狭窄之人。再说了,这个时候已经不是他西北军的全盛时期了,想要拿捏咱们中央军的人,得看看校长会不会给他捏了。”说着,熊新民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人心散了,可就不好带了……”
听完这句话,张天海算是明白了,熊新民根本就不怕这话传出去,怎么说不怕呢?还不是因为出身黄埔?此时黄埔系这个势力还不算大的团体可是团结得很。
虽然说其内部中后来还分了三大派系,汤恩伯一系,陈诚土木系,胡宗南一系,但对于其他地方派系还有政府派系来说,他们就是黄埔系!
之中派系本来就多,大的像是桂系,西北系,川系,滇军,东北军等等,那可是数不胜数,所以也就意味着这黄埔系必须要团结。
后来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便忽闻战事紧急,说是日军再次发动进攻了。
报告的人是前线的二营代理营长陈子玉,他打电话报告的时候,正是张天海熊新民两人聊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时候。
“团座,鬼子上来了。我部已投入战斗!”陈子玉在电话那边大声喊道,从他说话的时候,熊新民依稀听到了炮弹爆炸的声音,而且距离陈子玉的营部并不远。
“陈子玉,我告诉你!你必须给我守住了,要是守不住,我唯你是问!”熊新民沉声说道,显然是心情很不好。
“是,团座!阵地失守,我提头来见!”陈子玉大声保证道。
“行,我等你好消息。”说完,熊新民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还没等张天海开口问是什么情况,熊新民就主动说了“玉麟,现在前线战况紧急,你又是我的老部下了,如果营部没事儿,就跟我去趟前线吧!”
张天海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孙宏在营部指挥,我们营部应该是没什么事的,正好去瞧瞧这日本陆军的实力!”
说完,张天海就身边的魏和说道“魏和,你立马跑回营部一趟,告诉孙副营长我去前线视察情况了,让他在我不在的时候总理一营军务!”
“是!”对于营长的话,魏和一向都是听从的。
“行了,熊团长,咱们走吧!”张天海立正敬礼道,他这人自认为不是很聪明,但唯一的优点便是知进退,懂分寸,还算知道什么是公事,什么是私情。
方才是叙旧,算是私情,此次上到战场了,便算是公事了,熊新民军衔他高,职务比他高,那便是长官了。
至于自己一营的事儿,有孙宏在,张天海是完全可以放心的。
张天海一营的防区接连着二一二团,从地理位置上看,是属于二一二团的侧后方,只有小部分阵地是与日军战线相接的。
总之,算是那种阵地线不算长的那种,打起仗来完全可以应付。
熊新民的二一二团此时总算是站稳了脚跟了,而不是像刚抽调来江湾镇的时候,关于作战方面,那是什么东西也没有。
现在不同了,阵地有了,掩体有了,就差碉堡了。
二一二团二营的阵地在复旦大学,熊新民在凌晨时便已下令让部队收复阵地。
就在凌晨时,通过一阵激烈交战,二营终于夺回了复旦大学外围阵地。
而此时,恼羞成怒的日军终于悍然发动反击了。
张天海跟在熊新民的身后,终于进入了复旦大学内的一处建筑物之中,这是团部设在复旦大学阵地的前敌观察哨。
四周枪声不断,还伴有阵阵炮声,一发发带着尖啸声的炮弹狠狠地砸在地板上,然后炸开了。
碎石飞土四溅,到处都像是一片人间炼狱,爆炸声震耳欲聋。
炮弹的规模丝毫不下于进攻敌海军陆战队时的情形,甚至还有过之。
伏在地上听着这阵炮声,张天海牙根紧咬,说道“熊团长,听这炮声规模,起码得有一个炮兵大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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