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我…我洗完了…”
“是不是…可以去见曹司空了?”
魏羽说话都是唯唯诺诺的。
生怕面前的两个彪型大汉对自己做出什么伤天害理、天怒人怨的事儿来!
此言一出…
“长公(子),啊不…你们没有听到么?神医洗干净了,快帮神医穿衣啊!”
许褚当即吩咐…
顿时,周围男仆、女仆一同围了上来。
“不用管我俩,快给神医穿衣。”夏侯渊也适时的补上一句。
一干仆人瞪大了眼睛。
尽管这少年治好了曹司空的头痛,也不至于这样吧?
就连曹司空的族弟夏侯渊,就连曹司空的近卫许褚竟也对他如此谦让?
不光他们,就连魏羽也是觉得怪异。
前一刻还盯着他的大腿看个不停呢,下一刻态度就彻底翻转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劳诸位,我自己…自己穿就好。”
许褚与夏侯渊互相看看…
眼前少年的小心、谨慎,他们十分能理解。
这么多年来,在这乱世中艰难的生存,可不就得事事小心嘛!
这些年,委屈这位曹司空的长公子了。
只是…
夏侯渊的眼神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光芒。
在他看来,这副委屈或许还得持续一段时间。
毕竟…
当此曹、袁决战在即,冒然出现曹司空的私生子,这对外部的渔轮与内部的稳定都极为不利。
…
穿上崭新的衣服。
宽敞、舒适…
与原本的粗布大褂截然不同,是上好的锦缎,或许还是蜀锦。
魏羽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又十分的暖和。
乱世中,这种成色的蜀锦,那是达官显贵的专属,供不应求,可不是单单有钱就能买到的。
“咳咳…”
魏羽轻咳一声。“我担心曹司空的头痛反复,现在还是先去看看曹司空吧!”
“好!”
许褚答应一声,就领着魏羽走了出去。
反倒是夏侯渊,早就先一步前去禀报…
…
魏羽沐浴后的头发是有专门的婢女打理的。
加上洗去了一身的污垢,换上了崭新的服饰。
再出现在曹操面前时。
风度翩翩,就像是出身豪门的公子哥儿!
究是曹操也不由得眼睛一亮。
他余光透过铜镜看看自己…再看看魏羽。
这孩子,继承了曹操与他娘全部的优点!
经过夏侯渊的小声禀报,曹操已经确定魏羽就是他的长公子。
此番…再度相见。
曹操差点就忍不住喊出一声。“羽儿…”
终究在夏侯渊连翻的眼色下,曹操才勉力克制住了自己。
世人皆知他曹操的“宁可我负天下”,谁又能体会,十三年前…他负一深爱的女子时,负亲身骨肉时,心中存有的愧疚!
好在…
以后的日子还长,可以慢慢弥补。
“不错,不错!”
看着阁宇内的气氛有些古怪,荀彧率先开口。
“既是神医,自当配蜀锦,寻常的粗布怎么能配得上魏公子的妙手仁心呢?”
呃…
这一双双目光投来。
说实在的,魏羽觉得挺古怪的…
特别是曹操,眼神很诡异,像是带着一抹愧疚?一抹凄凉。
我滴乖乖,让曹操心生愧疚,内心凄凉,这可不是啥好兆头呀!
保不齐,是要掉脑袋的!
魏羽尴尬的摆摆手。
“在下不过是一个江湖郎中,穿上这么华丽的衣衫总觉得怪怪的!”
“在下很小就失去了父母,颠沛流离惯了,若是哪里做的不对,还希望曹司空见谅!”
霍…
江湖郎中!
很小失去了父母!
颠沛流离!
魏羽的话像是一把刀子一般,一刀刀的割在曹操的心头。
尤其是想到了他曹操年少轻狂时,铸五色大棒,颁十罪诛,将豪门地主得罪了个遍。
不用想,也知道…
十三年前,他离开顿丘后,他们母子生活的十分艰难吧!
更别说…黄巾之乱,你娘离开后,这些年,羽儿,你…你又是如果熬过来的呢?
想到这儿,究是向来只笑不哭的曹操,也不由得眼眶间凝出一抹泪水。
他心头疾呼…
“孩子,你是我曹操的儿子呀!”
“从今往后,我再不会许有人欺负你!再不许你过那颠沛流离的生活!”
“江湖郎中?呵呵,在这曹营里,又有谁比你的身份更尊贵呢?”
踏…
心念于此,曹操豁然而起,一手搭在了魏羽的肩膀上。
“从今天起,再不许说这样的话!”
“既来到曹营,那曹营将士,包括我曹操都是你的亲人!”
满满的慈爱…
曹操的眼眸始终凝在魏羽的脸上,越看,越是像他无限愧疚的那个女人…
而其中略微有些细长的眼睛,可不与自己一模一样么?
越看,越是心疼,越是喜爱!
霍…
这下,围观的众人都懵了。
特别是荀彧…
照理说,曹司空在慰问负伤的将士时,表现出一副爱兵如子的样子,这都是常规操作。
对于他荀彧而言,那早就见怪不怪了。
可这一次…
他觉得有点不同!
似乎…曹司空有些用力过猛了吧?
倒不像是逢场作戏,更像是真情流露。
可…哪怕这少年医好了曹司空的头疾,也犯不上如此这般的看重吧?
嘶…
一时间,荀彧还有点搞不懂了。
当然了,搞不懂状况的,又岂止是荀彧一个。
夏侯惇、曹洪、曹仁均是愣在原地,上一次…曹操这般模样,还是长公子曹昂、近卫典韦战死宛城的时候。
那时候的曹操强忍住眼眶的泪水,几近泪目的样子与这一次何其相似。
这…
倒是唯独夏侯渊与许褚…
知道真相的他们,眼眸中亦是泪光闪烁。
这些年,曹操寻找这个儿子多么的不易,为了寻找这个儿子费了多少心思,唯独他们俩最清楚,也最是感同身受。
不论如何,总算是…找到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