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孟瑜去接万绫的时候,看着她走出派出所大院后回望的眼神,想着她是不是也会担心薛明寒。
可是一扭头她却嬉皮笑脸上了秦孟瑜的车,若无其事的对她道:“就知道你会回来接我,却没想到这么快。”
“嗯,柳少南呢?”
“在医院。”
“发生了什么?”
“喏。”
“哇靠,怎么会弄成这样七零八落的?”
“回去路上出了一场车祸,车子炸了,烟熏火烤成了这样。”
“回哪儿?”
“洛阳。”
“小瑜,你还真打算和那小子凑一对儿了啊?”
“别这么叫我,还有我和他……没什么,万族长别乱编排。”
“非要这样吗,我两?!”
“什么样?”
“一直这样跟我别扭下去?”
“申明一下,以后再也没什么我跟你了,请叫我小秦。”
“这样多别扭啊。”
“我觉得很好。”
“所以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我也可以不求的!”忽然一脚刹车,秦孟瑜把车停在了山路边,冷冷白一眼万绫说:“下车!”
“诶,好了,好了,小秦,我知道了,是我不识好歹,以后不会了,消消气。”
“没气,也犯不着。”
“你就真不想知道,这东西还能不能修复?”
“如果不能,你现在还能是这幅嘴脸?”
“是,能修复没错,但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能想到什么简单的呢?”
“难不成你们东女族的地窖里,这样的鬼东西,还有个百十来本儿?”
“你别想着套我话,要真有一堆就好了,让你们人手一本永不落空。”
“万族长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你也别族长族长的叫我,我烦这个词儿得很。”
“你这人从来就是这么割裂。”
“割裂?”
“永远像个中小学生,姿态多叛逆都好,行为上永远做不到切割。”
“你是想说,我像个逃家的孩子对吧。”
“可我,我们都没有家了。”
“我们?”
“别激动,不是说你家有事儿,而是我和薛明寒。”
“对了,她到底为了什么?”
“基本,和你差不多。”
“为了她哥哥,还是父亲?”
“呵呵,两者都有吧。”
“……”
“你这算什么表情,我的意思是说那个人于她,应该是如兄如父。”
“能够找上你们,这位薛教授,实在是不简单啊。”
“她不厉害一点,就薛良那种情况,很难在那里面生存下去吧。”
“薛良是她亲人的名字吗?”
“呵呵,亲人……”
“想听听薛家的故事吗?”
“你说。”
“这么多年想起来,他两,还是真是肯德基豪华全家桶一样加量不加价的狗血,就特像广场舞大妈,喜欢那种伦理剧。”
“楔子别这么长,讲重点。”
“那时候,我和你应该还没有出生,不过这件事在新闻上,可谓轰动一时,说的是一个六岁的小男孩,抱着妹妹,在一家医院,跪了三天三夜,直到引起媒体关注,医院才免费收治了这个一岁多的女婴。”
“这对兄妹,就是薛明寒和她哥哥对吗。”
“根据当年媒体的报道,这对孤儿的父母死于一场重大交通事故,在上了大大小小的电视台以后,两孩子彻底得救了,进而也遇到好心人,一起收养两兄妹。”
“结尾不会是什么童话故事吧?”
“秦大作家,何以见得。”
“因为薛教授那张脸,有一种云淡风轻的悲情。”
“哈哈哈……真损,准确来说,不只是悲情,简直是大写的悲剧,悲剧的开始,是他们那对无良养父母,那对夫妻收养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炒作,为了募捐,等热度过去了,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他们最终被打上了骗子的标签,失去了全社会的目光后,被扫地出门,又开始了漂泊的生活,那年哥哥十岁,要过饭,当过小时工,后来在一家村镇养老院,靠着一帮捡垃圾的老人接济,艰难无比的成长起来。”
“哪怕是在这样一种恶劣的环境下,哥哥还是一步步,送妹妹去上了学,因为机会太珍贵,所以妹妹格外努力,一步步从大学,研究生,到博士。”
“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本来向好的日子,再次跌落谷底。”
“妹妹遇到渣男了?”
“超级渣男,pua,家暴,精神病。”
“后来呢?”
“正因为是精神病,哪怕打坏了人,法律也拿他没办法。”
“哥哥气不过,砍了人渣,坐了牢。”
“在哥哥入狱的几年里,妹妹最终旧病复发,等到哥哥出狱,妹妹已经病入膏肓。”
“他需要钱,需要很多钱。”
“所以在他走投无路之下,有人找到了他,告诉他,他只要做一件事,那些人就能保证,一力承担他妹妹所有的医疗费用。”
“是你们骗他进入了书里,因为这样她妹妹就不得不为你们拿起笔,这样你们就不会让她死。”
“呵呵,一开始我们的算盘的确是这样打的。”
“怎么,结局反转了?”
“简直惊天反转。”
“薛明寒不是活着呢吗?”
“可她却并不是薛良的亲生妹妹啊。”
“原来如此。”
“你不会明白,薛良这样的选择,也就意味着,一命换一命,他,没想过自己……”
“面对这样的结果,薛明寒才是要疯的哪一个吧。”
“在我看来,她冷静得像一个疯子。”
“冷静的疯子?”
“不要脸,狠毒,冷漠,心静,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是她最后的底线。”
“如果有一天那个底线也消失了呢?”
“那么东女首先就容不下她了。”
“容不下的意思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