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地出门的几弟兄,感动还挂在脸上就被自家亲爱的妹妹这顿操作给弄的哭笑不得,面面相觑。
“九儿这是害羞不好意思了?”
沈如期看着手上的东西,再看看大哥手中的瓶瓶罐罐,“不过也得先将药瓶里东西的用处先告诉我们吧?”
“放心,毒不死你的。”沈如壹没好气的瞥他一眼,低头看向怀里大堆的药瓶,发现每个瓶身上虽然依旧没有写明药名,可这次却多出了不少数字。
从一到八,十,每个数字都有两到三瓶。看来是九儿是按着大家的排序给的。
“上面都刻着数字呢,按着自己的排序拿,赶紧分完滚蛋,别吵着九儿休息。”
难得对弟弟们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可惜就是语气太过可怕。
其余人耸耸肩悄无声息的快速按着他说的分别拿好,匆匆忙转身离开,担心真的会吵到妹妹休息。
……
自南向北上京的途中,除去必要,每到休整的时间整个沈家人都显得神神秘秘,深居简出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童武安开始还派人一直紧盯着不敢轻易放松警惕,可得到的有用消息却微乎其微。
沈继业几父子像是在调理身体不易多劳累,妇人们自是紧跟着照顾,而沈家儿郎们不是说在练武就是在看书,那沈小姐更是统共就见了不到两三面也不见有别的异动。
如此这般整整一年多的时间过去,非但没有弄明白沈继业几人的伤势痊愈的缘由,还多了更多的疑虑未解。
奈何已经没有再多的时间给他查探清楚了。
……
从寒冬腊月到春暖花开,从灼灼夏日到秋风瑟瑟。
日夜兼程的赶路,终是在秋分的这天傍晚到了京郊的十里长亭。
九月的京城,因为新皇特开设的恩科故前来赶考的学子扎堆结伴同行,离京越近碰上作学子打扮的各地书生自然也就越多。
在排起长龙等待入城的城门口,马车慢悠悠的走过入耳的全是他们的高谈阔论声。
刚过完十岁生辰没多少时日的如久,在这年里身子猛的抽条,虽还没开始发育但五官却慢慢再长开没了全然的孩子气。
百无聊赖的放下手中的车帘边角,侧耳倾听了许久也没有什么让人觉得耳目一新的言论。
无非就是熙元帝在这一年雷厉风行的铁血手腕啦,有关几位作为质子入京的藩王之子怎么怎么样啦,还有越加频繁骚扰两边境的北荒南蛮如何如何啦。
这一路她都挺听腻歪了,茶楼中的说书先生哪个不比他们说的迭起有意思的多?
“九儿,可是烦闷了?”看着她有些闷闷不乐的蹙眉,沈如壹将刚刚剥好的栗子装碟递给她,“很快就能到家了,咱先吃点甜的开心开心啊。”
相处的时间长了,几位妹控哥哥们越发会给她顺毛捋,早有默契的快速培养出怎么哄妹妹开心,怎么让妹妹更开心。
还没开口只是看她的微表情就知道了她的小情绪。
他们啊是都走在这条妹控的康庄大道上撒欢儿的跑,并乐此不疲。
捻了颗扔进嘴里,香甜绵软的酥糖栗子瞬间让如久眯起了眼,皱起的眉峰也趋于平缓,“大哥的手艺越发好了,真好吃。”
“好吃就好,等到了家大哥再给你做。”妹妹这么给面子的夸奖让沈如壹很是高兴,可想到到了京城就意味着即将的分离。
眼中升起的笑意染了丝苦涩,萦绕着万分的不舍。
入了城,马车车队停了下来。
童武安来到沈继业等人面前,抱拳施礼,“那沈侯爷,沈大将军童某就护送到这了,先一步进宫复命了。”
“有劳童将军,辛苦了。”沈继业笑眯眯的回礼,“还望禀明圣上老臣等侯陛下圣意,望能早日进宫面圣跪谢圣恩。”
“侯爷放心。告辞。”
“请,告辞。”
客套过后童武安领着手下士兵打马离去。
“父亲…”
“先回去再说。”
正准备转身上马车,从远处朝着他们直奔而来的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老侯爷,老爷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沈安?”
“是,是小的啊,远伯自从得了消息,天天算着时日,可算是将您们给盼回来了。”沈安擦了把脸后,再次给主子们磕头。
当初沈家获罪抄家,沈继业遣散了家中忠仆,跟了他大半辈子的几个老人也叫他强势的撵回去了祖籍。
想到当初哭着闹着要死要活的几人还有些唏嘘的沈继业摇摇头,人年纪大了心就越慈了,见着沈明家的这小子都不免心有感叹,“臭小子,赶紧起来吧。”
“是,老侯爷。”
“家中现在如何?”沈善承看着他问道。
沈安吸了吸鼻子,笑着点头回道,“老爷放心,从得了消息到现在,能回来的人都回来了,家里老早收拾妥当了,还跟从前一样。”
“好,好,辛苦了。”
沈安虽身为家生子,可从小被选中待在自己身边一起长大,随着他出生入死忠心耿耿,说是主仆感情却胜似亲人兄弟。
沈继业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眶微红,“走吧,回家。”
“哎,老爷。”再次热泪盈眶的沈安连忙低下头,大声回答努力忽视鼻间的酸楚。
位于长荣巷的昌平侯府,此时一派喜庆,高高挂起挂起的红绸红灯笼迎风摆动。
数十人整齐的在大门口站成排屏息以待。
直到几辆马车驶来,看见车辕上的沈安,领头的沈远不由老泪纵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恭迎主子们归家。”
“恭迎主子们归家。”身后的众人跟着呜啦啦的全数跪下。
沈家人陆陆续续的下了马车,站在熟悉的大门前,看着跪倒在地的熟悉面孔心情都很是难言。
他们都回来,平平安安总算一个不少的回来了。可当初宁死也要陪着他们的那些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那些为沈家流血丧命的人,或是他们的儿子,孙子,或是她们的父亲,丈夫。
怎能不叫人感动又愧对?
“起来,都起来吧。”何氏虚抬手让众人起身。
沈家不会让死的人血泪白流,更不会让还活着的人心寒。沈继业叹了口气携起老伴儿的手,“走,我们回家了。”
“是,回家了。”
……
“九儿,还记得这座院子吗?”
想起脑海里的片段,如久迟疑的点点头,“我只记得这座亭子还有那架秋千。”
“这儿啊就是咱九儿的如意苑。看看,还有哪儿不喜欢的或者想要的,娘亲好去安排。”
食用过玉容果,在路上身子又被如久各种调理,现在的沈家妇人们无论样貌还是身体都仿若恢复到了女人最好的年华时期。
曾被誉为京城双姝的蒋氏容色自然绝美,这样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对着自己巧笑嫣然,让同是女人的如久都不由得看呆了去。
“呵呵,九儿怎么对着娘亲傻笑呢?”
“啊,没有。”如久连忙摇头,十分自然的转移话题,“娘亲我需要一间炼药房,带整墙货架的那种,还有各种草药。”
“好,娘记下了。今儿早点休息,明日等你起来,娘就让人帮你把东西弄好。”
“谢谢娘。”如久拉起她的袖子晃了晃,“娘亲最好了。”
“乖,快去睡觉。”刚归家还有好些事需要她去安排,这还是抽空来看看闺女。
蒋氏将人送进屋后没有停歇的马不停蹄紧接着去往了青松院。
如意苑里的房间中,布置的还很童趣。如久转了几圈,将小九儿心心念念喜欢的小东西仔细收好封藏起来。
雕花拔步床上,挂着翠绿色绣着虫鸟的纱幔,轻轻拨开后直直摔进柔软的床铺上。
不知今后京城的日子会怎样?闭上眼睛的如久将手背搁上额头,勾唇轻笑,“还挺是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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