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压强不够,市九中热水房的热水只有97摄氏度,换了别人被烫,早就甩手尖叫大哭。
但云莳没有。
她只是皱了皱眉头,不是不疼,只是习惯了忍受,冷静到偷笑的两个女生都觉得不寒而栗。
一股凌冽又强大的寒气往她们身上袭来。
眼镜妹推了推眼镜,想到可怜的云浅儿,又不觉得惭愧了,“不好意思,我不小心脚滑撞到你了。”
没有一丝诚意。
云莳慢悠悠地捡起倒在地上的水壶,里面还有一些热水没倒出来。
瞥见眼镜妹脚下干净得没有一丝水渍的地板,云莳将水壶里面的热水全部倒在盖杯上。
眼镜妹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右手手腕就被云莳强力抓起,一大杯的热水全部倒在她手背。
“啊啊啊啊——好痛!!”眼镜妹发出杀猪叫声。
云莳冷妍的脸上凝聚着一股戾气,精准又残酷地对着手背淋。
优雅得像极了在浇花,充满艺术棱角感。
“云莳你疯了?”短发妹心里发憷,想要用蛮力推开云莳,云莳反手就往她脸上剐了一巴掌。
“狗东西,自找死路。”
雷厉的掌风直接将短发妹扇倒倒在地。
云莳是用杯烫的手背甩的,滚烫的肌肤传到短发妹脸上,灼烧着她的屈辱心和胆量。
吓得她发憷,捂着脸硬是不敢哭出来。
云莳又重新装了一壶热水,提着热水壶离开前,扫了眼眼镜妹被烫得发红发肿的手背,这才稍微心平气和了点。
不长眼的东西,真以为爸爸很好惹?
只需要淡淡的一眼,完全不用警告,就能震慑住两个菜鸡。
等云莳消失在鸢尾花校道上,短发妹和眼镜妹眼里饱含的泪水滑了下来,抱头痛哭。
他们不敢跟老师告状,毕竟是自己先主动挑事的。
云莳回到课室,桐婳敏锐的发现她手背红肿了,很担心,“怎么会被热水烫到?这烫得太严重了。”
云莳本来皮肤就白,认真看的话,白得有时候能看见手背皮肤下的一些青筋。
被烫伤的那一块红彤彤的,对比十分强烈。
“不碍事,”云莳摇了摇头,显然不想提刚才的事情,只是手背火辣辣地烫。
“都烫成了这样,”桐婳转身去翻自己的抽屉,“我给你找药膏擦一下。”
云莳的手长得那么好看,要是被烫得留疤了,那真的是暴殄天物。
翻了好一会,都找不着,云莳的后桌孙莎从一个盒子里翻出一支药膏,“用我的吧。”
“谢谢。”云莳接过药膏,桐婳给云莳擦。
桐婳随意扫了眼孙莎的盒子,差点被吓到,“孙莎,你怎么这么多花花绿绿的药膏?你家开药店的?”
“当然不是,这些药膏的功效都是不同的,就好比烫伤,这涂什么药膏,以及疗程都是不一样的。”
她坐在云莳后面有一段时间了,云莳虽然看着高冷,但挺好相处的。
孙莎话也就多了,从涂药膏聊到了自己的护肤和化妆强项。
桐婳联想到文艺汇演的事,“哎,文艺汇演的时候,你能不能帮云莳画一下妆?”
“当然可以!”孙莎将身上的栗色长发撩到身后,凑过去,“学校那个化妆师画得妆真的out爆了,我的技能甩她几条大街。”
一边说一边拍着胸膛保证。
桐婳擦药说话两不耽误,牛气冲天,“可不是,今年文艺汇演的冠军必定是六班!”
云莳“……”谁给你的勇气说这话?
按照以往的周末,每个科目都会有两张试卷,这次只有一张。
老年沉痛地告知“打印室的机器坏了,正在快马加鞭地维修,需要点时间,这周试卷不多,希望大家多做错题集,总结学习要点。”
“好好好,”同学们嘴上应承得很利落。
等老年一走,大部分学生乐得跳了起来
“看吧,学校的打印机都受不了罢工了。”
“这是好消息,这是我上高三以来听到最动人的消息。”
桐婳也挺高兴的,去扔垃圾时看学委一脸愁闷,关心了一句,“放假不高兴?”
“奇了怪了,大家怎么都不爱学习呢?”学委陷入深思,“学习只会让我越来越有活力,越来越有精神。”
周围听见这话的都缄默了“……”
人妖殊途,他们不能计较。
上午放学后,桐婳又摸出一张小广告,“幽城开了家鬼屋,正在搞活动,里面有很多好玩的鬼,我们明晚去玩吧。”
云莳对鬼不感兴趣,但桐婳这渴望的小眼神,去看看也行。
整天在学校抄答案都抄出毛病了。
下午四点,燕展ai科技公司内。
谢延接到云莳的晚饭邀请时,初幽正在他面前吧啦啦讲云端数据统计报表。
昔日谢延觉得这个话题很有趣,但今天总是感觉坐不住,回应了云莳的消息,食指叩了叩桌面,“怎么这么啰嗦?”
……啰嗦。
初幽有些受伤,每次的文件交上来他都会再次压缩成精华,这些年来从未出过什么大误差,怎么突然就啰嗦了?
正想要辩驳一番,谢延起身取下一边的西装外套,“我下班了。”
初幽看了眼时间,“现在才四点小多。”工作狂oss怎么了?
“嗯,”谢延抓起一边的车钥匙往外面走,初幽及时喊住他,“谢总,晚上六点您要召开一个高层总结会议。”
“推迟到明天。”
“啊?”
“你有意见?”
“绝对没有,”初幽摇头如捣蒜,谁让人家是oss。
谢延回了一趟闲世阁,换了几套西装,最后穿着一件墨黑色的西装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清酒站在一面,怀里抱着一堆的领带,为主人排忧解难道“您是不知道穿哪套比较合适?让清酒帮你选吧。”
“不是,”修长的手指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我的身材比例太过完美,怎么看都帅。”
徐徐扣上外套纽扣,弯腰从清酒手里选出一条领带,“你选?智能摇骰子?”
清酒“……”
离开前,谢延吩咐清酒,“让厨师今天不用送饭菜过来,我在外面吃。”
听琅饭店。
云莳下午六点打车过来,远远便看见坐在座位上的谢延。
袖角锃冷的金属纽扣彰显着主人的财力地位,黑色系的西装显得他双腿笔直修长,扑鼻而来的禁欲男神气质。
这男人天生就适合在聚光灯下,被人仰望崇拜。
饭店里面开着暖气,云莳一进去便脱了外套。
谢延掀眸望过去,女生里面穿着一件粉色的针织上,脖子上有一圈粉色蕾丝花边,柔化了她清冷的面容,显得那脖子细腻又纤长。
谢延也说不住什么感觉,看见她,就是觉得心安。
万事万物都变得干净起来,如一首古典的轻缓音乐,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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