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莳本来打算在l国国事访问后,回a国一趟,和谢延一起回去给杨初雪过生日。
现在是不行了。
在近卫队的保护下,云莳乘坐转机回了王宫。
谢延两个小时前,给她打了九个电话。
期间,谢延的电话完全联系不上。
在飞机上,云莳大概了解了唐政引领的谋反。
她这边的情况不太好。
越是情况危急,云莳越能冷静下来分析。
能将自己放在局外看问题。
联想到唐那音这段时间的诡异状况,问题八成出现在她身上。
昔日安静的王宫,此时黑云翻墨未遮山。
门口死伤无数,鲜血染红了白色的墙壁和地砖。
连空气里,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云莳拧了拧眉心,警署长看见云莳,作揖,说里面的情势十分紧张,要让人送她去安全的地方等待消息。
“不用,”云莳迅速逡巡了四周一圈,眸中渐渐被鲜血染红,“唐政跟唐那音,都在里面?”
“只有唐政和他底下的亲信近卫,”警署长身上都是半干半涸的血,喘着粗气。
“那好,”今天就了结了这事。
“王,您别进去,”警署长拦住她,目光痛惜,“亲唐党们见人就杀,朝中很多忠信的臣子都受了伤,您进去要是出了事,朝政可能会发生动荡,受苦的就是y国的子民们……”
“我不会胆怯的。”
“大局为重,日后有……”
“用不着日后,如果我现在站在这里,都守不住这王位,以后也没必要再为王。”
她身上还穿着在l国演讲的长裙。
黑色的长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荡出漂亮的弧度。
她目光凛冽,大步往里面迈进,步伐矫健。
路过拱门时,她弯腰捡了一把枪。
素白的手,黑色枪。
一步一转一枪响。
气势磅礴。
她六岁的时候便拿枪,枪械老师教给她的第一个法则就是手随心动。
在两次心脏跳动的中间时刻,扣动扳机。
殷红的鲜血从人体的部位溅出来,如雪山里的梅花。
视觉上极致冲击,令人胆畏。
地上的鲜血,倒映着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面庞冷清,双目专注,攻击性十足。
她荣耀归来,从今往后,便是誓死捍卫这方净土。
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裙角染了不少的鲜血。
宫殿里面人多。
三三两两在打斗。
云莳直接往长安殿跑。
她回地下城时,带了如虹弓箭……
同一时刻。
云妩从地下城出来时,就坐飞机去了a国京城。
她的近卫队得到了些消息,今日唐政带人突然发动政变,云莳从国外赶回去。
云妩虽然急,也没有失去理智。
她是云家的幺女,唐那音娇养她,想要将她养成个废物,为此没有点武功底子。
唯一能拿的出手的,便是舞蹈跟才华了。
也不知道不睡觉算不算是优点。
她曾经八天八夜没睡觉,打破世界的某尼记录。
得知永河山里的古树很有名。
她立马导航去了永河寺庙。
如今是冬日,山上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树枝上面压了一层雪。
九十九层的石阶,上面铺着一层白雪。
这个时间点,天色微微亮,还不多人。
云妩沉睡了十年,现在穿着的衣服,还是古装,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
她双手合十,上下搓降。
一步一鞠躬,三步一磕头。
山顶的寺庙前,就是那颗千年古树。
秋水翦眸凝视着那颗古树,树枝上挂着数不尽的红色彩带。
她知道,当年云莳高考时,凌氏父子上山祈求云莳高考取个好成绩。
后来,云莳问鼎那一年的高考榜首,打破十年高考纪录。
这是颗神树。
“请保佑我阿姐能肃清异党,护y国盛世长安不变动,健康安好。”
每磕头一次,她就底喃一遍。
态度无比虔诚。
才十来阶,饱满白净的额头,已经破了皮,沁出血。
她忍着痛,一步鞠躬,三步磕首。
离九森最近一直被难以描述的梦缠绕着,终于做好心理建设,打算找出之前那个给他算姻缘的大师,解惑一二。
最近离母生病,动了个小手术,他想顺便为离母祈福一下。
他不敢开车,怕睡觉,打电话让助理开车。
助理顶着两个黑眼圈,极其不情愿开车来了永河山。
大冬天的,被资本家从被窝里拉出来,换了谁,都不乐意。
来这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地方干啥?
他只是个小助理,什么也不敢问,什么也不敢说。
“离总,到了。”
没错,森爷又睡着了。
他手里拿着一块柠檬皮,压了压柠檬皮,强烈的酸味窜入鼻腔。
瞬间清醒了。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寺庙一趟。”
离九森裹着风衣,打开车门。
冷风从车缝里灌入,冻得助理牙齿打颤。
离九森拢了拢浅黄色的风衣,远远便看见石阶上那抹黑色的倩影。
周围都是白色的雪,唯有她一人,是一团黑
黑色和白色的交融,能横扫万物,永恒的经典。
姑娘素白修长的手指上面,缠绕着一根红色的彩带。
对了,祈福还要红彩带。
他折回车内,喊醒睡着的助理,“有没有红色绳子,或者布料?”
助理只有一根缠着铜钱的红绳子。
是他奶奶送的。
看在老板给他的工资不错,还是拿了出来。
离九森带着那根绳子,迈着石阶上去。
每个石阶,都有黑色风衣姑娘留下的脚印。
起初被白雪遮掩了,越到上面,渐渐变得清晰。
心脏的搏动,越发强烈。
云妩抵达古树前,忍着额头上的痛意和头晕,找了个位置,踮起脚尖系彩带。
默念着云莳的名字。
到最后,她只求云莳能平安喜乐。
别的,也不敢奢求了。
这世间,她就这么一个惺惺相惜的亲人了。
仰头往树枝的那一刹,离九森看清了她的侧脸。
浑身起了一层电流,棱角分明的俊脸明显一愕,手上的红绳,掉落在石阶隙缝里。
对于石缝来说,他手指有点粗,完全取不出。
云妩看见,提着襦裙的裙摆,一步步走过来。
蹲下身子,从石缝里,捡起那红绳递过去。
“给你。”
跟无数个春梦里的声音,一模一样。
又清又柔,如春日的细雨,润物细无声。
……
云莳前脚跑进长安殿,谢延后脚赶回了王宫。
看见满宫都是尸体,他心一寸寸下沉。
得知唐政带兵逼宫时,他立马给云莳打电话,可联系不上。
这感觉让他很慌。
完全静不下心思考。
脑子里只有三个字,找到她!
不能出事。
“王君,女王被莉亚女王抓住了。”
一个侍卫踩着凌乱的物件,踉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
脸上沾满了灰垢和半干的血,看不清原本的容貌。
“她在哪里?”
谢延用力过猛,直接抓着侍卫的衣领提了起来。
“咳咳咳,在,在长安殿内。”
谢延扔下人,不顾形象往长安殿里跑。
坐在地上的侍卫,摸了摸被勒出青痕的脖子,嘴角诡异地勾了起来。
“云莳!”
“阿莳,不要有事……”
冬日的风特别大,从面庞刮过,只剩下呼呼风声,刺得双眸都睁不开。
“别动!”
在拐角处,十几把枪指着他脑门。
谢延硬生生地止住脚步。
几乎是同一秒时间,他知道,自己中计了。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双手举起来。”
这句话,是唐那音说的。
她被一群人维拥着,眸色阴冷。
这一刻,她毫不遮掩自己的野心和。
谢延比他高了一个头,睥睨的气势丝毫不减,双手乖乖被上了铐锁。
那是智能铐锁。
云莳拿了如虹弓箭,势如破竹。
如虹弓箭一出,没人是她的对手。
她徒手拉起弓箭,对着在长安殿寻找如虹弓箭的唐政。
“今天,就是你明年的忌日。”
她徒手拉弓,目标对着唐政的脑门。
底下人,蹲在地上,极为无措。
唐政吓得两腿打颤,面色惨白如雪。
云莳哂笑,“就凭你这种垃圾,跟我做对手,真是拉低了我的档次。”
“云莳,将如虹弓箭交出来。”
唐那音跨进门槛,盛气凌人指挥站在殿内的人。
云莳前往l国时,她们就派人来找如虹弓箭,一直没找着。
只有云莳在,那弓箭才会出现。
“唐那音,你没有资格命令我!”
“那你看看他,看我有没有资格。”
云莳顺着她的食指所指方向,望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