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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恩 爱
    第二百三十一章&nbp;恩&nbp;爱

    到了烟厂附近的路口,三姐停下车,一脸的不乐意,冲翁兆刚说“刚,就不回家看看爸妈?”

    “我这样他们看见闹心。”翁兆刚说完,又摸了摸一直用崇拜眼神望着自己的小外甥那张圆圆的小胖脸,然后打开车门,向不远处的一台白色奥迪走去。

    这台白色奥迪轿车挂的是军用牌照,车里坐的却是一位跟军队风格极不相称的女子。她的身子很柔软,丝毫不见军旅风范,蓝狐领的白色皮衣将披肩长发衬得特别黑亮,素颜五官精致的宛如描画,无可挑剔的耐看。她的目光和微笑也十分耐人寻味,反映出了她内心深处那种唯美的贤妻良母品性。

    见翁兆刚低着头走过来,女子虚无却充满爱意的眼神霎时变得水晶般透亮,她轻盈下车,白色高筒皮靴将腿部线条勾勒的匀称好看。她向前迎了两步,紧致的腰身在束腰皮衣里妙曼婀娜。隔着衣服也可以判定,她身上绝不会有一丝多余的脂肪。都说春江城的姑娘举世闻名,看一眼这位女子,任谁都得承认此言不虚。

    搀上翁兆刚的胳膊,女子白皙的面颊上飘过一丝红晕,纤长的手指抠的很紧,眼里那束光又清又亮……

    她等了那么久,好像就是为了这个美妙的瞬间。四年以来,一直缠绕着她的那种时断时续的空落感烟消云散了,翁兆刚的男子汉气概给了她托付一生的力量。

    贴着这样的怀抱,那是多么亲切的慰藉啊!像一个茧包裹着她,像每晚的梦境一样……

    “城市猎人”上的三姐摇了摇头,也说不准是惋惜那位姑娘傻得不值一提,还是叹息自己的弟弟命运多桀,“唉”了一声之后,转过脸,瞪了一眼趴在车窗上观望的小儿子,启动车子,向另一个街口驶去。

    翁兆刚嘴上说去燕京治病,其实那都是虚的。古往今来,大人物或许真的都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他们的想法远远超于常人,否则成不了大人物。出狱之前,他早就通过与自己关系密切的狱警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他哪儿也不去,就猫在春江城,坐阵指挥手下的兄弟,铲除异己,统领春江黑道。

    有如此志向的男人绝非等闲,最终的成就往往能很大方地消解那些与生俱来的不幸,诠释着绝对牛叉的哲学。他身上那种独特的魅力会形成一股磁场,不但把智勇双全的猛将都吸牢在周围,同时,这股磁力也让女人无处藏身。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剖开她们所有的伪装,灵魂深处都是向往英雄的。哪怕这个英雄的路线有些偏颇,但骨子里的英雄气概依然如旧。这种气概就像丘比特的神箭一样,一箭正中女人天性的心蕊,让她们化作爱情飞蛾,带着透心的情爱箭矢,毫不犹豫地扑向冥顽之火,九百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爱一个人会自创假象,会抽出这个人的若干现实元素,然后再进行重新构造来完善自己的遐想。可馨就是这样一个宁可面对最为悲惨的结局也死不回头的女人。她和所有女性一样,只要是为了爱,无论面对多大的艰难,她们都能找到应对之法,从悲伤中挺过来。翁兆刚就是她的爱情之火,点燃了她心中盛大的希望,能烧死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就是她最无悔的结局。

    爱往往并不一定起源于别人爱自己之后的回报,却可能源于自己最先的奉献与牺牲,牺牲愈大,爱的愈深。十七岁时,可馨就从一伙打群架的小青年里爱上了翁兆刚。十年过去了,翁兆刚是什么人?一天到晚都在干什么?她都知道。但是,女孩最重要的就是心里干净,她就是心甘情愿把自己给他。虽然她没有名分,整天提心吊胆,这次又苦等了四年,但这种像碎花瓶一样残败的爱情却让她美得不行,当大校的父亲和当法官的母亲再怎么阻挠也无济于事。都说儿女活得幸福就是给父母最好的答卷,反正她是独女,物质丰盈,不用父母操心,能有幸钻进“爱”这个诱人又折磨人的字眼,做为一个女人,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实在的了。

    天涯倦客迟归来,故园定是温柔乡。奥迪轿车顺着主街前行不久,驶进了军工大院,左拐右拐,停在了一处家属楼前。可馨整个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样,车门打开,馨香的气息就飘出车外,这种香气有种令人难忘的心醉感。也许是久别重逢的缘故,她的脚步有些急促,挽着翁兆刚的胳膊快步钻进楼道,拥着情郎上到四楼,然后,她娇喘着打开防盗锁,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平静下来之后,可馨伏在翁兆刚胸膛上,面颊飘着满足的红晕,柔柔地说“我就要尝尝你身上那股从监狱带出来的味儿。”

    “就你不把我当病人。”翁兆刚的语气里带着无法言说的舒畅。

    “我咨询的那几位老中医都说这个方子只是让人掉头发,消瘦些,不会影响其他方面。”可馨的长睫毛在翁兆刚的胸脯上划了两下。

    翁兆刚轻轻抚摸着可馨的秀发,此刻,他非常陶醉于这种爱慕。这个女人特别养男人,骨棒小,却又丰腴,肤如凝脂,闪耀着超自然的光泽,极具吸力的身子简直能把男人融化掉……

    两个人都习惯用气息交流,语言能少则少,就像一对哑巴却恩爱的夫妻,偶尔的一句对话反而显得珍贵又有味道,永远不会腻。这四年来,每次可馨去监狱看翁兆刚,无论在合餐室待多久,两人的话都不会超过十句,仿佛这对男女的性情里就包含着拒绝透露往事。今天,在一起了将近两个小时,这是两人交流的第一句话。

    其实,可馨在翁兆刚面前早就被情感剥夺了意志,形成了一股否定的力量,她否定翁兆刚对这个世界的恨,否定他的凶残,也否定了他的孤独和冷漠。

    可馨的爱干净和细心完全出于习惯,而非虚荣,等翁兆刚彻底洗漱完毕,她已经将春江城最著名的几道美食摆上了餐桌。有老鼎丰的熟食拼盘、切成花色的肉联红肠和松仁小肚、北来顺的羊汤馅饼、老砂锅居的砂锅、美味坛肉……

    这些吃食都是可馨为迎接翁兆刚出狱而提前悉心准备的,浓浓的温情给喷香的菜肴注入了家的气息,刺激着翁兆刚的辘辘饥肠,狠狠耕耘着他单调又疲惫的味蕾……

    这种体贴是一个妻子最愉快的时刻。可馨支着下巴,用沉醉的笑容鼓励翁兆刚多吃,好像每一口菜肴咽下肚,都会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转化为营养,把翁兆刚的面皮撑起来。看着他刮得精光的下巴、线条深刻的嘴角、深邃的眼睛、浓眉、宽额、稀疏的短发……她幸福极了,这些器官拿出任何一样都不出奇,但搭配在一起就不一样了,就算这个男人并不魁梧,但那种潜隐于内的粗犷、细腻、又精湛的力量感想藏也藏不住,这种男性美无法让女人不喜欢,似乎融入这种力量之中,今昔、亲仇、生死都消泯了边界,整个人只剩下了飘浮感。幸好她情商极高,明白世间很多的事注定只能浅尝辄止,陷得深了便会疼。于是,她对这个男人的期盼很宽容,只需要他偶尔回到自己怀中即可,从不多奢望。她用这些偶尔穿成串,就长过了十年。

    五个小时后,美得令人眩晕的落日已经吊在天边,翁兆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外道区一处百年老宅里。他做事总是若隐若现,扑朔迷离,让人猜不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