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不要任何封赏,只要父皇下旨给月儿母子正名,让他们从此免受流言困扰,以正视听!”
司景煜忙提出了要求,神情很是坚毅。
司战野闻言,一脸的诧异:
“璃月是你的正妃嫡妻,念儿拜你所赐,成了外室生的私生子,身份连庶子都不如。
这些,大宸国人尽皆知,你要朕下什么旨意,又如何替他们母子正名分?”
司战野一脸的莫名其妙,若不是看司景煜立下战功且又身子不适的模样,他大概会立刻下令将人架出去。
司景煜抬眼一脸的凝重,对着司战野郑重道:
“儿臣要将念儿认做和太子妃的嫡长子,并即刻封为世子昭告天下,求父皇成全!”
司战野闻言,简直不信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耳背听岔了。
“太子说的什么胡话?...可是身子不适,脑子不大清楚?!
你方才的话,朕只当你身子抱恙,不与你计较。
论功封赏的事,你再仔细考虑考虑。
过去的事已然无可更改,你再纠结有何益?倒不如回宫好生歇息调养身子,莫再胡思乱想、自寻烦恼。”
司战野觉得司景煜今日很失态,一番叮嘱实则想将他尽快打发了,好让他快些离开御书房。
可司景煜丝毫没打算放弃,他看了一眼念儿,懵懂纯澈的眼神很是无辜,便瞬间生出莫大的勇气。
“父皇,儿臣是认真的,念儿原本就是儿臣的嫡长子,若是不能给他应得的身份,让他受尽屈辱,儿臣何以为人父?”
司战野听了,怒极反笑:
“这话你倒来反问朕?...为君者,岂能如你这般感情用事?
你当初拖泥带水、当断不断,如今又给这孩子安了这么个出身,眼下没来由的,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莫说认做嫡长子再封为世子了,眼下这孩子是不是你亲生的,你尚且需要验证给世人看,在此私下与朕墨迹有何用?
过几日待你身子大好了,你便带念儿去太医院再行验血,朕顾念你的体面,便不让你上殿当众验了。
至于你今日的无理要求,朕只当没听见。世子是你的继承人,更是将来继承大统的皇嗣,这孩子不过三岁,如何当得起这般尊贵的名分?
况且,我大宸储君的世子岂能有这般不堪的出身?
除非日后太子妃生出嫡子,否则此事,你莫再与朕提起!”
司景煜被好一通训斥,非但没有一丝退意,反而又急又怒:
“父皇明知月儿损了身子,日后恐再难生育!”
“如此你便赶紧换太子妃!...”司战野顿时火了,只觉得从前对司景煜太过纵容。
“或者,你即刻纳贵女为侧妃,若生下公子方可认为嫡子。”
司战野冷硬无情的态度似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司景煜顿时便笑了,笑得凄楚苦涩。
“父皇不愧是天子,一如既往地理智明断。
可儿臣并非父皇,远没有父皇的圣明。
儿臣如今身为储君,身在其位自当尽心尽力,绝不吝惜自身。
可若要儿臣为了权位尊荣舍弃妻儿,却是万万做不到。
儿臣绝不再纳侧妃,更不会改立正妃。月儿日后若无法生育,儿臣此生便只有念儿一个子嗣。
若父皇不能成全儿臣今日所求,为皇嗣计较,儿臣便不配为储君,这便自请退位!”
司景煜一番话说得很是决绝,丝毫不在意触怒“天颜”,今日来御书房,仿佛抱着必死的决心一般,一时将司战野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咳咳!...”司战野被气得剧咳起来,“你这个混账,竟敢对朕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司景煜见状,忙上前替他顺气安抚,而后即刻跪在了地上。
“儿臣今日冲撞了父皇,委实不孝,请父皇息怒!
可儿臣今日所言,句句肺腑,还望父皇成全儿臣所求!”
司景煜即便跪着请罪,所求之事亦一步不肯让。
司战野此番当真被气得不轻,他已年迈,如何能有精力再扶持栽培出合适的储君?
司景煜今日这般言行,与其说是主动请辞,不如说是在逼他。
他想起司景煜出征前立下军令状,若战败便自请退位,可如今凯旋而归,司景煜竟为了女人和孩子,依旧要请辞。
司战野只觉得荒谬可笑,想他一世杀伐决断、果敢英武,如何也想不到能生出司景煜这般异样的儿子。
眼下,他只觉得这个儿子太不争气,简直令他失望透顶。
“太子要将念儿封为世子是吗?那便自己看着办好了!
先去验血,证明这孩子是你亲生的,而后再上书奏请,若满朝文武都同意,朕自是没话说。
如若不然,朕便爱莫能助了!”
司战野一番话说得平静,看着似是改变了态度,实则将司景煜今日所求推进了死胡同。
那些朝臣自不会让司景煜如愿,一个三岁小儿,身世还如此不光彩,如何能这般轻易被立为皇嗣?
司景煜轻笑一声,冷然道:
“若是上书奏请可行,儿臣今日何必来求父皇?
儿臣不过抱着一丝侥幸和期望,觉得父皇会顾念与儿臣的父子之情。看来,儿臣今日赌输了。
至于父皇要儿臣证明念儿的血脉无误,何须如此麻烦,难道父皇还要儿臣亲自带着念儿再去受一回屈辱吗?
儿臣这便可以证明给父皇看!”
司战野闻言,顿时愣住了:“这件事,你现下如何证明?...
再说,你私下证明给朕看有何用,必须证明给天下人看才可!”
司景煜郑重地回道:“儿臣稍后给父皇看的东西,旁人看不得,若看了,便是犯了‘大不敬’的死罪!”
司战野闻言更诧异了:“这般严重?!...你到底在故弄什么玄虚?...”
司景煜未再回应,只转头看着念儿,心疼又不舍。
念儿正候在一旁,看着父亲和祖父剑拔弩张地说了许久的话,异常的乖巧,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却冷不丁地被司景煜拎起来,直接摁在了御案上。
“哇!!...”念儿吓坏了,瞬间大哭起来。
司战野瞧着司景煜激动到无状的模样,一时惊呆了,生气地质问:
“太子,你这是做什么?...将孩子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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