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在被褚溟异常的眸色吓得发颤时，系统猛然间出了声。

    【宿主，系统提醒您，您需尽快逃离此处完成“逃跑任务”，若仍未做出决定，系统将控制您在书中世界的思绪，助您顺利完成任务。当然，任务艰辛且损耗过大，您也可以选择“放弃”任务，回归现世。】

    【……？】

    凌秋水浑身闪了个激灵，想来是系统又把他吓了一跳。他甩了甩脑袋，咬牙吐出气息，强行逼自己镇静。

    【我知道了。】

    真是的……系统这个烦人精怎么又来了。

    系统心觉的他默认了，便再一次开口，声调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感情——

    【请问宿主，您是否要选择“放弃”任务？】

    又是放弃……啧，褚溟也真是执着。

    【……放弃什么？我有说我要放弃了吗？你究竟要说多少次才肯罢休？】

    【抱歉宿主。】

    【既已走到这一步了，若是选择放弃，以往的努力岂不白费？】

    这话说的不错，若是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那他一切的付出又算得上什么？

    笑话吗？

    【宿主您说的对，但作为系统，拥有全局视角，我还是希望您能够做出最为合理的选择。】

    【我既是局中人，也是局外人，我坚定我自己的选择，且——我从不后悔。更何况，书是我写的，结局是我定的，我有资格，当然也有能力，去更改结局。】

    依旧端着满腔热血，始终相信着……有情人终成眷属，为自己的所爱之人，定能更改注定悲剧的结局。

    在系统看来，这种说法实在可笑。

    他口中的有情人存在于书中，而并非是现世。命中注定，现世与书中永远都无法交汇。

    就像造物主爱上了自己理想中的乌托邦——一切只是因幻想而产成的虚拟产物，结局注定虚无，绝不可能实现，绝不可能走到一起。

    他不愿割舍，可现实总归是残酷的，不容反转的。

    万事讲求顺应，不如……便随他去吧。

    需要时间让他看清结果。

    对其而言，也能算的上一种刻骨铭心的念想——即便回归现世后，再没了相关于书中的任何记忆。

    身为系统的他，也不过是依号施令，最终帮助总部“刻意守护的人”全身而退，从此，同总部一齐沉睡于书中。

    是总部告诉他的——命运如此，既然逃不开，躲不掉，倒不如顺从来的安心。

    也只是想在生命临危之际，尽己所能守护好最想守护的人，仅此而已。

    凌秋水，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理当回到他原本的世界里去。

    【系统尊重您的选择。可您要清楚，您不属于书中，您与书中世界割裂，自故事起始，便是书中的人物褚溟自发地将您带入书中。书中的褚溟是造成一切悲剧的源头，致使书中世界混乱，人物命数必不可扭转。】

    罪恶论，往往最有助于说服。

    【而褚溟，作为罪恶之始，理应承受自己所犯下罪过，永生难逃命运诅咒。】

    ——罪过的诅咒便是，永远死于书中。

    凌秋水蹙眉，颇有些烦闷，他最讨厌这些无聊的说辞。

    【够了，不必再替他劝我了。我只是想认认真真地去爱一个人而已。若要寻根溯源，分明我才是写下悲剧、留下遗憾的笔者，不如说一切悲剧的起始都是我。】

    【抱歉，这是总部的意见，系统也只是如实为您转告总部的指令，希望您能做出合理的抉择。】

    【你还要我说多少次？我不放弃，也不可能会放弃。】

    心里是颤的，既有不甘，也有不舍。

    当然，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面对书中世界褚溟的施虐，他有多少次想要放弃，有多少次想要堕落。

    当绝望侵身时，他也曾后悔。

    可到最后，还是含泪淌着血爬起来。

    ——因为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不跑……是还没能在两个答案中做出抉择？”

    他与系统的对峙不过三分钟，褚溟当真以为他三分钟都未曾定下抉择，他指尖不疾不徐地轻叩着茶案，弯起唇角。

    “师尊何时……这般优柔寡断了？”

    褚溟口中意味深长地咀嚼着“师尊”两字，像是真的有些不解，敛眸笑道，“一个选择题而已——当真有那么难吗……”

    【系统尊重您的选择，请您尽快。】

    【……我知道了。】

    话始终无人回应，褚溟眸里闪着猩红的血光。

    “——既然难做出抉择，不如……便让覃儿来帮帮您？”

    他猖狂地扯着笑轻轻抬指，门外便有魔兵鱼贯而入。

    “嘶，忘了纱儿和阿水是本体花的形态，正肌肤相贴着，旁人无法行事——”褚溟端着轻慢的语调，勾起唇角，甚至张扬地携着魔气，将要施术法幻化二人的本体，“我看还是……先变成人体吧！”

    与此同时，一窝人吵吵嚷嚷地闯进来，目的性极强。

    凌秋水瞳眸一颤，几乎顿时清醒。

    “慢着！”

    “哈——阿水终于肯说话了？我还以为你哑巴了……”褚溟眯眸，指尖轻叩茶案，菲薄地揶揄，“那便快点，给我你的选择。”

    “……”

    选择题，一方的结果是自己被打断腿，另一方则是轻纱被众人……

    这次，他来真的。

    凌秋水有些胆寒地吞咽了口水，他看着大敞的门，头隐隐作痛，竟是没胆量去迈出这一步，他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身子颤得如抖筛。

    “不必了，我有自己的打算。”

    “呵呵……”

    褚溟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气音，面上喜怒难辨。

    凌秋水囫囵地吞咽了口水，抬脚，却颤的厉害，一步也迈不出去。

    若是当真要打断腿……他怕疼，他怕再也承受不了褚溟的暴虐。

    神色有些黯然。

    也不知自己最近怎么了……只是做出一个决定都难。

    不敢去违背褚溟的意愿，心里总下意识想去服从于他，基本屈从于本能，畏惧“犯错”而致使自身受到的“惩罚”。

    如今“逃跑”更是大工程的举动，他心里又怂又怕，总是犹豫再三，难以做出抉择，连带着腿也软了下来，没那本事去逃。

    知道走投无路，必然的选择，却始终不敢。

    他抿了抿唇，尝试安抚自己般勾起唇角，蝶羽的睫毛微微打颤，心里暗暗为自己打气——

    逃跑……又不是没跑过。

    最多就是被褚溟抓回来，挨上一顿昏天黑地的*，几天下不来榻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跑就是了。

    说不定，褚溟口中的“打断腿”……就是跟他说着玩，开个玩笑什么的……

    其实仔细想想自己方才同系统说的也是——既已走到这一步了，仇恨早就拉到极致了，现在不跑，岂不可惜？

    更何况，女子的清白还是更为重要些的，打断腿而已，这有何可怕……

    ＊

    好吧，我写的是真的慢……

    其实小凌子现在被褚狗彻底驯服了……从身到心，以致于本能的去畏惧他，畏惧暴虐的他。

    我是b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