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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58章 无可奈何
    他定然是发现了她将那些药弄进府中,是以念着素日的情谊,前来告诫于她。

    沈青棠的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指尖儿颤颤。

    没想到,赵渊的眼线竟如此厉害……

    “新的药可送来了?”她强自镇定,问道。

    杏儿见她神色凝重,不由正色回禀道“今儿一早便送来了,一瓶子一笑散,一瓶子糖丸,皆放在您的妆奁处。”

    “两个瓶子长得极像,您可别拿混了。”

    沈青棠冷静了几分,这次送的东西既然是长得极像,那么他的人应当还未发觉……

    “且先按兵不动,叫若扇和玉郎都莫要往府里来了。”她低声吩咐道。

    杏儿自是颔首。

    既然赵渊已发觉了她的小动作,想来心里也是极厌恶的,毕竟崔媛曾经就是用这样的手段,叫他栽了跟头。

    心下不由暗暗庆幸,亏得前两次下药皆没有得手,否则……

    白鹭堂中,老夫人却是得了崔媛的消息,说是沈青棠竟是体寒不能有孕。

    “许是年少时随着她娘颠沛流离,早早地坏了身子……”崔媛满面歉疚地在老夫人跟前禀报道。

    “也是孙媳妇儿大意,入府前竟没叫人替她把一把脉……”

    “害得爷和老祖宗空欢喜一场……”

    老夫人心一颤,问道“可叫人重新把过脉了?”

    崔媛颔首“自是已叫人把过了,否则也不敢来同您禀报。”

    崔二夫人一走,她便将府中的医士皆打点了一遍,叫他们一口咬定沈青棠体寒。

    医士们皆是识趣儿,一个正经的主母,和一个没甚背景的通房丫头,他们自是知道该向着谁。

    唯有青娘,得了赵渊的吩咐,只面上假称遵命。

    老夫人长叹一口气,却也是没奈何。

    好容易见着自己冷心冷情的大孙子,得了个可心的小娘子,还道要等她生下儿子,给她晋一晋位份。

    不成想,竟有这样的变故。

    “便是不能有孕,也莫要苛待了,到底是你娘家的妹妹。”老夫人叮嘱道。

    沈青棠聪慧嘴甜,又进退有度,她心下很是喜爱。

    崔媛暗道老夫人偏心,可面上却是依言应下了。

    “便是老祖宗不说,妾也会好生待她的,到底是个苦命的丫头。”

    “只不过爷房里却是不能没有人伺候……”

    她转而说道,暗示着既然沈青棠不能生,那总也要重新安排几个能生的,不能叫大房没了香火。

    老夫人略带疲倦地摆了摆手“你是他的正妻,你自去安排便是……”

    崔媛应“是”,又赔笑道“您也知道,妾在爷跟前素来说不上什么话……”

    “若是新的妾室进来了,还得劳烦您老人家出马,替妾劝一劝爷……”

    这话便是说,人她可以弄来,只是赵渊未必肯临幸。

    求着老夫人为了大房的香火,以长辈的身份,哄也好劝也罢,要逼着赵渊将房圆了。

    老夫人摆了摆手,算是应下了。

    待崔媛走了,如意便蹙眉道“大少夫人和大郎君闹成这般,这日子过得也是无趣……”

    连纳个妾,都没法子叫丈夫点头,也算是无能了。

    老夫人抿了一口茶水,冷笑道“玉奴那丫头的脉,一贯是青娘把着的,若是有异,定然早早便报了来。”

    如今才经由崔媛的口说出来,只怕是最近才遭了毒手……

    “好一个毒妇,连一个刚及笄的小娘子都不放过……”

    如意连忙上前替老夫人顺着气“您且放心,大郎君素来是个有成算的……”

    “若是他发觉了,恼了大少夫人,您可别掺和了……”

    便是赵渊要休妻,她也不乐意老夫人为着名声将崔媛留下。

    自然,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侯府里的主子,谁人不在乎宗族的名声?

    老夫人闭了闭眼“早知当初,我便该拦着安氏,莫要点头应下这桩婚……”

    可当时崔媛年纪小,又满心爱慕赵渊,任谁也只当她是年少不知事……

    又如何会往深处想?

    “玉奴丫头虽不能生,到底是对了渊儿的胃口,只管厚待着便是。”

    “大少夫人要给渊儿纳妾,你和朱槿亦帮着掌掌眼,教一教规矩,别叫她弄些心术不正的进来。”

    “安氏是个万事不管的,我再不替渊儿打算,只怕他临老了,连个真心送终的都没有……”

    说罢竟是红了眼,直叹孙儿命苦。

    如意心下戚戚,却笑着开解道“甚么送终不送终的?大郎君正是初初及冠,往后是要当爹当祖祖的,您可别浑说。”

    “多不吉利!”

    “再说了,沈娘子是个活泛性子,便是一时半会儿没子嗣,也总能讨得大郎君欢心。”

    老夫人这才拭了拭泪,道“赶明儿她将抄写的佛经送来,你取了库房里那串开过光的菩提手串给她,权当给她保平安了。”

    香雪阁中沈青棠抄了小半个时辰的佛经,静了静心,才依然命蓉娘取了布料和针线来。

    “娘子甚少碰这些东西,不若先从简单的做起罢。”蓉娘挑了个样式简单的椭圆形香囊图样,指给沈青棠看。

    “布料颜色您瞧着松绿色好,还是虾青色好?”

    沈青棠瞧了一眼,便道“虾青色忒老气了些,还是松绿色罢。”

    赵渊素日里爱穿玄色的衣袍,再挂个虾青色的香囊,恐更显呆板了。

    不若松绿色亮眼些。

    “奴婢带着您将布片裁好,您将它们缝合起来,再循着花样,绣朵莲花便是。”

    “里头塞些薄荷、龙脑等提神醒脑的药材便是。”

    这事儿说起来简单,稍有些女红底子的小娘子,不消半个时辰便能做出来。

    奈何沈青棠是虚长这么些岁数,却半点也不曾碰过针线。

    沈夫人曾想着要教她,奈何她说做绣工不如开店挣钱,便只好作罢。

    四时衣裳和贴身物件儿皆有绣娘做了,原也不打紧。

    只这回要做香囊给赵渊,沈青棠捏起绣花针,便如同僵尸被贴了符纸一般,左右比划,总觉笨拙僵硬。

    “嬷嬷,”她无奈,“我总觉这绣花针要扎着手……”

    “针从这头扎过去,又瞧不见那头,如何能不扎手……”

    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