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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神明大人的狂信徒
    “桀——”时灼甚至都感觉到了后脖颈发冷瞬间爆起的鸡皮疙瘩。

    “什么东西?”

    他捂着脖子艰难回过头来看发出惨叫的东西。

    雾月在他身后不远处,皱着眉,收了指尖。

    一个类似猴子一样,躯体像人形,全身被毛发覆盖住的东西静静躺在地面上。

    “未知生物。”雾月答道。

    “有没有碰到你?”他看着时灼捂着脖颈的手臂问道。

    时灼摇摇头,想了想抬头看。这洞口里只算得上昏暗,算不上黑暗,只因为壁上偶尔有小洞,光能够透进来。

    还有就是走几步顶上便有开了的小天窗。

    之前他们低头走路,自然不会发觉。

    “这是教廷养的奇怪小玩意逃了?”时灼问。

    雾月却并不回答,反将时灼拉过来,让他翻转查看他后脖颈,温热的拇指轻轻在皮肤上蹭了蹭,见到没有伤口才作罢。

    时灼耸了耸肩,感觉有点不自在。

    雾月的呼吸滚烫,和刚才的怪物的冷腥截然不同,不过还是会让时灼浮起一些警觉,像是炸了毛的小动物。

    “不方便走便变成兔子吧。”雾月突然道。

    时灼眼睛亮了亮,点了点头,砰——的一下变成了一只浑圆雪白的兔子,四肢用力,便跳进了雾月怀里。

    雾月收拾时灼的衣服,装进了自己袋子里。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时灼看着地上的猴子尸体很好奇。

    雾月起身走路,用手臂拢着兔身防止掉下来,一边回应道:“我走之前,教廷里还未有这种东西,不过,那时我便听说教廷弄来了许多三岁下的幼童。”

    “可能,和那个脱不了干系。”

    时灼恍然一想,可不是,瘦点多点毛,可不是俨然一只小猴子。

    “这东西五爪上面应该有毒。”雾月淡淡道。

    确实,时灼看到了它五爪上面是黑色的。

    “说明这玩意是教廷的人养出来的凶物?”这就不得而知,时灼没有得到回答。只感觉毛耳朵被温热的手指拂过。

    他一开始以为是不经意,直到第二次,第三次。

    他用眼睛瞪雾月,爪子捂着自己敏感的耳朵 :“你干嘛?”

    殊不知红红的像宝石一样的眼睛,水润润和一堆柔软的毛毛组合在一起,一点都没有威慑力。

    雾月不明所以的样子:“什么?”

    时灼纳闷的将瞪出去的视线收回来,在听到一声低笑时才知道雾月就是故意的,狠狠用兔子脚蹬了下雾月作怪的手。

    中途没有再遇到那种怪物。

    这就更加确信了可能是无意间偷跑出来的猜测。

    在接近尽头的门时,时灼突然问道:“雾月,这是你的真实名字吗?”

    雾月点头,看向他。

    时灼又问道:“你把我弄来,究竟是做什么?这个不能说?”

    雾月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还是看着他。

    “你会伤害我吗?”

    时灼仍旧没有得到只言片语,只感觉耳朵上的敏感毛被轻轻蹭了下。

    他放下心来,将耳朵耷在雾月手上一瞬:“好了,放我下来吧。”

    他还是要变成人比较方便。

    雾月回避,时灼穿上衣服。

    门被推开。

    女人的娇笑声,和惨叫声,男人的淫笑声,和呻唤声。

    红色的衣衫,酒液的味道,血液的腥味,闷着的臭气和体液的腥。

    跳跃的烛火,花窗的投射下迷乱无比,

    时灼和雾月下脚,地面很黏,鞋底沾在上面都得微使点力拔出来。

    一行人见到时灼他们两个来没有露出任何异色,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时灼见到旁边两男两女旁若无人行事,嘴角抽了抽,连余光也移开了,可声音却一直入耳。

    他退后一步,肩膀抵着雾月的胸膛才踏实了些。

    那端坐在最高处椅子上,几乎要淹没在宽大红衣里面的人终于注意到两人。

    吐出一口烟气,让两人上前来:“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时灼想着还好变换的面容比较普通,这人应该提不起兴趣。

    果然,那人细细打量之后无趣的撇撇嘴。

    “大人,给您进供药材来了。”时灼低声道。

    他知道雾月的目的似乎并不只是这种小头目,而是想要接触到幕后的最大boSS,红衣主教。

    但时灼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好的主意。

    那红衣首领挥挥手:“拿来吧,我让人领你们放进库房就好。”

    这样的事情他早就司空见惯,因此并不放在心上。

    雾月沉吟道:“有几千数之多,还有较为珍稀的黄金之……”

    雾月的话还没有说完,那红衣首领就似乎被棍子打了一下,面目骤然清醒,紧盯着雾月。

    “你说什么?”

    他眼神转了转,微抬起手。原本倒在泥泞脏乱地上纠缠的人都退了出去。

    通道里传来了一阵杂乱的声音,房间里顿时恢复了安静。

    时灼甚至都怀疑刚刚的场景是不是自己做噩梦产生的幻觉。

    “你刚才说的什么,再说一遍。”红衣首领紧盯着雾月,甚至有一丝凶狠。

    时灼有些不明所以,黄金?黄金什么?

    “黄金心脏,我这里有一颗,特意想要进献给主教大人。”雾月不紧不慢说道。

    “你拿出来看看。”

    雾月从衣袖中拿出来一个盒子,盒子比常规的小,看起来不像是能够装着心脏的样子。

    上方是透明类似玻璃一样的东西,确实能够看出来里面是一颗金黄色的心脏。

    “这东西你是哪来的?”红衣首领问出的问题也是时灼想问的。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颗心脏不是假的。

    雾月道:“黄金心脏有传言是无价瑰宝,能够治疗百病,没有疾病者也可百毒不侵,据传能够延寿五十余年。”

    “本来我也不相信这个传言,直到在意外死亡的孩子身上得到了这个,我立刻用特殊的器皿将心脏封存下来,紧赶慢赶过来,就是为了将此物赠送给主教大人。”

    红衣首领面色变了变,身体早已坐直了。

    “你拿过来给我看看。”

    雾月拒绝了:“大人有所不知,我从取下这颗心脏已经过了一月有余,是用了特殊方法保存,现在贸贸然打开,恐怕会立刻枯萎,实属浪费。”

    红衣领主似乎被说服:“你说的也是,那你把东西给我吧。”

    这玩意可是不好找,他听说过,但这么多年正儿八经才见过一次。

    据他所知,那唯一见过的一枚,用到了教皇身上,要不是教皇感染了瘟疫,说不定寿命还能再增加几十年。

    教皇去世时,可未见疲态。

    这黄金心脏的说法由此可见并不是吹嘘。

    这枚心脏如果真的由他进献上去……

    他们这边的势力……

    红衣首领越想越激动,恨不得现在就夺了黄金心脏进贡给主教大人。

    至于自己私吞,他倒是也冒出过念头,只是……到底是不敢。

    吃了这枚心脏被发现了杀了也是白吃,倒不如给主教大人卖个好,没有意外能够保他一世无忧。

    因此十分心急就想要伸手将他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拿在手上。

    雾月却轻忽转身,避开了他的手指:“大人,别着急。”

    红衣主教面色欲变,杀个把人对他来说完全不是事,这两个人若是有什么异动,他便将人杀了。

    他的眼神能透露出此刻显然已经动了杀念。

    雾月道:“不瞒大人您说,这枚心脏已经取出来挺长时间了,我无法保证打开的瞬间心脏接触到空气会不会瞬间腐臭。”

    “什么意思?”红衣首领的面色变了变,痛惜的眼神活像是他的荣华富贵身家性命溜走了那样痛。

    雾月很坦然:“虽然很想向主教大人进献这枚珍贵的心脏,但是因为路上耽搁的时间太长,现在看去是好的,心脏打开接触空气的瞬间就不一定了。”

    “之前普通类型的红色心脏就发生过这种问题。”

    “所以,我的意思是,我只想向主教大人奉上我热切的心意,不想连累其他人。”

    红衣首领明白了雾月的意思,正戳中了他的下怀。

    由他送上去,万一当场心脏坏掉,他的麻烦跑不了,真是吃力不讨好。

    万一成了还好说,不成就糟糕了。

    但是由别人送上去……主教发怒应该也找不到他身上,但是若是有功劳吗……则是可以数到他。

    总的来说风险不是没有,但是可以一试。

    红衣首领在心里盘算清楚,狐疑的眼神又看向雾月和时灼:“你说送就送?主教大人何等纯洁尊贵。”

    “就连主教大人身边的花都不能惹一丝尘埃,恐怕玷污了侍奉神明的身心,你去?万一污染了主教大人的纯净结界,你负得了这个责任吗?”

    “还有,你不会就是打着什么坏心思才想要如此接近主教大人吧?”

    雾月面色看起来沉静,瞳孔里面却盛满狂热:“我对着神明大人起誓,若是我对主教大人有半分信仰的不纯洁,便叫我日日夜夜匍匐在神明大人的脚边赎罪。”

    站在一边的神明本人:…………

    你想的挺好。

    红衣首领见状哼了声,见到雾月同瞳孔里的神色便知道这是狂热的信教使徒,这些人他真是见的多了,面对信仰的教廷以及神明,即使让他当场自戕也会毫不犹豫的照做。

    因此心里的怀疑消了大半。

    而且……再疯狂的人也不敢做出什么挑衅动作,那位红衣主教大人,可是……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可怕……

    这两个人若是有什么小心思,可是一定会后悔的。

    “有人会带你们到房间,你们在那里等候传唤。”

    “心脏一定要保护好。”红衣首领蹙眉叮嘱。

    雾月点头应:“是。”

    雾月和时灼被带到了一个尚且算是干净的房间里。

    这只是教廷最不起眼的房间。

    但床幔是复古红调,周围的家具都雕刻着优雅精美的花纹,连沙发都柔软的不可思议,上面包裹着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皮。

    时灼正要坐下去,就被雾月出声阻止了:“别接触那皮。”

    时灼吓了一跳,刚弯曲的膝盖也弹起来:“这是什么皮?”因为受惊,他眼睛瞪圆了些。

    雾月意味深长看他一眼:“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毕竟暂时他们还要在这房间里居住。

    “今明两天,主教应该都不会召见我们。”

    “为什么?”时灼远远的离开那被他脑补显得异常恐怖的沙发,靠近雾月,小心翼翼坐在了床沿。

    “不管他对于得到这个东西有多么急切,总是不会让人感觉到的。”

    所以面对下属,也不会表现的多么激动。

    “等等。”时灼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有没有可能,他根本不需要等着我们去送给他,他知道我们住在哪里,晚上过来把我们两个杀了,拿了东西走掉不是也…?”

    雾月道:“你说的不错。”

    时灼:“???!!!”

    刚才还觉得终于到了房间有点安全感,现在突然就凉飕飕的,像是摊在悬崖上的大床,憋尿又不敢睡的感觉。

    雾月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的样子。障眼法已经除去,绮丽尊贵的容貌显露出来,往床上靠坐,阖上眼,纤长眼尾斜飞出来的睫毛显得有些风流。

    雾月相比较总是比较冷淡端方,像蒙着一层冰霜,时灼鲜少看到他这种情态。

    注意力免不了溜号在他面上来来回回,回回来来辗转几番。

    “看什么?”雾月并没睁开眼,只睫毛抖动了两下。

    时灼左看右看:“我看有没有什么能够藏起来保命的地方。”

    雾月轻笑一声,似冰雪融化。

    “这教廷里没有安全的去处。”

    “啊,那跟进来狼窝有什么区别。”时灼不满,他向来不喜欢去探这种没有底细的路,莽撞的没有底线。

    眼下却是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不用怕,左不过和我死在一处。”雾月不知何时睁开眼,这角度略有些俯视他面颊,眼尾的睫毛像一把钩子:“对我这个神明大人的狂教徒来说,幸甚至哉。”

    好极了?还好极了?时灼忽略雾月明显是故意逗弄的话语,蹙眉想办法:“要不然丢下两个木偶扮演我们两个,我们悄悄藏到别处?”

    这个灵感还是突然想到第一世界……仙尊用过的。

    雾月顿了几秒,起身坐在床沿,脸上的表情已经消融不见,又恢复了如冰般严寒。

    “神明大人,我的伪装不足以骗过主教,还得麻烦您学会伪装魔法,给你我二人施加。”

    “我的就能骗过?”时灼摸了摸自己手指。

    “神力,自然不可同凡人语。”雾月嘴角微勾:“即使只有一点。”

    他的嘴里轻吐神秘咒语,时灼精心听过,两分钟后,结合手诀,雾月大变了样子。

    等到时灼站定看清晰雾月,噗嗤一下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