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七十九章 不同的命运,不同的想法
对于任何一件事的发生与存在,人们总会有各自不同的想法,同时也会因此而形成不尽相同的做法。莫论对错,正是因为这些做法的多样性互相结合,才为这个世界的未来编织出了无限的可能性。就以眼前这场灾难为例。首先便是由于有意识的信息封锁,很多远离西欧的国家民众甚至都还未必清楚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仅有少数情报才会以很大的时间延迟通过一些混杂着大量冗杂信息的传播系统暗中流传,到得末端甚至近乎于谣言。这部分人的想法自然是最丰富多彩的,比如这时候或许就有人听说了西欧多国发生局部战争的流言,开始为无辜民众心怀担忧;又比如有人可能是听说流行病大爆发导致欧洲封锁,开始讨论起诸国医疗的优劣;甚至说不定还有很多超自然学说的爱好者,都已经开始考虑起了外星生命入侵地球的可能性。然而无论这些人怎么想,他们应该都是幸运的,因为很多事情暂时还并不需要他们去承担。在尚未被灾难所波及的地方,人们的生活方方面面多少会遭受一些影响,可至少仍在稳定地继续下去。但是在距离灾难区域很近的地方,信息的传播与人们的想法就都要单纯得多了。恐惧的情绪一直都在西欧孕积着,灾难的阴影离得太近太近,以至于上层想要封锁都有些无能为力。想想起初很多国家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鲜有主动对英国伸出援手的,这其中自然有他们意图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的穷形尽相,但也未必不是因为当时诸国都已经为对内维稳竭尽了心力,以致无暇他顾了。不过相比起来,最不幸的始终还是英国的普通民众,而最痛苦的,当然就莫过于那一再地全力以赴、却仍旧未能力缆狂澜的玛卡和赫敏他们这些人了。他们的想法和行动,其实会更加地单纯许多。没有毫无根据的猜测,没有独善其身的余地,更没有被迫上升到国际国别层次的顾忌与抉择。而理所当然的,当他们遭逢挫败、感受离别、见证死亡时,连所需要承受的苦痛与悲伤似乎都更显纯粹。先不说玛卡,至少赫敏她们就一直在这种痛苦和悲伤中反复挣扎,一再地深陷其中、又一再地坚强振作。或许是对家乡的深爱、或许是实力带来的责任、或许是与一次次失败一同产生的不甘,甚至或许仅仅是在执意地追随着某个背影的脚步而已。不论是出于什么理由,总之,他们一直都走在反抗的道路之上,并始终为此执着为此坚定。但不可否认的是,除了赫敏她们这些因为个人实力而站到了最前线的人以外,其实也还有很多人都在为结束这场灾难而努力着。就像稳坐中间负责沟通前线与后方的比尔,就像为坚守希望而牺牲的珀西,就像在后方尽己所能维持稳定、并试图统合大多数人反抗意志的马克西姆夫人等等。在此基础之上,当然也会出现一些像亚历山大和恩斯那样被祸患裹挟,只凭着一己的冲动便试图行动起来的小巫师们。这些小巫师其实大都成不了什么事,甚至都很难去坏事,因为往往在他们刚刚有所举动的时候,就会被身边的各种人、各种因素阻止。然而,命运终究是奇妙难言的。当其中某个小巫师恰巧拥有了常人所难以企及的力量或是天赋时,约束他们那份冲动的栅栏就将被冲破,让他们真正行动起来的可能性便会大大地上升。麦格教授她们显然是预料到了这一点的——若是在见识到了恩斯的实力之后还意识不到这些,他们又如何能够担负起霍格沃兹教授的职责?只是,单凭亚历山大和恩斯的年龄就全面否定他们的想法和行动,这就一定是正确的吗?并不这样认为的麦格等教授放他们来到了前线,除了对他们的实力予以肯定以外,多半也有看到了他们成熟的一面、望他们能够在赫敏等人的随同下尽快形成一份与实力相匹配的心性的想法在其中。可大概教授们也没想到,这俩小子的胆子要比他们想象中的还更大,而且两人的命运,明显也要比大家所预计的更加曲折。谁能料到,他俩竟挑了个这段时日以来最危险的时间点溜出了格兰杰营地,纵跨英吉利海峡直闯去了多名恶魔集聚的英国南部!“嗡——”一阵类似于蜂鸣的声音直接在恩斯的脑海中响起,震得他好一阵头晕目眩,却都分不清那究竟是真实的声音、抑或只是幻听。但他知道,这便是海中那个巨大虚影怪物的天赋能力,也是它歇斯底里的吼声。“该死的……‘昏昏倒地’、‘混淆视听’!”恩斯弓着腰站在沙滩上,一手撑着膝盖、一手紧握着蛇杖,杖头的蛇吻直对着前方海面迷雾中的那道朦胧虚影。到目前为止,对方甚至都还没有向他发动任何实质性的攻击,但只是这无声的吼叫便已经令他感到难以坚持下去了。他凭借着自己的智慧、以及斯莱特林蛇杖所带来的增幅效果,发现了涉及精神要素的魔咒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对方的吼声所造成的眩晕。只可惜,眼下他能做到的也就只有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这一点了。很难想象,要是对方突然像当初在变革号上那样猛扑上来的话,他究竟应该用什么办法去应对。“差距太大了……大到似乎连逃跑都找不到任何的机会。”恩斯一边竭力施放着他其实还未能完全掌握的魔咒,一边还要尽可能地推断接下来自己将要面对的更加绝望的境地。恍惚间,这份恐怖的压力顿时令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曾经在海尔波之墓直面海尔波突破封印时的遭遇。“也许来的就不应该是我……如果这柄蛇杖是在某个更强大的巫师手中的话,或许就不至于像我这样狼狈了吧?”这么想着,恩斯下意识地咬紧了牙,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也有些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