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侗与刘廷龙上台了。
周侗的粉丝群体越发壮大,可见买周侗获胜的人当真不少。
上台的周侗也表现得颇为轻松,不断拱手致意,感谢众多支持者,甚至也耍弄几番动作,立马也赢得阵阵喝彩。
刘廷龙却面色深沉,如临大敌的模样,颇为紧张。如今刘廷龙与周侗也慢慢熟悉起来,还时不时在一起训练,对于周侗的实力已经有了不少了解,这个少年郎实在不凡,刘廷龙已然心知自己败多胜少。
狄青陪着文彦博在贵宾席上,连左右座位都清理一空,不让旁人接近。
狄青也在不断给文彦博介绍着关于相扑场与天下第一武道会的事情,文彦博只听,并不接话。
待得狄青介绍得差不多了,文彦博才开口问得一语:“听闻你最近在操练人手?”
操练人手?狄青闻言一愣,这话从何说起?狄青连忙躬身说道:“文相公容禀,这相扑场乃是甘奇经营,在下辞了官身,而今在甘奇手下教授一些相扑之技,如此赚一些日常用度。也是在下粗人武夫一个,唯有身上还有一些打斗技艺,在下倒也愿意做一些这般的粗事,兴趣所致。拢共教授得百十来人,皆是上台相扑之徒,贩夫走卒之辈尔。”
文彦博点头:“嗯,此事你也当上书与陛下禀奏清楚,其中少不得误会,若是说不清道不明,免不得有人奏你包藏祸心。”
狄青连连点头答:“是!”
狄青显然也知道,真正经常说他包藏祸心的,面前这位文相公就是一位。
决赛正式开始,周侗与刘廷龙已然比手划脚开始互相试探。
随即重击的响声频频传来,噼啪之声大作。
文彦博摇了摇头,说道:“有失斯文,匹夫之乐也。”
狄青还赔笑一语:“相公说得极是,匹夫之乐也。”
文彦博转头看着狄青,语气带有轻蔑:“狄青的狄青,你就是不知长进,若是稍稍长进一些,多读一读圣贤书,学一学文人吟诗作赋出口成章,岂能落得如此下场?”
狄青闻言低头,不言不语。
场面之上,周侗与刘廷龙已然抱作一团,在地上来回翻滚擒拿。
文彦博更是一脸鄙夷,当听得满场爆发出剧烈的呼喊之声,文彦博又摇头开口:“我大宋之民,竟然宁愿把钱财花费在这种地方,也不多买几本书回家去读。教化有失,教化有失啊……天朝上国,礼仪之邦,满地扭打,哪里还有一点礼仪模样?”
文彦博说完,转头从阶梯而下,狄青跟在身后一直相送到城门之处。文彦博在车里坐着,狄青在车外跟着走……
转头回来的狄青,满面愁容,唉声叹气,那一句“包藏祸心”,又让这个沙场老将惶恐不安。
待得狄青再次回到相扑场,决赛已然结束,周侗站在了领奖台子上,五百贯钱,用箩筐来装,两人抬着送到周侗面前。
还有一块纯金打造的小牌子,上书:天下第一武道魁首。
甘奇亲自颁奖,满场已然是模样,喝彩之声此起彼伏,已然听不到谁人到底说了什么话语。
刘廷龙面前,也有一箩筐的钱,只是箩筐小了许多,还有一块纯银打造的小牌子,上书:天下第二。
刘廷龙倒也不气馁,看着面前满箩筐的钱,反而欣喜非常。
观众们久久不散。
甘奇把所有签约相扑手都叫了出来,看台之下,慢慢行走,慢慢致谢。也与看台之上的人说着相扑联赛的事情,还有今年的拳王争霸赛,接着还有武道魁首挑战赛,这就是整个套路了。
台上之人大喜,问道:“相扑赛还有争夺?”
台下的相扑手也大声回道:“还有,若是联赛胜出,便是争霸拳王,得拳王者,可以挑战武道魁首,若是胜利了,奖金且不说,那块纯金的牌子也会易主,最后争夺的就是那块纯金打造的天下第一武道魁首的金牌子。”
“好,好,定要看到我汴梁有高手脱颖而出,把周侗那块金牌子抢过来。”
“我老家婺州,也有相扑高人,待得我托人回去传扬一番,相请而来,明年定能打败周侗。”
“河朔才出豪杰!今年定要有几个河朔高手来争夺一二,定可夺得金牌。”
似乎有好多人找到了发财的门路,五百贯着实不少,还有出场费用,还有签约费用,若是能请个高手来比斗,赚钱来分,当真是个好门路。
有一个汉子此时听得众人话语,脑中灵光一闪,直接转头就走,西城之外有禁军军营,这人就是其中一个军将,麾下军汉两三千号,选出几人不难,也在想着赚他个一千两千贯钱。
直到日头西斜,相扑场才慢慢沉寂下来,收拾场地的小厮开始忙碌,满地的赌票废纸垃圾。
甘奇已然回到家中,心情极好,落座书房,提笔写写画画。
纸张之上,许多图案歪歪扭扭在纸上。
认真读书的吴承渥瞟得一眼,看不懂个所以然,唯有一脸疑惑。
甘奇却知道自己在画什么,如今相扑赛事告一段落,吴巧儿想要的成衣店也该帮她操办一下了。
成衣如何来卖?自然是款式取胜,在大宋朝,唯有款式才是成衣唯一的竞争力。
但是宋朝人有宋朝人的审美,真要设计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款式,那肯定要被人笑话,前卫是行不通的,只能从细节开始改动,待得以后引领了潮流,才能真正想前卫设计的事情。但也不能真正前卫了,审美基础还是得保留。
如何改动呢?甘奇也是想了好几天。
最终的方案已然跃然纸上,那就是蕾丝,女士衣服,加上蕾丝花边,自然好看得紧,衣领之下,袖口之中,裙摆之下,加上一圈漂亮的蕾丝花纹,这就是细节的改变。
装饰之道,宋朝人早已绞尽脑汁,绣花绣鸟,复杂的盘扣,早已花样百出,若是蕾丝来绣,立体感十足,岂能不受欢迎?
但是蕾丝的颜色还是要改一改,没有必要都是白色,五颜六色都可,主要是看绣娘的手艺,能不能活灵活现。
甘奇画了一些草图,但是……画工就不谈了。
甘奇拿着草图,起步出门,口中自言自语笑道:“子瞻同学,该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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