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凌尚书府。
李石头走了整整二十多天,风尘仆仆到了凌府,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向香菱汇报江北去年的收成和账目情况。
香菱看着手里的账册,眉头一皱再皱,对李石头道“石头哥,去年是丰收年,同样的土地数量,产量竟然比江南少了三成?”
李石头叹了口气道“去年秋天是丰收年,但黄豆并不丰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叶子起黄色的小斑点儿,结出的豆子粒不饱满,挖出来看,根下面也并没有起虫。粒虽然不成,但夏哥儿仍坚持按契约,八文钱一斤收黄豆。因为总价格和麦子差不多,有很多农户今年不再续约了。”
这也是自去年秋天开始,一直困扰褚夏的问题,本来想扩大种植面积,偏香菱捎信儿回来,说什么也不让增加黄豆种植&nbp;面积,让必须稳定总体主粮食作物种植面积和产量。
香菱也百思不得其解,难道黄豆得了什么不知情的病?
一时想不通,香菱让李石头回屋吃饭休息,这一路舟车劳顿,也够辛苦的。
香菱要到后花园散步,红鸾急匆匆走了进来,递给香菱一张拜帖道“夫人,公主府的小厮送来拜帖,说是下午公主来府上。”
香菱轻轻答了一声“哦”,心中则狐疑着,公主找她有何事?按道理,公主只要召见臣妇就可以了,无需上门拜会,还递什么拜帖。
香菱几乎可以笃定,公主摆出这种礼贤下士的模样,一定有事相求。
上次拜会公主,见驸马给公主做了甜汤,公主应该喜欢甜食的。
香菱叮嘱伙房,先做一些果冻和奶昔甜品,等公主来了,好好让她品鉴一翻。
又着手写了几个菜品的名字,备做公主晚膳用。
吩咐完下人,香菱便到了后花园。
因为是江南,天气要比江北温和得多,即使早晚还有些凉,但树木还是郁郁葱葱的。
香菱来到了花园正中央,这里,已经被香菱改成了试验田,云顷国运来的很多种子,已经被香菱下到了田里。
香菱捡起一块儿半潮湿的土块儿,放在指腹间搌动着,脑子里想的则是江北的黄豆,问题出在哪里呢,难道土里有什么虫没被发现?
正沉吟着,红鸾又走了过来,禀告道“夫人,公主又派了一个小厮过来,说府里不必准备膳食,公主不在府里用膳,怕夫人费心,便提前来告知。”
香菱沉吟着没有说话。
巧儿则撇撇嘴道“公主不会还会派第三个信使吧?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完不就好了,左一个信使、右一个信使,如此反反复复的也不嫌费事。”
香菱似抓住了什么东西似的,急忙道“巧儿,你把最后一句话再说一遍?是什么?”
巧儿怔了一下,随即听话的重复道“左一个信使、右一个信使,如此反反复复的不嫌费事”
香菱顿时恍然,急切道“我知道了!知道了!!!原来如此!!红鸾,你快请石头哥以小宴客厅。”
李石头刚拿起碗筷吃饭,还没等吃到嘴里呢,就看见红鸾匆匆赶来了,直接把李石头手里的筷子抢下来,放在桌上,急道“夫人有请,急事。”
李石头只好又跑到了宴客厅。
香菱见到李石头,兴奋道“石头哥,我明白黄豆为什么减产了,这事怪我,明明知道这件事,竟然忘得死死的,害得咱家亏钱不说,也坑害了农户。”
李石头狐疑道“什么原因?”
香菱笃定道“是重茬儿的原因。种过黄豆的地,第二年是不能再种黄豆的,要隔年再种,中间一年种其他的农作物。”
李石头有些恍然道“哦,我明白了,就像我娘种园子一样,种了茄子的地块儿,第二年就种辣椒,种了辣椒的地块儿,明年改种豆角,折腾来折腾去,我娘说为了让菜少生病,是不是一个意思?”
香菱笃定点头道“植物和动物一样,不仅有的不能重茬,还有的相亲相爱,有的相互残杀,比如说韭菜,能和许多菜种在一起,是因为韭菜的气味能驱走虫减少其他菜的病虫害;蓖麻和芥菜种在一起,别看蓖麻长得大,它却会叶子枯黄,甚至死掉。”
李石头一拍大腿道“咱们县,原来种黄豆的人家并不多,所以这些事都不大知道,闹了这么大个笑话,我赶紧回去,把签订了契约的农户改成明年再种,今年的先和邻县签,两个县一替一年,产量就没问题了。”
李石头着急回家送信儿,连饭也顾不得吃了,立即坐着马车就要走。
香菱见拦不住他,给他换了两匹好马,马车里铺得舒适些,又带了不少吃食,让他出发了。
下午,公主来了,拿了不少的燕窝、人参等补品。
对香菱笑道“这些还是我怀果儿时,驸马爷给我拿回来的,满屋子的补品,结果给我补成了大胖子,给你送来一些,与我分担分担。”
公主掩着嘴轻笑,一看就是徜徉在幸福里的小女人。
平乐公主其实并不胖,只是较纤细的小姑娘稍微有一丢丢的肉,毕竟二十七八岁,也是两个女儿的娘亲了。
这样肉嘟嘟的长相,香菱却觉得很讨喜。
香菱笑吟吟道“公主,您这样刚刚好呢!浑身麻杆子一样,哪里好看了?这样,刚刚好。”
平乐公主笑吟吟道“驸马也这么说的,他说了,只要是公主,怎么样他都觉得喜欢。”
香菱一怔,觉得这话很有歧义,这褚之涣,到底喜欢的是公主的身份,还是公主这个人呢?
公主与驸马爷,天下人都在传讼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典范,自从香菱从公主府回来以后,就觉得这个哪里都不舒服。
怎么说呢,就是觉得恩爱得有些假,像照着话本子演戏一样,根本不像正常的夫妻。
就比如说香菱和凌卿玥,虽然恩爱,但互相也会调侃,有赢有输;互相套路,同样有喜有乐,当然,有时也会生气,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可是褚之涣对公主呢,好得过份,倒是有点逢迎的意思。
尤其是闻到褚之涣身上,与梅兰竹身上同样都有着一股檀香味道之后,香菱就更觉得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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