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何捕头最终花了一百两,买下了成本不足半两的纱灯。
不一会儿,小二上楼来了,送上来九十两银子,递给了苏小曼。
苏小曼心情有些悻悻。
香菱把银子放在了苏小曼的身前,笑道“净赚九十两银子还不高兴?”
苏小曼仍旧撅着嘴。
香菱笑道“别生气了,纱灯一会儿就到我哥手里了,你若是想要,就去找我哥,绝对不会被姓何的那只野狗叼走的。”
苏小曼狐疑的抬头,不明白香菱的话是什么意思。
香菱耸了耸肩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我哥拿出所有银子准备买下你的纱灯,结果碰见了贾小六,他告诉我们,军需筹办营的办营宗旨,就是能不花钱办的事绝不花一文钱。所以,就现在这样了。”
苏小曼还是一脸懵逼,苏沐恍然大悟道“贾校尉不会、不会打着半路抢劫的主意吧?”
苏沐突然有些同情何捕头了,莫名其妙得了那种病,好不容易身体养好了些,现在又要被打劫。一个曾经抓贼的副捕头被打劫,自己都替他丢人。
苏小曼惊诧的张大了嘴。
杨卿玥嘴角上扬,对于属下这种“抢劫”行为,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看,自己的办营宗旨贯彻得多彻底啊。
苏小曼惊诧的站起身,对杨卿玥施礼道“多谢杨筹办出手相助。”
杨卿玥不以为然道“不是我下的令,所以,不必谢我。“
苏小曼只好又郑重其事的向香菱施了个礼。
香菱连忙扶起了苏小曼,冲着苏小曼俏皮的眨了下右眼道“谢什么谢,记得管我哥要纱灯。”
随即附在苏小曼耳边低声道“我哥会写自己的名字。”
苏小曼脸色顿时红得狼狈,知道香菱是在告诉她,她哥喜欢她,会在纱灯上签上名字。
苏小曼偷眼看向苏沐,发现苏沐并没有生气,这才稍稍安心。
几个人吃完了饭,天色也刚好黑了,正是赏灯的好时间。
四个人站起身来,香菱自我解嘲的叹了口气道“我得赶紧把纱灯拿回来,挂在门口没人竞买也够丢人的。”
四人走下楼,刚迈过门槛,就听见掌柜的在门口激动的唱喝道“七号纱灯,临安书院王文谦王秀才出银二十两。”
这一声喊喝声音出奇的大,吓得香菱险些没被门槛绊倒了,被身侧的杨卿玥一把揽住腰,扶正了身子,一触即离。
栖梧酒楼门前,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六七盏纱灯,桌前贴着号码,香菱的那盏,恰好摆在七号位置。
桌前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站在最前面最中间的,竟然是王文谦!手臂揽着一个中年美妇人。
看见香菱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王文谦惊喜的招手道“褚姑娘,我认出你的字体了,是这个七号纱灯!!这诗句写的太好了!”
他这一喊不要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香菱身上,香菱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对面茶楼的一个年轻男人,听了“褚姑娘”三个字,立即向人群前张望,眼睛紧紧盯着香菱,嘴角上扬,付了茶钱,也向栖梧酒楼门前走来。
王文谦揽着的中年妇人在听到“褚姑娘”三个字后,眼睛也离不开褚香菱了,将褚香菱从上到下看了个遍,边看边点头,眼睛、嘴角呈弧度上扬。
褚香菱总不能装作看不见,只好走了过来,对美妇人施了个礼。
美妇人一把拉起香菱的手,轻轻抚摸着,亲昵道“你就是文谦常挂在嘴边的香菱吧?原来是个这么俊俏的小姑娘,粉雕玉琢,像极了观音菩萨身边的小童子,和我也投缘。”
王文谦微不可查的拉回美妇人的手,解了香菱的尴尬,介绍道“褚姑娘,这是我姨母,你送福寿葫芦的那个姨母。”
香菱忙施礼请安。
掌柜的讪然对王文谦道“王秀才,这纱灯还买吗?”
王文谦忙不迭道“买,自然要买。”
香菱忙摆手道“王秀才,这纱灯是我临时趣凑乱涂的,不值几个钱,你花钱买不值当。”
美妇人笑道“你这孩子,咋这么不重视花灯会呢?这可是月老赐媒的好机会呢。”
美妇人拿起了纱灯,看着上面的题辞,很是赞赏的点头,从诗词上看,这丫头格局很大,不是拘泥于后宅的小妇人,有做官家夫人、主掌中馈的潜质,比那些一身娇气病的小姐们强多了。
最关键的是,香菱和她算是本家,都姓褚。
这个外甥媳妇,她认定了。
美妇人对掌柜的说道“云翼茶楼云夫人,五十两银。”
掌柜的诧异的看了一眼美妇人,欢喜喊喝道“七号纱灯,云翼茶楼云夫人,五十两银。”
掌柜的正惊叹于今晚的纱灯又出一个天价时,一个清冷的声音道“陵裕关杨筹办五十两一文钱。”
掌柜的心里有种想骂娘的冲动,刚刚有一个一直加一文钱的,今天怎么又跳出来第二个,要脸不要?
掌柜的心里骂着,嘴上却不敢说,只好老实的报着价。
一直报到了一百两银子时,杨卿玥不再加价了,王文谦以为纱灯手到擒来之时,另一个人却又报起了价道“临安酒楼靳旭东,愿出二百两银。”
围观众人,立即嘈杂起来,眼眸里充满了八卦色彩。
掌柜眉头紧紧皱起,谁不知道临安酒楼与栖梧酒楼现在是死对头,来这儿竞买纱灯,不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吧?
掌柜的脸色一暗,抱拳道“原来是二东家!靳二东家不在临安酒楼坐阵,来栖梧酒楼来瞧热闹?”
靳旭东谦然回了个礼道“我同样在临安酒楼前看到了戚东家,礼尚往来嘛,便来看看。”
二掌柜微不可查的挡住了香菱半个身子,笑道“靳二东家能来,栖梧酒楼自然蓬荜生辉,里边请?”
掌柜的往屋里让了让,靳旭东却没有动,眼睛看着那盏七号纱灯,摆了摆手,示意掌柜的继续叫价。
王文谦想要继续叫价,美妇人则歉意的对王文谦低声道“姨母没带那么多银子。”
王文谦急得红了眼,从身上解下一块羊脂玉佩道“我把这枚‘喜上眉梢’押上。”
“胡闹!!”美妇人立即把玉佩抢了回去,硬拖着王文谦走了。
王文谦三步一驻足,五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看着纱灯又转到了靳旭东的手里,心里自我安慰道不过是一个纱灯而矣,自己与香菱两情相悦,只要自己考中了进士,香菱就会顺理成章成了他王文谦的夫人,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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