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把阮非带到一个避人的角落,秦慕言伸出两只手扶住她的后脑勺,迫使她抬起头和自己对视,说“那,现在,你又是戏里的阿真了,我是靳扬,你看着我。”
秦慕言垂下眼睑一小会儿,再抬起的时候,眼神里的内容就不一样了“你是个孤儿,从小无依无靠,和街头其他流浪儿打架,就为了抢东西吃。后来,杀手组织的人选中了你,把你训练成令人闻风丧胆的国际杀手,但也只是把你当做赚钱的机器。有次,你任务失败了,伤势严重,组织毫不犹豫地放弃了你,任你自生自灭。这时,我出现了。用心地医治你,给你请最好的康复师帮你恢复健康。在你恢复健康后,又给你请了各方面的老师,教会你除了杀人以为的所有知识。而我——”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愈发地深邃,深情款款地看着“阿真”,继续说“是个集财富与帅气于一身的男人……”
“噗——”
前段,阮非确实入戏了。在他的注视下,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吸进那潭深不见底的漩涡里了。加上他好听的嗓音,像曾经听过的一种乐器,优雅低沉,带着致命的诱惑。
难怪他已到而立之年,还有那么高的人气和那么多的女友粉,这魅力确实常人无法阻挡,阮非真得马上就要陷进去了。
只是,听到他臭屁地自夸什么,集财富与帅气于一身,就像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伸向她的腋下,开始挠她痒痒了,她一下子就出戏了。
看着她捂着嘴笑得满脸通红,肩头打颤,秦大影帝的脸都黑了。
“很好笑?”秦慕言黑着脸问,“我认真和你分析人物,就是逗你笑的?”
感觉到影帝似乎真生气,阮非用力地把笑意压下去,尽管压得她只打嗝儿。
“没有没有,嗝——”她摇着头,打着嗝儿还不忘赶紧解释,“秦老师您讲得很好,嗝——是我不好,我太不专业了,嗝——”
秦慕言看着她涨红的脸,像个熟透的番茄,这才发现,她生了一张可爱的圆脸。忍不住伸手捏着她的脸颊,故意沉着脸问“我怎么觉得,这话很敷衍啊?”
脸被捏得变了形,也不容易说话,阮非只好一个劲儿地摇头。这一幕,恰好被过来的程亮看到了,一脸的惊吓“秦老师,你们这是——”
秦慕言快速把手收回来,背到身后,说“哦,我在和阮非分析人物呢。”
程亮挠挠头,是这样吗?他怎么觉得俩人怪怪的。
被从“魔爪”下“解救出来”的阮非,现在不逃更待何时!
拉着程亮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冲秦慕言说“秦老师,我自己再去琢磨琢磨,您好好休息吧。”
拉着程亮跑到外面后,阮非问他“你说,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一直不离不弃,是为什么?”
“这女的爱这男的呗!”程亮脱口而出,说完,一脸惊吓地看着阮非,“不是,师姐,不会你对——”
阮非突然双手一拍,满脸的顿悟“原来是这样啊!”
这里面还有爱情的事儿啊!
不过,不就是一个女的暗恋一个男的嘛,导演和影帝直接和自己说就是了,干嘛还遮遮掩掩吞吞吐吐的,耽误事儿!
接下来的拍摄,在场的人员见证了大型笑场专辑。
阮非整理好情绪,心里一直催眠自己,“我”爱“靳扬”,“我”爱“靳扬”。
可一开拍,看到影帝那张“集财富与帅气”的脸,就不由地一阵喷笑。
等她努力把笑憋回去,再次开拍,手刚抚上“靳扬”的衣领,他抬头与自己一对视,她没笑,却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嗝儿,这次又换秦慕言喷笑了。
本来一场生离死别,被俩人搞成了一部欢乐无比的喜剧。
路导看这情况越来越偏离轨道了,怒气冲冲地把剧本往地上一摔“不拍了,休息!”
喊罢,冲着阮非狠狠地瞪了一眼,背着手离开了。
本来还和秦慕言嘻嘻哈哈互相指责的阮非,看到路导生气了,心里害怕的同时,更多的是内疚。
这是路导复出的第一部戏,他肯定有很高的期望,即便投资和制作班底都不是太大,他也每天兢兢业业的,带着十二分的高标准要求着每个人,也要求着他自己。
可她作为一个打酱油的,就算导演说过,演不好也没关系打得好就行,她刚才的表现,也太敷衍了。要不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演员,就以她这种态度,早就被打发滚蛋了。
阮非心虚地冲众人笑笑,捡起地上的剧本,走到外面低头抽烟的路导身边“路导,我错了,您别生气了。我保证好好演,绝对不笑场了。”
路导转过头,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仍旧黑着一张脸,说“这可是你说的啊。”
阮非咬着牙点点头,一脸的认真,比宣誓还庄严。
路导这才站起来,拿起剧本再次走回拍摄区。
“阿真”动作轻柔地把“靳扬”的衬衫领整理好,手指顺便在他的肩头下意识地抹了两下,抹掉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和根本抹不平的褶皱。后退一小步,看了看他,眼里似乎透着满意。这才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后,站在一旁,双手规矩地交叠在小腹前,恭送“靳扬”的离开。等他走出门后,看着门口,虽然仍旧是一张万年不化的冰山脸,眼神里却透着一股眷恋。紧接着,眼睑一垂,再抬起来时,则是满脸的决绝。
秦慕言按照剧情走出门后,也就走出了镜头。在拍不到的地方,他偷偷地按了按狂乱跳动的心脏——这丫头的转变也太快了些吧,上一次还嘻嘻哈哈的,这一下就成了“真正”的阿真,他刚才差点儿接不住。
低头暗暗地鄙视着自己的小心脏——吻戏床戏都拍过了,现在被一个小丫头眷恋的眼神注视一下,就这么激动地要造反,你可真有出息!
“卡!过!”
听着这个“过”字,阮非宛若听到天籁,绷着的一根筋终于松弛了下来,感觉比一场打戏都累。
今天最后一场戏结束后,代表国内的戏也杀青了。下一站,他们就得跟着剧组在东南各个国家辗转了。
秦慕言仰躺在沙发上,下巴和脖颈形成一个完美的孤独。又因为身上只穿了件松松垮垮的浴袍,胸部漂亮的肌肉纹理展露无余,加上灯光的照射,白皙的皮肤如同象牙一般无暇。
妖孽!
这是光子整理好他的衣服后回到客厅,看到这幅景象时的第一反应。
秦慕言闭着眼睛,已经很累了,但是脑子却异常的兴奋。
她捂着嘴笑得通红的脸,憋笑时可爱的打嗝儿,她嗔怪的眼神……
这些画面,一遍接着一遍,像是放电影一般,在他的脑子循环播放。
他单手成爪,梳理着自己头上的经络,好缓解疲劳带来的阵痛。同时,也好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从多年前的那个晚上,遇到一群劫道的混混,到来这儿第一天的晚上遇到的那个“黑夜魔爪”,再到角色换演员,直到今天帮她分析人物性格——
看似所有的事都是巧合,却又像是有张看不到的网,慢慢地把他俩网在了一起。
秦慕言玩味地勾起嘴角,轻声呢喃着“难道,这就是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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