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环节和第二个环节相似,也属于才艺表演类的。只不过,更多了些即兴的成分。节目组准备了些神秘道具,道具上贴着表演的内容。由嘉宾盲选,选中哪个道具,就得配合着道具和表演要求演一个小短剧。道具有可能是人,有可能是动物,也有可能是玩偶,只有门打开后才能揭晓。
仍旧是阮非他们这组先来,秦慕言抽到了一个鸡毛掸子和一个围裙,表演要求是“妈妈的日常”。这对秦慕言来说,那就是小儿科,轻松搞定。
到韩诚的时候,他抽到了把雨伞,表演要求是“自由发挥一段舞剧”。
阮非怀疑这是节目组安排好的,这不是两道送分题嘛。这一题,韩诚又是轻松过关。
轮到阮非,她抽到的却是一条丝带,要求是“艺术体操表演”。
阮非满脑袋问号,节目组的编导不会事先调查过她吧?艺术体操——她还真会一点儿。
她以前给一个青春校园剧里的女主作替身,替得就是艺术体操表演那块儿。为了做好这份工作,她可没少下功夫。
所以,当她脱掉外面的衬衫光着脚甩着丝带出现在场中央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
“不是吧?”任贺嘉大叫一声,然后冲着台下的编导瞪着眼“发飙”,“承认吧蔡蔡,阮非肯定是你家亲戚对不对?你就承认吧!”
另外一个主持人也捂着头顶不可思议地喊着:“ohno!导演,你这放水也太明显了吧?”
……
不管其他人怎么不满地叫嚣,阮非还是完成了任务。虽然没什么高难度动作,但胜在动作流畅、优美,还是赢得阵阵掌声。
而一旁的秦慕言全程痴汉脸,一双眼睛直直地跟随着阮非的一举一动,心底像有座亟待喷发的休眠火山,“咕嘟咕嘟”地往外冒火星。要不是正在录节目,他肯定跑过去把人抱在怀里一通猛亲。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女朋友就像一座未被开垦的宝山,每次见面,都能给他意外和惊喜。
而另一边的苏黛,心情就没那么美妙了,眼神如同深不见底的幽暗森林。
交换场地后,任贺嘉抽到了身燕尾服,要求进行“美声演唱”。董贤抽到了个戏曲脸谱,要求“来段京剧表演”。这些虽然都不是大众非常熟悉的艺术,但多少都听过一些,俩人像不像三分样,还能蒙混过关。
到苏黛的时候,她出人意料地抽到了一只萨摩耶犬,要求是“陪我玩儿”。意思是让她做一次驯兽师,带着萨摩耶完成几个动作。
苏黛拿着宠物球,无奈地翻了个秀气的白眼,观众席里的粉丝却是阵阵欢呼。
以此同时,阮非却是如临大敌,全身紧绷,僵硬地坐在哪儿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一个小的动作都会遭到那只“长毛怪物”的袭击。
就在苏黛按着专业训犬师的指导,让狗狗完成最后一个动作后,悬在阮非头上的第二只靴子终于落地了。
苏黛揉着狗狗的脑袋,一脸的温柔,拿着球的手忽高忽低地逗着它。
在所有人都以为节目要结束,都站起身准备等待主持人的结束词时,苏黛手里的球突然甩了出去,而且准确无误地砸在了阮非的身上。接着,萨摩耶追着球朝阮非迅猛地扑了过去。
在萨摩耶扑向阮非的刹那,阮非竟然跳向了旁边韩慎行的身上。一点都不夸张地,是双脚离地的那种,跳到了韩慎行的身上。
瞬间,现场似乎被按了暂停键,六七百人的演播厅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中。
令现场观众更加无法接受得是,韩慎行竟然稳稳地抱住了阮非,当场转了个圈,避开了摇着尾巴搞“袭击”的萨摩耶。
“好了,”韩慎行边躲着萨摩耶边说,“捡到球就走开吧,非姐可是很怕你的。”
他的声音柔柔的,旁人听着,竟然还透露着一丝丝的宠溺。
苏黛第一时间跑了过去,伸出手想要拉着阮非道歉,却在碰触到她胳膊的那刻被狠狠地甩开了。
现场一下子又像是被按下了播放键,山呼海啸般的尖叫声几乎震破房顶。当然了,其间也夹杂着不少不满的声音。有因为自家爱豆被“亵渎”的嫉妒,也有自家小花被恶意对待的怨愤。
秦慕言可以说是其中最不满的一个。
看着当着自己的面,就对其他男人“投怀送抱”的女朋友,他一口气梗在胸腔中,差点儿当场去世。
秦慕言黑着一张脸,正要过去把女朋友给拉过来,却被人从旁边给钳制住了。狠戾的视线扫到旁边的人,发现路导正用力拽着自己,投过来的眼神似乎还带着哀求。
秦慕言怔愣的瞬间,主持人已经打着圆场走到了中间,并快速地说了结束语。紧接着,预示节目结束的音乐便响了起来。
录制结束的第一时间,秦慕言就打算去找阮非“算账”。可还没来及往后台走,台下的观众便纷纷冲了过来,将他和苏黛围了个水泄不通。
秦慕言凭借出众的身高虽然看到了阮非,却只看到她一个消失在出口的背影,心口更加堵得厉害了。
她竟然没等自己!
看来,是一点儿解释的打算都没有!
阮非回到后台看到路导,和他说了声“头疼,想回去休息”便直接离开了,全然不顾身后路导及其他节目组人员古怪的脸色。
阮非走出电视台大楼,感觉头上的神经像正在被人打击的扬琴弦,带动着整个脑袋一抽一抽的疼。即便如此,她的大脑却在飞快地旋转着一些画面,全是刚才演播厅里观众的眼神和表情,有震惊的,有同情的,有悲悯的,有嘲笑的,有讥讽的,和很多年前的那些场景如出一辙。
阮非揉了揉跳动的眉脚,再次被翻出来的噩梦,给她带来得不仅是恐惧,还有被她刻意压制的委屈和愤怒。
阮非带着这种情绪,不知道走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又响,她实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只好拿出来按下了接通键。
“喂,乖乖啊,你现在在哪儿啊?很忙吗?刚才黛黛给我打电话说,她又惹你不高兴了?你别和她小孩子——”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像是一根针,直接刺向了已经胀到极限的情绪,只听“嘭”一声——
阮非把手里的手机摔向了地面,抬脚用力且狠戾地踩了上去。
阮非感觉十几年积压的情绪都在此刻释放了,且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架势。只是,躺在地上的手机还没被碾成渣渣,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她没有回身,直接一个后踹,把那人踹了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