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祈宸醒来的三日后,重新出现在了朝堂上,众位大臣们都是松了一口气。
守的像个铁桶一样的驿馆,暗卫们一夜之间就全撤了回去。
韫醨知道祈宸一定是醒了,不然门外的看守也不会全部撤走。
“将军,现在怎么办?”
“去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向王上辞行。求亲之事,必须要有一个结果。”
“是。”
韫醨正准备出去,一把剑就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桀的面容木然没有表情。
好像他在往前一步,剑就会穿透他的脖子。
韫醨举起双手,笑说“冷领卫,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一上来就跟本将军玩这个,弄得人心里怪怕的,要不先收起来。”
冷桀无视了他,脚步不停的向他逼近。
逼的韫醨连连倒退。
倒不是真怕他,他现在的身份也不是他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动手的,更何况只要在缙云的地界里,若是他出事了,只怕他们很难跟青临交代。
只是莫名其妙的,突然拿剑指着他,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忧虑。
随后走进一名穿着白色锦衣的男子,双手负立,无视众人就从堂上穿过,一副主人家的姿态坐在了上座,随手掸了掸衣袖,眼底里仿佛酝酿着危险。
先是歪着头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衣饰,许久才朝着冷桀摆摆手。
下一刻冷桀的剑便噌的一声收回了鞘中。
“楼主,哦,不,现在应该改口为左相大人,左相大人,不知道一大清早就光临本将军的住所,有何贵干啊?”
韫醨面上挂着极有分寸的笑意,既不显得谄媚,又不显得浮夸,看起来倒是不卑不亢。
“将军,贵国说好的要送长公主回缙云,结果中途变卦,如此,难道就是你们青临和亲的诚意?”
这事过去都快一个月了,他怎么现在又突然来追问这事了。
韫醨站在那里,倒像是个回主子话的下属,要知道他在殷墨倾面前都没这么低微,这让他心里暗暗不爽“左相大人,鄙国已经解释过了,是因为长公主归来途中险些遭受意外,我们王上出于为长公主的安全考虑,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还请左相能够明事理些~”
“难道青临已经落魄到了如此地步,连一个人平安互送到边界的能力都没有了,既然如此,不知可允许缙云派兵入境,前去接迎长公主~”
韫醨顿时被怼的无言以对。
这话不明摆着就是在讽刺青临没有能力吗,让缙云的兵力入青临边界,这简直荒唐。
但确实是他们理亏。
都怪这个殷墨倾,平白无故的把人又接了回去,把人乖乖送回来不好吗。反正到时候两国结亲了,人还不是他的。
这话让他怎么接。
他倒是想把人送回来,殷墨倾还不知道又会搞什么幺蛾子。
但若是不把人送回来,君煜轩定然会逼迫他答应缙云的士兵入境,这可是要承担巨大的风险,是万万不可行的。
“左相大人,其实我们都知道,贵国王上迟早会同意这门亲事,我们又何必纠结这些,等到两国结亲之时,贵国长公主自然是要回来的。”
君煜轩嗤笑一声“看来韫醨将军,确实不是一般的厚颜无耻~”
“你~”
还没被人这么嘲讽过,这个君煜轩说话还真是难听,一点不给人留情面。
之前几日见还是一副彬彬有礼的俊逸之风的模样,怎么今日倒是添了几分邪气。
就连说话也是夹枪带棒,不给人留余地。
和那日的气质竟是大不相同。
要不是之前见过,他都怀疑有两个君煜轩了。
这人该不会有两幅面孔吧。
看来他得小心应付了。
“左相为何突然辱骂本将军,本将军可是哪里说错了?”
“不用去向王上辞行,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至于结亲之事,你可以回去告诉你们王上,只要本相一天是缙云的左相,他想娶长公主,那就是痴人说梦。”
君煜轩慢悠悠走到了他的面前,一字一句的说“还有,限你们十天内将长公主送过来,不然,届时本相亲率大兵压境,你们青临的寿命,就算是到头了。”
面前男子的言语实在狂妄,但不知道为什么,韫醨却觉得他好像真的能说到做到,就好像整个天下在他眼里,都是唾手可得一样的渺小。
像是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尾,将他一惊,等回过神想要反驳,人已经不见了。
可反驳,他能说什么呢?
那可不止是缙云的左相,他的身后是一个可怕到令人发指的揽月楼。
若说谁能夺得天下,第一人当属君煜轩。
这也是为什么殷墨倾如此自负,却对君煜轩依然刮目相看的原因。
君煜轩实在是的令他佩服的人,一人徒手拼出了一个王国。
谁说不是呢?
揽月楼楼主,即使不是缙云的左相,只是他的揽月楼,就像是个巨大的地下王国,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有多庞大,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里的人究竟是谁,又正潜伏在谁的身边。
真的很可怕。
然而很庆幸的是,揽月楼楼主清心寡欲,在他手里的揽月楼也并不滥杀无辜,也没有夺取天下的心思,这些年来,一直都平静的存在着,多少王公贵族想要邀约他,都被统统拦在门外。
只是突然就在前不久,他突然现身,一举帮缙公主拿下了朝中兴风作浪的左相慕容霆,一改往日的无欲无求,成为了缙云最为年轻的新晋左相。
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相识,如何相爱的,就像一个谜,突如其来的炙热,他愿意放下身份,屈居一国的左相,俯首称臣,而这都是因为一个人,祈缙。
他与祈缙的事,被传的满城风雨,就连青临,也几乎是人人皆知,这样的爱情,简直令人动容。
可是他突然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执着于要接回祈婧文,他究竟想做什么?
还有他突然气质大变,似乎都预示着这一切并没有那么简单。
韫醨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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