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几日过去,祁缙在和容慕的斗智斗勇过程中已经渐渐落了下风,而容墓始终不显山不露水。
祁缙终究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实在无奈。
她不知道容慕究竟对祁婧文说了什么,自从她回宫后,祁婧文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她难得过了几天清闲日子。
如果没有容慕的膈应,估计会更好。
然而祁婧文显然已经不再愿意搭理她,如今她们两个人的姐妹关系已经名存实亡,
祁婧文专心朝政之事,而她就是一个闲散的公主,两个人几乎不会碰面,就算偶尔碰到,也是冷冰冰的对视一眼,谁都不会再理会谁,她不会追究她不知礼,她也乐得自在。
两个人就这样住在一个王宫里,倒也相安无事。
不过祁缙怕就怕祁婧文在暗地里酝酿着别的阴谋,她看她不顺眼,总会想尽办法赶走她才是。
而她如今,真的已经无力招架。
她如今一穷二白,不仅身无分文,而且手下已经没有可以使唤的人了。
如果祁婧文真的有心刁难,她一个落魄的公主只怎么可能招架得了堂堂一国王上。
但即使被逼到了这样难堪的境地,祁缙也从未想过要将祁婧文的秘密说出来。
因为一旦她将祁婧文的秘密公诸于世,那祁婧文就必然会失去王位。
甚至有可能会背负上谋逆的罪名。
而祁缙,并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如今,她已经看开了,君煜轩已经死了,她就算再忿忿不平,耿耿于怀,痛苦的也始终只有她自己。
也许只有放下,她才能重新开始。
而祁氏一族,如今仅剩下她与慕绝两个人。
祁婧文其实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单对于缙云而言,其实她是个不错的王上。
她治人也很有一套手段,如今朝堂上的老臣已经尽数被她拉拢,对她是赞不绝口,就连何灵的父亲,即使何灵的死因至今不明,祁婧文也没有给他一个交代,但他也依然对她忠心耿耿。
只要缙云的百姓能够丰衣足食,和谐安详,缙云未来无忧,那这个王位让谁来做,其实也并非很是重要。
对祁缙而言,她从小受到柳太傅的教导,深切的将百姓疾苦放在第一位,她肩头上背负的使命就是缙云每一位百姓的安居乐业,而自己才是最微不足道的那一个。
正是因为从小有了这样的观念,才有了现在的祁缙,她将缙云的一切看得比任何事,任何人都重要,甚至这些高于她自己。
直到因为君煜轩的死,祁缙的整个世界崩塌,才让她渐渐认清了本心。
如今在她眼里,祁氏王庭是最不需要再坚守的过去,那样一个阴暗,充满了怀疑,狡诈的祁宸,还有祁珏,让她一度对自己的家族产生了怀疑。
她不希望慕绝也变成这样。
这也是她当初在知道了祁婧文的计划之后,为什么会选择什么都不做的原因。
她间接的成为了这一切的帮凶。
但是她不后悔,想让祁氏重生,只能靠源源不断的新生力量,而不是腐朽的思想。
一个狡诈的帝王,终究是走不了多远。
而祁氏的未来,所有一切最终都会落在慕绝的肩上,他会带着祁氏去革新,创造另一个辉煌,而不是在现在就快要腐烂的根里继续生长,即使到时候这棵大树长的参天,但根已经腐朽,最后倒下也将是必然的事情。
只有现在将根拔掉,让新的小苗去成长,带着新鲜的血液,才会有阳光的希望。
祁缙拉开了帷幔,从内殿一直走到了院子里,直到阳光洒射在脸上,让她一仰头就能够呼吸到温暖,整个人就像是被洒满了一层金色的余晖,变得虚幻起来了。
一袭长长的拖曳在地上的白色长裙,此刻就像是金色长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弯翘的睫毛宛如蝶翼,扑闪扑闪,透露着生机。
她张开双臂,嘴角弯弯,用力的拥抱着光明。
就在这样一个奇妙的午后,祁缙莫名的心情愉悦起来,一些沉重的往事已经被抛在了过去。
君煜轩亦步亦趋的跟了出来,他被这一秒的祁缙惊艳住了目光,脚步不由自主的停在了向下的台阶上,怔愣了片刻。
然后就在祁缙转身的那一刻立刻收敛了心神,像往常一样走向了鲜花围簇的藤椅之间。
显然,祁缙一眼就看见了他。
不得不承认,容慕除了那张脸长得普通一些,一点不出色以外,其实身上有着谁都没有的一种气质。
准确的说,应该是一种气场。
一种不容人忽视的气场。
就好像不论他走到哪里,人们的目光都会追随着他。
而不论他说话与否,也无法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而一旦他说话,所有人必会静下来倾听。
祁缙完全没有发现,她已经慢慢的对容慕产生了不可遏止的好奇。
这种好奇就犹如雨后春笋,一发不可收拾。
只要是容慕一出现,她所有的注意力就会被吸引。
一开始,她只是将容慕当做了君煜轩,而越接近,她就会越难自拔。
她好奇这个人的一切来历,却因为他足够的神秘而至今一无所知。
这个总是给她一种和君煜轩莫名相似感的人。
究竟有着怎样的来历,他到底想做什么。
她与他因为一场误会而摊上的婚事,难道真要将他们两人束缚在一起,这会不会是困住她的一个牢笼。
他为何非要留在凤漪宫里,不论她走到哪里他几乎无处不在,她真是好奇,他是不是在刻意的监视她,每天寸步不离的在跟着她。
可是他的目光却从未落在她的身上,除非她主动去跟他说话。
不然也许就算他们两个人正好迎面撞上,他也能目不斜视的从她面前走过去。
就好像她是空气一样。
刚开始的几次,她还一度有些生气,可渐渐时间久了,她也就明白了他是真的有些目中无人。
显然,那青衣早就习惯了他这个模样,除了顺着他,似乎也不能将他怎么样。
估计那青衣也打不过他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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