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缙可真是冤枉,本来他们两个人也谈了没有几句,她本来就是要走的,结果弄得好像她是在故意偷听一样。
不过这两个人确实有些意思,一个知道了祁婧文要设计杀他,另一个知道席焕已经知道了她的计划,现在就跟她演戏。
两个人谁都不戳破谁,还在这里假装郎情妾意,真是有趣。
可是祁缙哪里知道,其实沁筠根本就没有将她的嘱咐去传达给祁婧文,祁婧文到现在都还一无所知。
“王上冤枉臣妹了,臣妹就是路过,这就要走了?”
祁缙不想多说,她想祁婧文一定是急着摆脱席焕,所以才选择跟她搭话。
祁缙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
祁婧文叫住她,祁缙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
对于祁缙,这是在驱逐祁缙出京未遂之后,两个人第一次正视彼此。
祁婧文慢慢走近她“本王实在没想到,王妹竟然命这么好,只不过就是让你去为父王守个陵,就跑来一堆为你求情的,也不知道你是哪来的这么好运,竟然还能认识容慕这样神通广大的人物,把你留下来,这次还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了”
又是容慕,竟然连祁婧文都这么说他,看来容慕的身份真的不简单。
“所以那天容慕到底跟你说了什么,竟然会让你放了我?”
她问道。
席焕被忽视在了一边,半天都插不上一句话。
“他没有告诉你?”
祁婧文反问道。
祁缙摇头。
席焕就在一旁,祁婧文怎么可能说的出口,这世间,能逼迫她改变主意的,除了她对祁宸暗中下毒逼死他以外,就是她致命的身份秘密。
而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太多了。
她在这个王位上只要坐着一天,就一天寝食难安。
本想要将祁缙彻底关在陵墓中,这世间便没有人再知晓她的秘密。
可是突然就来了个容慕。
这个不速之客。
神秘的无法查出他的一切来历,慕容霆也藏在他手里。
她就像是刀俎上的鱼肉,只能受控于他。
只是他握着的这一个秘密,她就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选择屈服。
她堂堂缙云王上,竟比在青临当质子的时候还要憋屈。
让她怎么甘心。
显然,祁婧文还有很多秘密是他不知道的,而君煜轩正是捏着祁婧文的这些把柄,才让祁婧文对他这么忌惮。
席焕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了。
“既然是公主来了,那臣就先退下了”
席焕看了一眼祁缙,也不怕她会对祁婧文说些什么。
就像那青衣说的,祁缙这么谨慎的一个人,现在整个王宫里都是他的人,祁缙不会这么莽撞的说些什么。
两个人正视着彼此,对席焕的离去置若罔闻。
谁都没有搭理他,席焕只能默默的离开。
然而等到席焕走后,祁婧文没有再搭理祁缙。
竟是连祁缙看都没有再看一眼。
“好奇的话,就自己去问他,顺便帮本王跟他说一声,不要以为本王答应他的条件是因为怕了他,让他以后安安分分,不要得寸进尺,否则本王不介意跟他来个玉石俱焚”
扔下这句话,祁婧文就已经扬长而去。
然而就在祁缙静待祁婧文如何处置席焕的时刻,就在一个突如其来的深夜,在从前那座废旧的揽月楼暗狱中,君煜轩找到了慕容霆。
昏暗幽深的暗狱中,这个已经破败的只剩残骸的地下,还别有天地。
慕容霆被绑在十字架上,除了头发有些凌乱以外,但是衣着整齐,整个人完好无损,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受过伤的痕迹。
然而战战兢兢的两个人就在这骇人的视线中畏缩成了一团,一直在跪地求饶。
打死他们也想不到,君煜轩还活着。
而此刻,就这样以高高在上的一幅姿态站在他们面前。
早知道会有今天,他们根本想都不敢想背叛他。
像是夜的眼睛,在注视此刻发生的一切。
“抓到了”
直到两个人被捆绑着扔在了地上,那青衣跟着走了进来,一脸的笑容讽刺。
君煜轩才慢慢将眼神投向他们。
一个已经年老的老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蟒袍,胸襟前被撕裂的衣物,略显狼狈,只是面容苍老,眼睛里却炯炯有神。
还有一个俊俏的年轻男子,身上穿着一身黑色,一看衣着服饰就是一个影卫。
老人正是祁缙那天在揽月楼中见过的那名老人。
也是揽月楼中排名第三的长老朔峰。
觊觎楼主之位已久,却畏惧君煜轩的能力,未敢有过一丝非分之想。
“楼主”
影卫抬头一眼就认出了君煜轩。
可是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君煜轩不是已经死了,可是他还好端端的站在他面前。
君煜轩此刻也已经脱下了面具,恢复了原本的容貌。
“君煜轩,你还活着”
老人咳嗽不止的惊讶。
“朔长老,好久不见”
君煜轩脚步微动,已经有人搬来了椅子,然后随意就坐在了上面。
单手撑着额头,翘着二郎腿,却没有玩世不恭的世子子弟的放荡不羁,反而透露着一股优雅矜贵的气息。
好像不论这个男人做出什么样的动作,都没有办法影响到他的气质。
只会让他变得更生动,更富有魅力。
嘴角的微笑,是一种万事皆在掌握之中的胜券在握。
“怎么会,你不是死了,明明是缙云公主祁缙设计杀的你,当日揽月楼中的人无一生还,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老人的眼中从疑惑开始变成了惧怕。
那青衣看了一眼朔峰,又看了一眼君煜轩,再重新看向老人,笑出了声“朔长老的意思~这是希望楼主真的死在祁缙的手里”
“那领卫,这是在给老头我挖坑啊,楼主没事当然是属下求之不得的”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目前保命是最主要的,朔峰慌忙对着君煜轩解释“还请楼主千万不要听信那领卫的胡言”
慕容霆还被捂着嘴在一边发出“唔唔唔~”的声音,但没有人理会他。
“胡言”
那青衣走近他,弯着腰低头看他,笑声都钻进了朔峰的耳朵里,“如果是胡言,那就请长老跟青衣解释解释,为什么楼主的舅父会在你的手上”
君煜轩侧目看向他,眼眸中看不清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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