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是毫发未损。
看向夜天凌的一双眸子已经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们终于才明白
自从贺昌之后，这个少年已经已经一夜之间长大成一个男人
不会再轻信任何一个人。
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再伤到他，
因为他再也没有了弱点
他们知道，君煜轩早就看穿了这是一场阴谋，他不过是在将计就计
很快，早就潜伏在暗处的影卫都冲了进来，
这些昔日都是夜天凌的出生入死的手下，此刻已经全部都为君煜轩卖起命来，因为，他们欣赏的是强者，谁最强，他们就跟随谁
如今，他们选择了君煜轩
大势已定
雷厉风行的，就在第二日，君煜轩就坐上了楼主的位置
不同于往日的一身白衣
他一身墨色黑衣，不再是与这里格格不入
就好像真正与这个揽月楼融为了一体，当他一步步从跪着的众人面前走过，走到了那可望不可即的楼主之位上，他们才一瞬间惊醒
再没有一瞬间像此刻一样令他们惊艳，这个楼主之位在经历了这个多人的争夺，有无数的人坐上去过，似乎这些人都注定是过客，它终于等来了它真正的主人
他几乎能够想象，所有人在那一刻一定都跟他一样，是惊叹的，臣服的
这个楼主之位，就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理所应当，就该是他的
没有人会比他更适合这个位置，他的一抬眸，一微笑，就令众人心惊胆战
在这之前，从没有过一个楼主能有这样的气场。
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就让众人从内心臣服，让他们深深明白~反抗无异于就是找死
这刻骨铭心的教训，
已经不敢再有人挑战他
夜天凌毕竟是前楼主，也或许，君煜轩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在贺昌之后，没有人再能真的伤害到他，所以他并没有像对待贺昌那样，对待夜天凌
他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出手废去了夜天凌一身的武功，再将夜天凌曾赐给他的断肠酒重新还给了他
比起对付过贺昌的手段，已经算是他的法外开恩
夜瑟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正是君煜轩继任楼主之位的一天
她公然闯进了殿宇中，已经哭的梨花带雨，叫人看来便无法不心生怜惜
这个楼主所有人都尽心尽力真诚相待的小姑娘，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
她此生最最敬爱的父亲，还有她这一生唯一喜欢的男子，明明可以彼此共存，荣辱与共，却就在一夜之间反目成仇，可是她甚至来不及痛苦，就必须为她的父亲向君煜轩求情
这个男人嘴角依然挂着笑，眼中还是有着淡淡的疏离
然后用最温柔的神色说着最无情的话“夜姑娘，揽月楼的规矩，没有弱者，能活下来的都得靠自己本事，大家都是这样，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了呢？”
夜瑟愣住
所有人都是一怔，君煜轩看着夜瑟的眼神已经慢慢变了，那里面的竟然是隐隐约约的杀气
君煜轩的意思，似乎不只是想要杀夜天凌，好像就连夜瑟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
这个外表温柔的男人，就像是一剂毒药，有着世间最残酷的一颗心
即使是他们，在揽月楼中待了一辈子，见识了这里的各种残酷和阴谋诡计，但对着夜瑟，终究是狠不下心来。
这个善良可爱的小姑娘，是揽月楼中难得的温暖
“原来你不止想要杀我爹，还想杀我？”
夜瑟失魂落魄的说。
君煜轩轻笑几声后又说道
“不如这样，夜姑娘可以在在场所有人中，挑一人与之决斗，若是你赢了，我就放了你，以后，不论你是离开揽月楼，还是继续待在这里，我便再也不过问，怎么样？”
夜瑟看着他，眼睛里全是慢慢的情意，
是被伤透了的眼神
但无异于，也算是一条生路
可这生路，也是死路
君煜轩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夜瑟，提出的这个条件是在变相的逼死她
揽月楼里的决斗，怎么可能会简单
所谓的输赢，并不是简单的输赢
赢可以活，
反之~
输就是死
纵然众人都不忍心对夜瑟下手，但是这事关生死，只要夜瑟选择了，没有人会真正让她，因为没有人会愿意替她去死
除非真正爱她的人
也就是说，其实夜瑟还有一个选择
那就是已经被废了武功并且喝下了断肠酒的夜天凌
这个时候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也就是夜瑟的亲生父亲
他们终于明白了，君煜轩想做什么？
这个男人已经彻底没有了人性，在经历了贺昌的背叛后，他不相信任何情感
他在用死亡试探夜瑟
所谓的父女之情究竟是真是假
在死亡的面前，夜瑟会不会出于害怕而对夜天凌挥下屠刀
即使夜天凌从一开始就是非死不可
可夜瑟会不会朝他挥下刀
他不曾拥有的，如果别人拥有，他会选择毁灭
所以夜瑟只有挥下刀，变成了和他们一样自私冷酷的人，才能活；
而她的善良和不忍，只会将她送进地狱
可他们深知夜瑟的为人，也许揽月楼中任何一人都可能做出这样自私的事，可唯独夜瑟不可能
因为她是如此的善良
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她都不舍得杀死，更何况这个人是她的父亲
所以，这个小姑娘的命运，其实一早就已经注定
意料之中的，又像是意料之外的，夜瑟慢慢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
黄色的衣袂在风中轻扬
“如果是这样，我可以选你吗？”
所有人都愣住
这次就连君煜轩似乎都怔住了
夜瑟的眼里是满含的泪水，脸颊上挂着的泪珠还晶莹剔透，可是脸上却绽放着比花朵还灿
烂的笑容
没有人不会被这个笑容不动容
她不怕死，明明知道不可能打赢君煜轩，好像就只是为了能离他近一点，才做出的选择
多么卑微，
可是却是如此深情
在这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果的单恋中，她一个人经历了悲喜，
可她喜欢的那个人，
从头到尾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一心想要的是让她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