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缙看着他坚毅沉默的脸庞,那张初见他落下面具时略微普通的面容,只觉得俊逸非常,方才心里闪过的一丝心动,此刻又开始作祟起来。
“不过这才成功了一小步,以我对席焕的了解,他不可能只防着我,说不定宸霆军那里,他也提防着~”
容慕回头看她。
祁缙“他要是在军营里安插了眼线,我一出现,他就会有防备了,所以我们这一路得小心些,得仔细这沿途过去的人,别叫人认了出来~”
她双手环胸“而且这会儿估计他已经发现了那女人不是我,等他缓过神来,肯定会派人追我,看来这一路要艰险了~”
容慕“走吧~”
“等等~”
祁缙叫住他。
祁缙觉得身上的衣服碍眼,既然都出城了,而城外人又少,所以走在路上肯定会引人注目,所以穿着一身华丽的衣服是大忌。
容慕“怎么了?”
祁缙转了一个圈给他看“你不觉得我们穿着这一身走在这里看起来不太合适吗?”
紫色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然后缓缓归于平寂。
君煜轩当然明白祁缙话里的意思,揽月楼里影卫们执行任务时也会乔装打扮。
只不过他倒没有过,他做影卫没有几年,执行任务也没超过两次,而且他与旁人不同,就算是影卫,也有着别的影卫没有的待遇,就连执行任务,也总是穿着别人穿不起的华贵衣裳,因为他生来就该穿华贵的衣裳,吃上品的佳肴。
所以他丝毫不想褪下这一身华服,去穿那种粗布做的衣裳。
他从一出生就是世子,从小就锦衣华服,美食珍馐,身边仆人无数。
就算到了揽月楼里,做了影卫,依然没有人能左右他,他能得到一切最好的待遇,即使有无数人想要害他,但表面上还得客客气气,不能亏待了他。
而在成为楼主之后,就更不用说了,所有的衣服饰品,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他所用的华衣锦缎,美酒美食,就连王宫里都不一定有。
于是他扭头就走,并不想照做。
然而祁缙似乎早就料到了,已经拉着他的胳膊往后拽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祁缙就从不远处卖粥的小棚子那里找了店家,买下了夫妇两人的衣裳。
容慕一脸不愿的站在一旁。
虽然容慕百般不愿,可还是被祁缙逼着换了一身粗布麻衣,然后还不得不接受祁缙嘴角使劲憋住的笑。
只不过祁缙还是不得不承认,气质是天生的,容慕本就长的普通,换了一身普通人家的装扮,本应该更普通才是,可奈何一身气质奢华出众,竟是掩饰不住的出尘。
但难免反差太大,她还是忍不住想笑。
终于容慕忍无可忍“你笑什么?”
“我觉得你换了这一身看起来乖多了~”
乖,祁缙竟然这么形容他~
“不可能…”
虽然嘴上说着不可能,但容慕还是忍不住问“你把衣服扔哪儿了?”
祁缙“你要干什么?”
容慕“我去换回来~”
祁缙耸肩“扔河里了,估计你这会儿回去,也就只能捞到一根腰带了吧~”
容慕“你把衣服扔了,我穿什么?”
容慕知道祁缙是为了不给追兵留下任何足迹,所以才将衣服扔进了河里,可一想真要将这别人穿过的衣服穿一整天,他就觉得浑身难受~
祁缙扯了扯他的衣襟说“你这不穿着吗,有的人可连衣服都没得穿,你别不知道满足?”
容慕“…”
祁缙又添了一句“这不挺好看的?”
容慕“刚才偷笑的人不是你吗?”
现在的容慕看起来就像个幼稚的少年,这样一身衣服反而显得人稚嫩了不少…
祁缙掩面又笑,但脚步已经远去了。
“你还笑,你还笑…”
“不笑了,不笑了…”
“骗子,你明明就在笑…”
容慕一边跟上去,一边还不忘警告她…
祁缙被他森凉的手指在脸颊上轻戳,她立刻笑着躲开。
百姓仓皇四窜,纷纷不见了踪影,而这个时候沈栾刚带了大批士兵与席焕汇合,那群黑衣人立刻对视一眼,然后以出其不意的速度将身上的黑衣蒙面撕了个粉碎,大片大片的衣物被扔在空中,缓缓落下之际,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席焕一脸懵,他怒吼道“这帮混蛋呢?”
沈栾“看样子是混在这些人群里了,属下立刻带人去追~”
席焕“追什么追,你给我滚回来~”
沈栾连忙刹住了脚步,又折返了回来。
“这都是祁缙的诡计,绝不能上她的当,你去疏散人群,我就不信抓不住她~”
这些人黑衣人褪去了一身黑色衣物,摘下了面罩,都纷纷混在了人群里,重新扮回了百姓的模样,有的甚至从席焕身边擦肩而过,可席焕盯酸了眼睛,也没认出来一个。
黑衣人消失不见,沈栾派士兵拦着继续作乱的人群,百姓这才惊疑中停下脚步,而前面祁缙和殷绯雪还在不停地奔跑着脚步。
席焕运用轻功追了上去,从空中一个倒翻,正面拦住了她们“作乱的人已经跑了,二位公主这就跟下官回宫吧?”
话音刚落,原本嘴角上扬的笑容瞬间凝固。
席焕质疑的眼神紧盯着眼前一抹紫色,青丝上简单插着一根金色发簪,也是个容貌脱俗的妙龄女子,却称不上天香国色,因为这人根本就不是祁缙。
他几乎立刻就明白自己上当了。
他深吸一口气“绯雪公主,缙公主不是一直与您在一起,她人呢?”
殷绯雪指着自己身边站着的女人说“席世子,你是眼睛瞎了吗,祁缙不是在这儿吗?
然后在转头看向女子时,立刻装模像样的假装大吃一惊,虚浮着力一把推开她“呀~你是谁?祁缙呢?”
“你是说公主吗,我也不知道呀,我在人群里跑,结果你一把就拉住了我一起跑,我只顾着逃命,哪里顾得上这么多?”
那女子一边啜泣,一边用帕子擦着眼泪,似乎还没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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