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原本还有些睡意,这会儿躺在了床上,他反而睡不着了。
他想翻身,又怕吵醒她,不知不觉就变得烦躁起来,没忍住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她的侧脸,宁静祥和,没有了月光打在她的脸上,比平时少了清冷,他反而感受到了一丝柔美,她轻轻阖着眼睛,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身边…
又让他想起从前的每个日夜,那段他最快乐的时光…
他些许燥热的心终于宁静了下去,再回想起他今日干的蠢事,也难怪她会生气,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会这么沉不住气。
幸好她没多想,她疑心这么重的人,今日他这么一闹,竟然没有加深她的怀疑,也实在是匪夷所思,想来这么幼稚的报复,也是极其罕见了…
很快他就睡了过去…
温暖和煦的阳光穿过了一层白纸糊着的窗户,照到了简陋的屋子里,祁缙这一觉可谓是睡得十分满足了…
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脑海里这才慢慢回想起昨日的荒唐事,如果不是容慕,她昨日也不会这么丢人,可最让她生气的却是将自己狼狈脆弱的一面让他看见,而她完全不是对手~
她厌恶这种被人任意摆弄的感觉,就像当初祁宸妄想控制她一样。
翻身就要下床,一身青衣映入眼帘,祁缙这才发现容慕不知何时竟然爬上了她的床。
这混蛋,竟然敢不经过她的同意就和她睡在一处,他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真是见了鬼了,这家伙跟君煜轩比起来简直是差远了,她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他,还轻易相信他这种人…
她昨日的气还没消化,他便自己送上门来。
于是当即一脚踩在他腰上,将人蹬了出去。
哐当一声,容慕便滚下了床,剧烈的疼痛从胳膊肘和后背的地方迅速袭来,容慕忍着痛缓缓站了起来,一双深黑的眸子看着她。
他睡眠一向轻,昨日不知为何,突然睡过去不说,还睡的格外熟,这才给了祁缙可趁之机。
祁缙也好整以暇的双手环着胸仰头看着他“怎么样,摔下去的感觉还不赖吧~”
容慕盯着她许久,就在祁缙以为他不会搭理她,他却开口说“确实不赖~”
没有一丝生气,语气温和,可眼底里明明有愠怒~
可真能忍…
祁缙“你昨天为什么那样做?”
君煜轩疑惑“什么?”
祁缙轻呵一声说“你宁愿编一个故事来诬陷我,让我被人认出来,还被那么多人追着绕着满城跑了一个大圈,你不会忘了吧?”
原来是这个事,他昨日不是跟她解释过了,而且还道过歉了。她怎么还揪着不放。
再看祁缙的眼神,全是就是满满的追究和生气。
他不回答她反问她道“如果我不那么做,你下一秒就要提着剑自己走了是不是?”
祁缙愣住一秒,容慕问的她很不是滋味,昨日他们因为祁婧文差点吵起来,她确实有分道扬镳的想法,只不过下一秒也不知道容慕是抽了什么风,立刻就编出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女骗子故事,让她匆匆忙忙就顾着逃跑了~
不过,容慕怎么会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个人什么都知道,本就不简单,现在竟然连她心里想什么都知道,这也太可怕了~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谁说的,你怎么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他怎么知道,他当然知道了,都是在她手里死过一次的人,他怎么能不知道她的自私和冷漠~
容慕也不说话,看着她的眼神似笑非笑,不知道为什么祁缙总觉得这眼神似曾相识,与从前的那人如出一辙,她莫名就后背有些发凉。
她最后退了一步,“好吧,我承认我是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祁婧文是我的长姐,你用言语侮辱她,就是侮辱我,我难道没有生气的权利吗?”
容慕“你将祁婧文看的这样重要,可是她眼里只有王位?等你收拾了席焕以后,迟早得杀了她,昨天我不过说了她几句,你就这样护着她,我怀疑你日后根本会对她下不了手?”
容慕戳到了她的痛处,祁缙耸肩“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无关,你是想要我跟你算账是吗?”
容慕紧抿着唇“好,那我就跟你仔细算算…”
祁缙“算什么”
祁缙没明白他又想做什么~
她发现她已经落后这人太多,容慕在想什么她永远猜不到~就比如昨天,可真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当然是算一算我们之间到底是谁欠了谁?”
祁缙又是一阵楞神,这还用算吗?
当然…
她脑子有些乱起来…
当然是她欠他的…
他帮了她诸多的忙,可是她从未为他做过什么…
他似乎是无所不能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个人,神秘的让人好奇,就好像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事,也没有任何他害怕恐惧的人或物,他总是沉着冷静,从容不迫。
她想不到,她能帮他什么;所以从头到尾,都是她在接受着他的好意…
“怎么,想不出来;可是我想说的却多的数不完…”
他的眼神慢慢变冷,开始说道
“当初祁婧文驱逐你远离上京,将你留下来的人是谁?还有那日大殿上席焕策划了一切拉你下水,帮你一把的人是谁?你制造混乱躲在了柳府,发现了你隐瞒不说的人是谁?席焕闯进柳府里抓你不遗余力帮你的人是谁?帮你制造混乱从上京离开,这段日子以来日日陪伴你的人又是谁?”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冷笑“是谁?你怎么不说话?”
原来这就是算账,她从来不知容慕竟然会跟她扯这些,一桩桩一件件记得倒是清楚
她淡淡的说“是你…所以呢?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说这些也不是想跟你计较什么,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你的事既然我都有参与,那这些事就不会跟我没关系,你明白吗?”
祁缙掀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双手环胸,她明明是要跟他算账才对,怎么反倒变成了他说教,她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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