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
皇城以北六百里,有一座关险,名为崤关。
此处亦是驻扎二十万玄府军军营之地,人迹罕至,乃是绝佳的练兵之所。
是日戌亥时分,崤关之中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骑乘麟马,单骑入崤关,行色匆匆。
虚空之上,一只苍鹰状的隼鸟掠过,锐利的目光投射在来人的背影之上。
“唳——”
一声响亮的鹰啼之音洞彻苍穹,似是猎食前的示威,又似是预警。
为这凄厉的夜色平添了几分莫名的寒意。
“嘚嗒嘚嗒嘚嗒——”
马蹄声在山林小道之间急速奔行,似乎没有丝毫掩盖行踪的想法。
越往山林内部行去,越是行踪罕至,马蹄声响彻在静寂的山林之中,如同密集沉闷的擂鼓声一般,惊起阵阵飞鸟。
“簌簌簌——”
“唰唰——”
……
随着来人行进,鹰啼之音响彻不过十息,一人一骑两边山林之中,便尽皆惊现一道道簌簌声响。
“吁——”
“唏律律——”
有感异样,麟马听其御令,直接高抬前蹄,遍布有鳞片的前身,响鼻之处直接喷出一道白 气,随着惯性往前又行了数米,方才止住了身形。
也就在一人一骑刚刚顿住身形之时,自那两边的山林之中,声声异响也终现端倪。
一道道身影直接自两侧山林涌出,。
来人一应身披覆身甲胄,玄黑色铠甲之上,肩膀之处铭刻一道若隐若现的“玄”字符文,映照着今夜皓月那明晃的白光,令人感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
来人不多,不过三十余人,像是一队斥候。
此刻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擅闯军营,故而直接现身拦截。
“吾乃武阳侯府家将栾平,持侯爷符令前来,要见玄府军左右统领!~”
一声恫喝,响彻山林。
已用幻面假扮栾平的韩擒虎,双眸之中闪过一抹幽冷之色,丝毫不在意四周那眼中充满煞气的军卒,高声喝令。
话音响起之际,同时亦是自怀中取出武阳侯的符令,正对诸多斥候。
同时释放出一股与栾平实力匹配的涅槃境巅峰的强者威压,弥散四方,令周围 众多斥候,一时间尽皆感到身上一沉。
“嗯?”
韩擒虎话音落定,众斥候屯长级别的中年男子面色顿时一变。
目光一扫就落在那面金铜之色镌刻有复杂铭文的符令之上。
一时间瞳孔骤缩,面色乍变。
“果然是侯爷符令!”
“放行!”
斥候屯长再不敢怠慢,连忙喝令众斥候让开身形。
一直到韩擒虎的身形向着玄府军军营内地奔驰而去,方才收回目光,心有余悸。
如今大秦皇室衰微,玄府军可以对大秦皇室之令听调不听宣,但是对武阳侯的命令,是决计不敢怠慢分毫的。
只是自先皇主闭关以来,侯爷几乎对玄府军放任自流任其发展,今夜却为何派人前来传令,莫非有大事发生?!
斥候屯长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迷惑,但转眼间便又消散。
他只是玄府军一名微不足道的屯长,军令如山,有些事他还没有资格思虑。
……
山林之内三十里,乃是一片宽阔的平原。
此地之大,正适合扎营练兵,玄府军二十万大军就驻扎在此处。
韩擒虎一人一骑入军营,有武云海符令在手,几乎没有任何拦阻,一路通行。
很快便顺利进入了大营之中。
当夜子时三刻。
中军帅帐之内,玄府军左统领旬琳,右统领高骆,在韩擒虎的要求之下,召集了众多玄府军中级将领,高级将领,一应入了中军帅帐之内。
数百平米的中军大帐,此刻一下涌入近百人,虽不显得拥挤,却也十分密集。
旬琳、高骆入内之时,韩擒虎正背对大帐门户,站在一面画有武域九国地形图旁,好整以暇的纵览着。
背对的面容之上丝毫看不出先前下令召集玄府军将领时的凝重与肃穆。
“栾兄弟,玄府军上至统领,下至千夫长,所有玄府军骨干尽皆在此了,不知侯爷究竟有何命令下达,竟要召集如此多的人?”
旬琳眉目微动开口道,语气也尚还算客气。
虽说他身为玄府军左统领,这么多年来,实力也已经甄至搬山境,但这栾平他虽然并不是太熟悉,也没打过太多的交道,却也知道其是侯爷心腹。
再加上侯爷符令已经验证真伪,故而即便是面对只有涅槃境巅峰修为的栾平,旬琳等人亦是不敢怠慢。
他们的一切都是侯爷给的,追随侯爷近二十年,他们的身上早就已经打上了侯爷的标签,甚至是玄府军都打上了侯爷的标签,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且,他们每一个人对于侯爷的手段都知之甚详,也知晓侯爷的可怕。
故而,对于侯爷的命令,没有人敢有任何忤逆之心。
“都来齐了吗…”
韩擒虎转过身来,幻面之下的脸上浮现一抹不可言说的莫名笑意。
望着面前这些武云海掌控玄府军的底蕴骨架,韩擒虎的眼中闪烁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或许还有漏网之鱼,不过也差不多了…”
韩擒虎心中默然道。
一念至此,他环顾一圈这帅帐之中近百道气息雄浑不一的凛然身影,微微笑道:
“武阳侯已经正式踏入填海境……”
韩擒虎缓缓开口,话音刚刚在大帐响起,一瞬间所有大帐之中的玄府军将领高层,尽皆面色一滞,随而尽皆化作一股若海啸一般的欣喜之意。
“侯爷突破填海境了!”
“太好了……”
“哈哈哈……好啊!”
“实在太好了!~”
……
满帐哗然,一股欢腾雀跃之意弥漫整座大帐,上至统领,下至千夫长,除了为数的几人微微蹙眉之外,没有任何一人察觉韩擒虎的称呼前后之差。
“侯爷”,武阳侯,这两种称呼之间的亲疏之别,在这爆炸性的消息之下,若非心思细腻之人,根本难以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