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那张御医果然是他们的人。”
这样的结果,他们心中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这御医会这般明目张胆,竟然直接在萧毅的汤药中下入有毒的药材。
“难怪,大王的身体渐好,他却不打算回京都,这是打算在大王的用药上下手……圣上已经拒绝了大王参加封赏大典,难不成,他们非要彻底除掉大王,才能安心吗?”
不是疑问,而是十分确定。
庞美人之流,从一开始的忌惮,到后来的陷害,直到现在,竟然直接出手刺杀,丝毫不顾及萧毅皇子的尊贵身份。
“不过没关系,从今日起,药我都会煎两份,一份是他的,一份是我亲自配的。药渣是他的那份,表面上看不出,其实大王用的是我的。这样,就不会再有‘生附子’这样的事了。”
孙婷瑜的医术高明,他的医术能让张御医查看不出脉相,糊弄过汤药,一样是十分简单的。
“这御医档胆敢在汤药上有所动作,可见是钰廉的心腹,他不回京,定会与京都联系,或者和他在端国的眼线联系。”
“不错不错,汤药中被发现了生附子之后,他必然会谨慎小心。”孙婷瑜继续说“这些天,他闲暇时刻都在研究药草,查看医书,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
萧毅点头“他除了诊脉的时候,与殿里的也没有其他的联系。有了提防之心,他行事便会格外小心,不会让人看出他任何蛛丝马迹,想要找到他的马脚,还需要等待时机。”
“可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战肖说“湘西那边一直在蠢蠢欲动,自从得知大王生病,已经发生过许多次冲突。想来这张御医若是得手,他们那边便会直接反抗起来。封赏大典在即,任何风吹草动,对我们来说都是不利的。抓住朱夲势在必行。”
“不错,那御医的时间,便是我们的时间。他要在回京都城之前完成他的使命,我们就更紧迫,需要在他成功用毒之前,彻底铲除身边的细作。”萧毅担忧地说“而且,我在父皇心中的位置,去京都城请御医,已经让他感到厌烦了。若是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质疑御医,定会让父皇动怒的。御医是父皇派遣来的,质疑御医的行为,就等同于质疑父皇。再加上钰廉从旁边参言,对我们来说百害无利。”
萧毅的担心,不无道理。
这也是他们不能声张的理由。
可正是因为不能声张,几次遭到刺杀,萧毅都只能引起吞声,从而助长了对方的气焰。
“微臣倒是觉得,大王无需再行退让了。封赏大典,百年不遇,届时朝中权臣,别国使臣都会齐聚一堂,这是大王唯一一次扭转乾坤的机会。大王已经退到了端国,难不成,还要任由别人在自己的封地里呼风唤雨?圣上的确是不喜欢大王,但至少,大王是圣上的儿子,是楚湘之战中功劳最大的皇子,大王绝对不能再任由他们胡作非为了。”
战肖原本还没有这般愤怒,只是听说,那张御医竟然嚣张到在萧毅的汤药中下毒,便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怒。
战肖的话,萧毅很是赞同“战将军所言甚是。”
他站起身,背着手走到窗前,隔着窗棂,他看到殿外那迂曲的回廊,和空无一人的院子。
“从前,是本王处处忍让躲闪,才让他们以为,本王是个容易拿捏的角色。一味忍让的确不是长久之计,本王在端国卧薪尝胆这么多年,就是等待这个可以逆转的时刻,断不能轻易错过。是时候反击了。”
战肖和孙婷瑜婷了,都很激动。
“大王打算怎么做。”
萧毅眯了眯眼说“那张御医故意延长回京都的时间,所谓何事?他想传达消息,那我们就让他传达。只有放走了鱼,才能找到真正的鱼群。对了,那个女奴怎么样了?”
战肖微愣,怔了一下才明白萧毅的意思是小七。
“臣查看多时,并没有发现她和其他相关人联系,暂无不妥。”
“是不是真的有联系,只这样跟踪如何能看出来。”萧毅看向战肖“不如,你就给她安排一个机会吧。或许,能更见成效呢。”
萧毅意味深长的眼神,让战肖心中一沉。
想来,那日在枫天阁里,战肖在没有萧毅命令的情况下,就直接冲进了奴所,救了小七。这样鲁莽急切的行为,到底还是被萧毅注意到了。
战肖的个性,是不会无缘无故地这样对待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
萧毅的直觉告诉他,战肖和那个女奴一定有着什么更深的关系。
战肖警惕了起来,不知道萧毅到底是什么意思。
孙婷瑜挑眉“女奴?是哪个女奴?那日你带来让我疗伤的那个吗?”
战肖顿时一脸便秘相。
这个孙婷瑜,真实哪壶不开提哪壶。
战肖本来还可以解释一下,现在彻底无法解释了。
“哦?这么说,这小奴和孙大人也认识了。有意思,一个小小的女奴,竟然同时吸引到了这么多人的注意。”
萧毅想起了那日,小七那果敢坚韧的神情,的确是十分不一般,教人只看一眼就能记得清楚。
孙婷瑜并没有看出战肖的心思,继续说“可不是嘛,那日,战将军深夜造访,非要我……”
“臣只是觉得,这个小奴十分聪明,为人果敢坚韧。而且那日之事她始终没向任何人提及……”
战肖的解释,更让萧毅明白了些什么。
战肖带着女奴去见孙婷瑜,一定是因为孙婷瑜的医术高明且不会因为她奴籍的身份而厌弃。毕竟,孙婷瑜是太医,而奴籍让太医医治,是死罪。
萧毅本身不是个教条的人,不会因为孙婷瑜给奴籍看病而去惩罚谁。既是不得不找太医的病症,孙婷瑜也肯医治,他也断不会有所微词。
只是,战肖一向严谨,此番竟然违背法度,带那个小奴去太医院……
他提及小七时,战肖不是为自己解释,而是去维护那个小奴。
想到这里,萧毅的唇角不由得浮现出一抹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