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皇后的话,楚帝完全听进去了。
这也是他最担心的。
兄弟阋墙,原本就是不利于家族兴旺的事,如今,竟发展到要杀人的地步。被皇后提醒,楚帝也觉得萧晨的死,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皇后是有了想法了,何必拐弯抹角呢,直接说与朕来听不就是了。”
楚帝故作不在乎地说。
“圣上知道,毅儿在抓朱本。朱本与朝中许多人勾结,这几年在湘西闹出了不少乱子,破坏谈判,想给我大楚按上一个欺凌弱小的罪名。我朝中人心不齐,让那朱本逍遥多年,始终不得抓住。现在,毅儿设计,终于找到了朱本的蛛丝马迹,臣妾觉得,应该派遣精锐,去帮助毅儿。”
皇后跪身说“臣妾知道,监察司的不良卫项元朝是一个德才兼备的人。他不参与党争,是不折不扣的中立人物,一心为圣上谋事,是个可用之才。还望圣上能怜悯毅儿在楚湘边境出生入死数年,给他一个能回朝接受封赏的机会吧。圣上可以徐徐图之,慢慢处置那些叛贼,但是至少,给毅儿一个他想要的,安抚一下才是。”
皇后说的恳切且中肯,看上去不偏不倚。
楚帝点点头,朱本的确是大楚多年的隐患,除掉他,也是楚帝心中迫在眉睫的事儿。
而且,如果能抓到朱本,那么此番封赏大典,他在湘人的使者面前,也是有话说的,总比那些车轱辘话来回磨蹭,却迟迟不能给楚湘的争端一个完美的结局要好的多。
这样想着,楚帝摆了摆手,让皇后起来。
“既然你都选好了人,那就如皇后想的那般做吧。只要老九能抓到朱本,就让他提着朱本的人头来见朕。”
皇后大喜,再次叩谢“臣妾替毅儿,多谢圣上隆恩。”
于是,项元朝带着手下一百精英迅速奔袭到端国,与战肖的人集结,形成拉网式的排查。项元朝是监察司的老手,抓人的功夫是一流的,有了他的参与,战肖的人事半功倍,不到三日,就和朱本遭遇数次。
这给萧毅带来了极大的信心。
朱本和他的手下,原本就溃散不成军,现在,为了保护朱本,他们大多以死相拼,又死伤了大半,眼看着,朱本一人如丧家之犬,四处逃窜,萧毅抓到朱本指日可待了。
这边,端太后以雷厉风行的速度,肃清了后宫,整个后宫里,该是不存在萧钰和萧廉的人了,也不需要再行隐瞒什么,便将王后、王姬、美姬、春姬解了禁足。
美姬因为照看小七的缘故,又借着小七得到了许多功劳,现下摇身一变,又成了宫中炙手可热的人物。来自萧毅的、太后的,还有王后的,赏赐堆积成山地向枫天阁送。
坤灵殿也恢复如常,每日晨省照旧,可是晨省时,王姬却十分沉默寡言,不再与美姬针锋相对,更没有春姬与她一唱一和,惹得整个氛围都不似从前了。
王后眼看着美姬一枝独大,却又无可奈何,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僵硬难看了。
这一次,她没能捏准萧毅的意思,失去了正确公允的判断,才让美姬得了便宜。
现在,所有人都受了罚,唯独美姬得了赏赐,叫王后这个刚被解了禁足的人,情何以堪呢。
小七没有死去的消息,也是阖宫皆知了。大家都不由得慨叹,这样一个小奴,竟然是萧毅的亲信,而非宠奴,实在让人唏嘘。
再加上之前,小七为了保护湘奴,誓死与侍卫对抗的事情,现在阖宫上下的宫人,见到小七都不由得肃然起敬。
之前幸灾乐祸,觉得小七勾引大王实属活该的,现在也不得不重新审视小七了。
王后看到美姬身后站着的小七,脸色越发难看了。
晨省过后,小七与美姬打过招呼,便去约定的地点探望师父。师父范弦,一直以为小七已经死了,现在看到她活生生地站在面前,腿没瘸眼没坏的,高兴得半天每说出话来。
为了给小七庆贺劫后余生,范弦特地将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都拿出来了,让小七仔细尝尝。可是,酒都温上了,范弦却又说“你大病初愈,可要少喝点,免得对伤势恢复不利。”
小七笑呵呵地说道“师父你好残忍啊,拿了这么好的酒,就让我闻着,还不让我多喝。”
范弦酒过三巡,便也不端着架子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就知道你是个不省心的,却不知道,你竟这么让人不放心。起初得知你得到了大王的青睐,我还替你高兴来着,谁成想,还没高兴几日呢,就传来太后对你行刑的消息。那日我远远地看着,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冲过去,为你向太后求情。得知你被打死了,你知道吗,师父的半条命可都没了啊。”
范弦嘤嘤地哭了一会儿,继续说“素练日日去丢弃你尸身的地方寻你,师父也跟着去。那几天啊,我每天晚上都做梦,梦到你又回来了,像以前那样,在我的身边打转,一口一个师父地叫着,问我讨酒喝。我当时只恨,怎么没把我所有的好酒都给你尝一口,这样也能少点遗憾。”
“有一次啊,我梦见你问我要鸡腿,我在梦里给你找了十来个鸡腿,你一口一个,吃的狼吞虎咽的。醒了之后,我在床上悲戚了许久。心想着,你这孩子,死的时候一定是没吃饱饭的,不然,怎么会借着托梦的功夫,还要吃要喝……”
说完,仰面喝了一大口酒。
“原来,我在师父的心中,一直是个吃货啊。”
“我当时想,你要是活着,就算每日大鱼大肉,师父也供着你。没成想,还真的被我盼到这一天了。”
范弦高兴得直哭,小七赶忙安慰“师父,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全须全尾的,毫发无伤,怎么说一会子话还哭了起来。现在你可爱的徒儿小七,好酒也喝到了,好吃的也吃到了,师父所有的愿望都实现了呀,可见师父是个有福气的,说什么什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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