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七,萧毅觉他,她并没有因为冒犯楚帝而感到一丝的恐惧,可以说,面对着些杀头的罪名,她似乎毫无畏惧。
为什么她不怕呢。
所有人都是有弱点的,可在小七的身上,萧毅没有看到任何的弱点。
他何尝不知道,小七说的这些,都是血淋淋的事实。
在皇家,向来都是先君臣后父子的。
或许楚帝曾经在心中,有过对他的柔软,但是此番召唤他回京都城,也确实是为着这时局准备的。
他,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也是楚帝用起来最顺手的筹码。
想要在朝中站稳脚跟,萧毅必须安于做这个筹码。
“想要做好这个改变朝中格局的人,就应该除去大楚王朝中的污浊,就像行医治病,必须刮骨疗毒,才能根治得彻底。”
萧毅眯了眯眼。
小七点头“大王说的不错,大王此番回朝,不管做什么,圣上表面上或许会有些意见,但心底里都会是支持的。只要大王能替圣上除掉这块心病……”
萧毅唇角轻勾“看来,你早就算计好了,所以才会做我的‘替罪羊’,因为你一早就预料到了,父皇他不会因为萧家有意见,或者我刻意隐瞒自己的能力,而放任其他的贵戚世家一味对我讨伐。我是安全的。”
小七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遵太后命令,陪伴大王左右,正是为了帮大王认清现实。至于生死,我早已置之度外了。”
小七模棱两可的回答,却让萧毅感到非常满意。
他不希望小七为了帮助自己,付出性命,所以一路上,萧毅也在想办法,帮小七和自己脱险。可经过小七的这般分析,他发现,若一切都是父皇想好的,那么即便他空手进入京都城,也不会有任何致命的苛责,更不会出现过分广泛的质疑声音。
大家都是看着楚帝的脸色生活的,楚帝若是真的想要萧毅留下,谁又敢说太多的不字呢。
“你也不能大意。”萧毅补充道“父皇会护着我,不一定会护着你,我们还是得想一个完全的方法,保住你的性命才是。”
小七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奴籍,她将自己推出去,也保不齐会被楚帝当成保下萧毅的借口,到时候,就真的坐实了死罪了。
“我的心中已有对策,不过,效果如何,还需要进京都城再行揣度。”
见小七信心满满的模样,萧毅也松了口气。
“目前朝中的世家,大多都是祖上立了功勋的,每一个世家,都曾经如龙家这般,毫无私心,一心只为大楚。但是祖上的功勋一代代地传下来,荫及了家族的后辈,让后辈们从小便养尊处优,不出三代,便会是另一番景象了。”
其实,每一个世家,都曾经是国家的栋梁,否则,也不会被当时的皇帝赐了这么大的殊荣,可以让他们的后辈也得到国家的照看。在连根拔起的时候,大多数的世家都会大喊着,他们祖辈的功勋,认为祖辈们的功勋不应该被他们的一点小错误而埋没。在处置世家时,皇帝也会酌情考量,适当减免罪行,一来二去,就等同于没有处罚。
这免死金牌与生俱来,来得十分容易,容易的东西,就不会得到任何的珍惜,以至于,世家专横朝政,造成了不小的负面影响,甚至已经达到了遮天蔽日的程度。
“世家大族彼此之间联姻,造成他们的权势盘根错节,原本是门当户对的好事,也逐渐演变成权力的繁衍。长此以往,寒门子弟更是没有立足之地了。”
萧毅叹了口气说“端国之中,这种制度施行得很好,只有选贤纳才,不被世家左右,并广纳大家的意见,才能避免言路闭塞,听到最底层百姓的声音,知道百姓们最需要的是什么,如何解决,才能最大程度地解决这些困难。”
“大王的想法极好,只要大王能将这意见告诉给圣上,我想,圣上定然会对大王有极其要好的印象的。寒门是大王的底牌,也是大王改变朝局的关键,想来是,恒尚定然会支持大王的。”
萧毅点点头。听了小七的话,似乎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一般。
“这为官之道,你似乎比我和蔡康还要懂得。”
萧毅问小七“那么我来问你,我想要让世家的地位撼动,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小七说“让世家不睦。”
“如何才能让世家不睦。”
这姻亲,便是十分牢靠的关系,也是让萧毅最为头疼的问题。随便哪个世家之间,都是有亲戚关系的,他们的权力和利益,也都是共生共存的。动了这个家族,另外的家族就会做出相应的对策,动了那个家族,这个家族也会想方设法地庇护。
造成的结果,就是官官相护,谁也处置不了。
撼动他们的方法,就是让他们之间产生嫌隙,可是这份嫌隙并不是随便几句话就能挑唆的,在大是大非的面前,世家们都表现得尤其冷静,他们是不会轻易赌上家族的荣耀,去听信旁人的谣传的。
就算其他的世族大家对自己是有些小手段的,但只要在能够容忍的范围内,他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一旦获了大罪,所有使小手段的世家,都会是自己的坚强后盾。
如此权衡之下,世家们显得尤为团结。
想要让他们不睦,是非常困难的。
“姻亲而已,能结,就能断。只不过,想要改变他们骨子里的想法,还需要将许多问题抛出来,让他们应接不暇。为了家族的荣誉,他们必定会有所取舍,舍的部分多了,便是铜墙铁壁,也难逃出现裂痕了。”
对于世家们脆弱的平衡,小七还是很了解的。那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牢不可摧。
她十分了解世家显贵们的心思,他们如何获得权力,如何与旁人交换权力,如何在权力中的得到利益,小七都是十分熟悉的。
只是当时,她还是龙七的时候,十分厌恶这种行为,并且觉得这种全权交易,毫无意义。婚姻就是应该彼此信赖,而不是交易的手段,心中鄙夷他们的行为,便更加不屑一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