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饭后，

    一小队人马走出了平阳，向着西北方向走去。

    自从跟随了蔡扬之后，蔡琰的生活习惯正在慢慢地转变。

    自从成了小媳妇，蔡琰少女时代的矜持在渐渐消失，正在不可避免地向着辣妈的方向堕落下去。

    其实，

    别看蔡琰是一个大才女，骨子里还是挺泼辣的，否则她也不敢披头散发、光着大脚丫子跑去见曹操了。

    不过因为发生了蝴蝶效应，这件事应该不大可能再会发生。

    平时在家里时，蔡琰也时常骑马过过瘾，并且乐此不疲。

    但出门时，她还是拒绝骑马前去，坚持坐车前往。

    独孤燕和呼延琳却不是这样，

    刚刚走出城门，两人立刻原形毕露，策马扬鞭疾驰而去，后面跟着被她们带坏了的蔡珏。

    看着蔡珏欢呼雀跃的样子，

    蔡扬暗暗叹气。

    短短小半年，蔡珏便从温顺羞怯的小丫头，变成了一个胆大妄为的少女，变化之大令人咋舌。

    唯一没变的，只有那份纯真。

    估计以前是被蔡邕压制住了，现在彻底放羊，青春期的叛逆显露无疑。

    别的事情会怎么改变还不知道，但是蔡珏这个小丫头，估计永远成不了司马师的丈母娘了。

    三人带着一群侍卫跑了，很快就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一辆全新造型的四驾四轮马车缓缓前进，因为没有减震装置，蔡扬并没有觉得舒服，蔡琰却是非常享受。

    蔡扬觉得，比起移动沙发简直云泥之别。

    蔡琰觉得，比起两轮马车简直云泥之别。

    都是云泥之别，

    两人的感觉同样云泥之别。

    所以，

    蔡琰感到非常的新奇。

    蔡扬觉得浑身难受。

    等见到马均，让他生产些弹簧，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出来。

    还有螺丝、轴承。

    “夫君，你说的数字符号是什么？”

    蔡琰显然对新马车非常满意，她舒舒服服地坐着，问起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有纸笔吗？”

    “有。”

    蔡琰早有准备，她从小木箱里摸出一根铅笔和几张蔡侯纸。

    没错，

    就是铅笔。

    东汉铅笔非常普及，是士人路上书写的主要工具。

    因为曹褒特别喜欢学习，汉明帝还夸他“寝则怀铅笔，行则诵读书”。

    这个铅笔和后世不同，就是纯粹的“铅”笔，将铅条用木片夹住捆绑好，然后就可以书写了。

    这也是为啥石墨笔来了之后，在天朝被称为铅笔了，因为传统称呼。

    大才女读书狂人，走到哪里，这个小木箱都是随身携带。

    蔡扬结果纸笔，然后开始书写，一边写一边念：

    “1、2、3、4、5、6、7、8、9、0。”

    “嗯？这是一二三四？”

    “对，就是数字。”

    “这是什么数字？”

    “什么数字？”

    对啊，这是什么数字呢？

    现在连阿拉伯这个概念都没有，再说也不是他们的。

    蔡扬犹豫了一阵，忽然灵光一闪：

    “这是我独创的数字，现在我就把它送给我的夫人，以后就叫它蔡琰数字！”

    宠妻宠到这个程度，蔡扬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直接让老婆的名字站在了历史的最高峰。

    是宠，

    不是舔，

    他是被舔的。

    “蔡琰数字？”

    大才女连害羞都忘了，“零？这个零怎么解释？”

    蔡扬有点懵逼。

    从1到9发明了几百年后，才有了0的概念，他不知道该去如何解释“0”了。

    现在，他只能告诉蔡琰，“10”就是“十”。

    好在天朝从秦就有十进制的概念，也有数字空位的概念，过了一会儿蔡琰自己就想通了“十”就是“10”。

    至于该怎么去算，大才女一时还转不过来弯儿，一路上陷入冥思苦想。

    蔡扬自己也乐得清闲，他悠悠然地闭上了眼睛。

    昨晚连续两轮的三打一，虽然把对手全部干翻，却也费了一点功夫，借机小憩一会儿正好。

    只是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他已经给整个世界文明，带来了最伟大的数学发现。

    平阳城西北五里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小城。

    说是小城有些抬举它，实际就是一个有着高大城墙的大院子。

    就是比一般的大院子大多了。

    院门口挂着一个大牌子——平阳军械制造厂。

    招贤令贴出去之后，马均成了众多投奔者的一员，跟随许多工匠一起来到了平阳。

    是金子总会发光。

    在改进了一些农业工具之后，他引起了蔡扬的注意，蔡扬这才知道马均居然来到平阳。

    没有任何废话。

    蔡扬直接将马均任命为治工校尉，秩比600石。

    俸禄和荀攸一样高了。

    跟刺史州牧差不多了，大汉帝国的刺史州牧，秩才600石。

    治工校尉，大汉帝国根本没有这个官职，完全是蔡扬自己私设的官职。

    曹操连摸金校尉的官职都敢设，自己设一个治工校尉怎么了，不服你来打我？

    朝廷威权渐渐消失的年代，

    根本没人去关心这个。

    这里原本是平阳的铁官，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炼铁厂。

    工匠中善于制作军械、服装等技能的人被挑了出来，蔡扬把他们补充进了铁厂，并改名平阳军械厂。

    马均被任命为治金校尉之后，成了军械厂的头儿。

    他这个人耐心细致思维敏捷，可以说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口吃。

    当蔡扬来到铁厂门口时，那三匹野马早就到了，正站在门口聊天。

    一见蔡扬到来，马均赶紧跑了过来，当知道了来意之后，马均命人找来了一个工匠。

    “主公，此人姓宋，因为善于制作履鞋，所以人称宋履，天下没有他不会做的鞋。”

    “会做这个不？”

    蔡扬将图纸递给宋履。

    “这个………这图是不是画错了？”

    宋履有点懵，

    做了这么多年鞋，靴子也做了许多，就没有见过这样的。

    都是歪的，

    后脚跟居然还垫了一块。

    “你甭管这个，我就问你会不会做？”

    蔡扬也没做过多解释。

    “回主公，只要有图，小人都能做出来。只是这靴子都歪了，如何能穿？”

    “这种靴子要分左右，至于鞋底的垫起叫做‘鞋跟’，你就按照样子做，一定要结实！”

    宋履又看了一阵，最后非常肯定地点点头：

    “这种靴子小人能做，请主公量量尺寸。”

    “夫君先给我做好不好？”

    呼延琳满脸期待了。

    宋履正打算量尺寸，一看是给夫人做鞋，吓得赶紧缩回身去。

    脚，

    可不是谁都能看的。

    现在他敢摸夫人的脚，下一秒就能砍了他的脑袋。

    汉代忌讳并不多，女子打工的比比皆是，一代才女卓文君，都在酒店门口满脸笑容的当过促销女郎。

    但是脚不行。

    宋履找来了几个女工，又恭敬地将几人请入内室量了尺寸，这才算走完了这套流程。

    “这是冬天，要内覆一层皮毛。”

    量好了尺寸之后，呼延琳特地交待了一句，她对苦寒之地有着极其深刻的体会。

    “琳夫人放心，小人明白。”

    一句琳夫人让呼延琳心花怒放。

    虽然不是正妻，可也不是小妾！不是可以随便送人的小妾，而是正八经的夫人。

    这件事，放在大唐没事，大唐那帮人，有同时娶四个正妻的。

    放在大汉帝国，蔡扬成了狂士。